林通真擡頭微仰,閉目沉思,半晌之後,才猛的睜開眼睛,說道:“若是真如你所說,那東西在博物館內,我們的人手只需要重點防禦鎮妖塔,博物館以及三區這三個,本就需要重點防禦的區域就好。那麼此戰,我們差不多勝勢已定!”
“放任那假冒邱居遠在學院內的存在,就是爲了引蛇出洞。是在誘使那些殺手仍抱有,無需強攻,以最少代價奪取那寶物的希望的同時,逼迫他們早些動手,以免脫困的妖獸越來越多,我們反而要居於劣勢。而現在那妖狐的傷勢,最少也要十日才能恢復。姬傲穹,則是十八天後醒來。我們只需在這八天內調配好人手,準備將他們一舉全殲即可,即使不能全殲,也可將之重創!”
“那些殺手們自以爲勝券在握的時候,我們卻對他們的計劃和目的,洞若觀火,所以此戰是也能算是有心算無心,照我看,七成把握還是你少算了,勝算當在八成以上!”
芮曄見林通真點頭認可,臉上正要露出自得的笑容時,眼角的餘光,卻看見姜笑依正手託着下巴,面上露出深思的神情。芮曄心中一驚,打從三個月前,他就沒把姜笑依單純當作一個小孩和弟子看待,而是一位智囊和得力臂膀。而這些日子以來,他更是對這個年紀雖然只有十四歲,可是思維縝密卻不下於成人的得意弟子的意見,日漸重視。
此時見到姜笑依這副神情,芮曄雖然對自己地智慧一向自負。心中卻也不由起了些疑慮。
“笑依,你在想什麼?是否你覺得老師的推斷,有疏漏的地方麼?”
“啊?”姜笑依回過神來。見芮曄和林通真正詫異地看着他,連忙搖了搖頭道:“沒有!老師的推測並無錯處。剛纔我只是在想,老師之所以判斷那東西是在博物館。莫非軒轅琴和那假冒的邱居遠,經常去博物館,而那博物館又符合我以前所說的那些條件的緣故?”
芮曄沉吟着道:“沒錯,確是如此!這些日子以來,邱居遠經常藉口約會。跟着軒轅琴在博物館逗留探點。而博物館內陣列的那些東西,每一件都是價比千金,還有許多我們不瞭解其價值這裡面失竊任何一件東西,都會震動整個學院。再加上地下十層就是山河社稷圖的所在,保衛也是嚴密異常。而且更重要地是,博物館只在白天開放,晚上只有少數人有權限進出。學生會長恰在其內!這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麼?邱居遠此人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被揭穿。而我們的監視又非常隱秘,應該不會想到故佈疑陣這種計策纔對。”
“這麼說來。那東西倒確實有八成以上的可能。藏在博物館內。“姜笑依揉了揉額角。又問道:”老師。那麼保安部可還有什麼其他發現麼?比如說他在博物館內有什麼異常的舉止。或者是在哪個文物前停留時間較久之類的?”
“哪有那麼容易!”芮曄苦笑:“邱居遠從在不任何一個地方停留一分鐘以上,所以我們雖然確定那東西就在博物館內。但裡面地文物不下萬件,根本還不能卻定那東西到底是什麼。雖然這些日子以來,研發部設在學院地分部以排除法,將不可能是目標的文物一一排除,卻仍是有千餘件左右。若是真能知道對方地具體目標,現在我們可要好辦地多。”
“對了笑依,妖狐脫困後,會把那些零散地妖獸統合在一起,掃蕩已經不可行,這樣每天就空出兩個精英小隊,所以,我準備把博物館晚上的防禦,交由你來負責。正好,你地學識已不在研發部門那些人之下,你去博物館,也可以幫他們甄別一下。”
“由我來負責博物館?從今天開始麼?”姜笑依訝異的問道。
“不用!”芮曄搖了搖頭,又看了下天色,說道:“今天已經太晚,估計你們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來博物館就可。“就在姜笑依和芮曄他們的談話,告一段落的時候,在五區東北部郊區的某個密林內,一場密談纔剛剛開始。一方是一身白衣,有着一雙明黃色雙瞳的S級金丹高手,而另一方,正是滿身傷痕,但是卻面容絕美的六尾妖狐。
“爾等不是人類麼?爲何要救我?”胡月明冷冷的盯着眼前的白衣男子,雖說對方救了他一命,剛纔在和芮曄激鬥之瞬。也算是配合的不錯。但胡月明卻從未放鬆過對這些人類的警惕。
百里溪淡雅一笑,搖頭不答。只是抽出長劍,在身旁的四人才能環抱的樹幹上,龍飛鳳舞的刻下一個古奇的玄奧符文。
那符文刻成之時,就發出強烈的光芒,將兩人身周十米範圍內的密林,映的恍如白晝。
胡月明也在同時,驀然色變;“給妖王大人傳遞消息的,竟是你們?你們到底是誰,從何知曉這個符文?誆騙妖王大人到底有何目的?”
他清楚的記得,三個月前,妖王正是接到含有這個符文的訊息後,才定下的破封計劃。而這個計劃,也和那訊息裡所說,幾乎完全相同。按照妖王的說法,會寫這個符文的,也只有他當年那些最心腹的手下,絕不會騙他。本來胡月明破封而出,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到那位傳遞消息的妖族同胞。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眼前會寫這個符文的,卻是一個人類!也是說,這件事,從頭到尾,即使不是一個陷阱,結果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百里溪嘴角向上揚起:“這符文乃是我在極西之地。偶然得知。至於我們的身份和目的,胡兄都不必知道。你只需知道,十八日後,當你攻擊鎮妖塔之時。我們會助你一臂之力就好。”
“十八日後?哈哈哈哈!”胡月明聞言,先是目中透出一屢寒意,轉而又哈哈大笑着轉身向外走去,邊走邊道:“閣下的話未免太過可笑,我爲何一定要在十八日後攻擊鎮妖塔?那封印陣既然已經鬆動,而天闕門也已衰弱到,連個小小的封印陣都不能修補的程度。那麼我在這道法學院內,再等個三年兩載又有何妨?妖王大人會送更多的兄弟出來,到時候豈非更有把握?嘿嘿!你們人類沒一個可信的,十八日後攻擊鎮妖塔?只怕是沒安什麼好心,到時候被你們賣了都不知道。”
“呵呵,胡兄剛從封印陣裡出來,對外面的情形尚不甚瞭解,何必這麼早就輕易下結論?好教胡兄知道呢——”百里溪卻並不惱怒,反而露出一絲譏誚的笑容:“現在的天闕門正是鼎盛之時,何來的衰弱之說?今日你也看見了,只是幾名尚未成年的學生,就有那般戰力。可是衰弱之像麼?那封印陣之所以鬆動,只是被我等,用四個句芒定陣柱干擾的結果。呵呵,其實這些不用我說,真實的情形,胡兄只需查探一番便可知道。”
“我想告訴胡兄的是,那句芒定陣柱,我等早就做過手腳,十八日後,干擾的力度就爲減弱,封印陣會慢慢恢復正常。妖王大人以後,恐怕不但再無機會,送出像你這樣的強力妖族,現在學院內被妖王大人牽制住的兩名真人境,也會騰出手來呢,呵呵!所以,十八日後,是你最後的機會哦
胡月明聽到此處,身形不禁爲之一頓,良久之後,才鐵青着臉冷哼一聲,繼續向外走去。
百里溪看着妖狐的背影微搖了搖頭,正要轉身之際,卻發現也不知何時,一位老者已站在他的身旁。百里溪忙躬身行禮道:“老師,您回來了?”
老者揮了揮手,示意百里溪不必多禮,問道:“溪兒,剛纔你和他談得如何了?”
“該說的,溪兒已經都跟他說了。”百里溪皺眉道:“只是原本,我們是打算由那人去接觸,兩人同爲妖族,更好誆騙於他。現在這麼硬逼,我怕他不肯就範。”
“不肯就範?”老者冷哼一聲,目光熠熠的望着胡月明消失的方向,淡然說到:“小溪只管放心就是,形勢如此,他沒有選擇的餘地。到時候,他自然會按我們的意思來。我現在擔心的是,小賓還有荊先兩個。”
百里溪愕然道:“師傅沒找到他們麼?”
“沒有,用傳訊晶石一直聯繫不上。爲師只在兩地發現了戰鬥過的痕跡,其中一地因爲大雨,而且現場被人收拾的比較乾淨,所以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另一地,則滿是寒冰,但是因爲林通真和芮曄那兩個人在,我也不敢靠的太近。不過——”老者說到這時,忽然一聲嘆息:“我想,小賓還有荊先他們兩個,大約已經遭到不測。”
“什麼?”百里溪的眼睛猛然圓睜,面上滿是駭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