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瑾默和田琉璃的婚禮當時就挺轟動的,上了好多媒體的頭版頭條,更被稱爲“世紀婚禮”,可想而知當年的盛況。田琉璃剛結婚的時候和她的關係還算不錯,但是後來就不如從前了。外界也是挺關心這對夫妻的,一個是炙手可熱的秋氏太子爺,另一個是前市長的千金,隨便一點動靜就夠那些小報記者寫幾個月了。
外界對田琉璃的關心,倒不如說是對她肚子的關心。畢竟處在她這個位置,重中之重就是誕下秋氏集團的“皇太孫”,這樣才能穩固自己的位置,否則像秋家這樣的家庭,說什麼時候踢了人也是有可能的,到時候再換個女人爲秋氏集團誕下“皇太孫”,那就得不償失了。
王蒙猜測田琉璃肯定也是很焦急,畢竟處在那個位置,就算她本來是個多麼淡定的人,但是你每天就處在那種環境裡,上上下下的人一直就關注着你的肚子,就像是被洗腦了一般,你不崩潰纔怪呢!
但是就像是老天開的玩笑一樣,田琉璃和秋瑾默結婚六年,肚子就一直沒有動靜,外界說什麼的都有,大家都是抱着一副看笑話的心態看着田琉璃的,畢竟你能到這個位置,說明你後臺夠硬,但是你能不能保住這個位置,就完全看你的肚子夠不夠正氣了,但是很顯然,田琉璃就畢竟倒黴,結婚六年沒有一次懷孕。
王蒙很理解田琉璃,畢竟就不同了,她也不能像當年一樣要求她對自己,個人有個人的苦衷,自從出了週年和張曉的事情後,她真的就看開了很多。很多東西都是不能太較真的,你較真了,你就輸了。比如她和周唸的友情,再比如她和張曉的婚姻,就是因爲她太認真了,所以纔給人一種她很好欺負的感覺。所以當她意識到田琉璃慢慢疏遠她的時候,她就看得很開,難過肯定是有的,就像是當初周念和張曉雙雙背叛她一樣,但是難過之後笑笑,就什麼都沒有了什麼。沒有人離了誰不能過,這就是人生裡必經的一條路,我們也不能就要求每個人還是當初的那個,因爲我們自己也在慢慢的變化。
夏可真點點頭,心裡有些莫名的苦澀,如果她沒猜錯的話,田琉璃不是在怨自己,她之所以也變得這麼敏感,最可能的原因就是,她愛上了秋瑾默。因爲她愛上了秋瑾默,所以她再也無法和以前一樣對什麼都大大咧咧,對什麼都無所謂,對什麼都不關心。秋瑾默成爲了她的丈夫,變成了她最親近的人,她愛上了他,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秋瑾默就真的是很優秀,和他親近的女人很少有能對他不動心的吧?因爲愛上了這個男人,所以想要爲她生兒育女,誕下愛的結晶。
兩人很自覺的就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再聊下去,而是轉而去交流育兒經驗。
晚上陳子和回來了,夏可真沒見過陳子和,但是好在陳子和的社交能力很強,說了幾句,就和夏可真混得很熟了,甚至和夏霧也能說上兩句。三個大人並上兩個孩子圍着飯桌其樂融融的吃了一頓飯,氣氛就挺好的。
幾個人就一直說到九點,還是夏霧說實在太困了,夏可真才告辭,王蒙戀戀不捨的給她攔了一輛出租車,還約定兩個人要經常見面,夏可真這才帶着夏霧離開。
回到家裡,夏可真就趕緊給夏霧洗漱。夏媽媽睡得比較早,夏可真躡手躡腳的,就怕把夏媽媽給吵醒。但是夏媽媽上年紀了,對聲音就特別敏感,一點小動靜,她就醒了,然後就睡不着了,就起來和夏可真說話。
“真真,你真的不打算找了?你就是一個人可以,你也要爲小霧想想啊,她這麼小,你就讓她沒有爸爸,這孩子我就發現有些孤僻,這就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危害……要不,你考慮下秋維恩?那孩子幫了我們六年,我覺得他對你就真的是不錯,對小霧也好,他不行嗎?”
夏媽媽不想叫女兒這樣就孤單一輩子,畢竟就是自己女兒,看着她四十歲的人了,還形單影隻的一個人,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雖然有了孩子,但是你說着孩子沒有個爸爸這像什麼話啊!她就想勸自己女兒趁着年紀還不是太大,找個能過日子的,將來老了還是要夫妻扶持才能活下去啊,她也沒幾年的日子了,也陪不了孩子幾年了。現在秋維恩還能幫忙,可是誰知道人傢什麼時候就結婚了呢?到人家也結婚的時候,他妻子能不說什麼嗎?到時候人家再有了自己的孩子,還會有誰會護着他們母女?這不是說人情涼薄,這就是事實啊,她不能不替女兒操這個心啊!
夏可真知道自己媽在想什麼,可是她現在就對婚姻看淡了,其實就真的沒什麼差的,說她自私也好,怎麼也好,她不願意爲了孩子去結婚,爲了孩子委屈自己一輩子,更何況估計就沒有男人肯無條件對她的小霧好吧?她覺得這樣也好,隨便
別人怎麼說,她過自己的日子唄。
夏媽媽一看自己女兒懨懨的,就知道她不想說了,算了,只要她自己覺得好,她也不強求了。過好還是差,這就都是自己的命。
夏可真就要去睡的時候,這時候卻來個陌生的電話。夏可真按了接通。
“喂,是夏可真嗎?我的田琉璃。”
夏可真眸光一閃,琉璃?她怎麼會給自己打電話?難道是……
夏可真壓下驚訝,淡淡道:“嗯,我是。”
電話那頭的聲音同樣也是很冷淡的聲音,說出的話卻是完全相反:“什麼時候可以見一面?我們也算是好久沒見面了。”
“嗯,行。”
掛了電話,夏可真將手機放在客廳關機後才進了臥室,避免手機的輻射對孩子不好。自從夏霧懂事之後,她並沒有放縱夏霧玩這種電子產品,手機和Ipad還有筆記本,她就很少讓夏霧碰。幸好夏霧也不怎麼喜歡這些,她所有的愛好就是書籍,這個習慣就非常好,她也樂得和孩子一起看書。
躺在牀上就拍拍臉,趕緊睡吧,想那麼多也沒有什麼用,該來的就會回來。
夏川畢業幾年了,進了市裡的一家薪酬還不錯的公司,每個月開的工資也有一萬多,當然和勞動是成正比的,每天工作也很重,他基本上就是回到家就爬不起來的那種。
四嬸就操心這夏川還沒對象的事,雖說年紀也不算太大,男人到三十歲就還是值錢的,但是父母操心的就是那幾件事唄,就想孩子能趕緊穩定下來,成家立業,這也算了了父母一樁心願。
夏川一直就挺反感自己媽說道這件事的,他一個人在外面住,每次回到家就給他用各種名義安排相親,鄰居們看自己媽這架勢,就免不得就都要問,煩都要煩死了,索性他休息的時候就不回家了,反正回去準沒好事。
夏川之所以很牴觸他媽給她安排相親,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還沒有忘記童麗雯。 當年他拼了命的學習,最後還是因爲差幾分沒有上和童麗雯一樣的大學,這一直都是他的痛。他在衆人的不理解中復讀了一年終於考上了,但是就得知童麗雯出國了。
他也是氣憤,就一直堵着氣不和童麗雯聯繫,童麗雯也沒有主動聯繫過他,這樣一年兩年的過去了,導致現在他就完全沒有童麗雯的聯繫方式了。聽有的人就說,看見她和張良出雙入對,甚至就要談婚論嫁了,他一直不死心,一直等到現在,可童麗雯還是杳無音訊。
他一直就沒有對童麗雯表白過,甚至在高中畢業分別的時候他都忍住了,他總覺得感情這種事,只要他的心在,她總有一天就會發現他的心,所以他選擇了沉默,可是他就大錯特錯了,童麗雯是個木頭腦袋,她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揮霍着他的心意六年,如今還不知道在哪裡。
夏川也是覺得這樣過的很累,有時候看着朋友們出雙入對,也很是羨慕,也想,自己爲什麼就要這麼折磨自己呢?他在這兒如老僧入定般磐石無轉移,人家蒲葦還不一定紉如絲,他這又是何苦呢?
所以在四嬸再跟他介紹的時候,他就答應看看了。女方是四叔同事的女兒,說起來就和他是一個高中的,只不過當時兩個人不在同一個班,所以他不認識罷了,不過人家女兒卻是認識夏川,畢竟他年前年後的成績以及在高考中取得的成績那簡直就是成爲了神話,全校都聞名呢!
夏川苦笑,他這是給自己爭一口氣嗎?天知道,他完全就是爲了可以和童麗雯考到同一所大學而已。
女方叫周子蘭,長得也不算多漂亮,只能算是清秀,好在氣質很好,看着讓人很舒服。和夏川聊得也很投機,畢竟兩人在一個高中,就比較有話題,父親又是同事,所以一場相親下來,雙方都還算滿意。人家女方就直接說了,很滿意,四嬸問夏川的意見,夏川苦笑,他大概是也滿意的吧?
周念和張曉結婚這也有六七年了,當年送走的安安也有七歲了,張曉當時說是暫時藉助,可是周念就會拿捏,張曉就根本騰不出手來去接安安,轉眼這就六年了,按說安安也該上學了。
張曉的意思是把孩子給接回來,周念就不高興。她生的是兩個兒子,也都上了幼兒園,馬上就要上小學,這往後的日子用錢的地方就多着呢,這再多一個女兒,屬於她兒子的東西不就被分走了?更何況這六年來,張曉的工作就一直處在下滑狀態,就好像着了道一樣,張曉無論再有才,人家領導就是不用他,當初一起進場的,現在都成了他的頂頭上司了,而他還是個小職員。每個月就拿那幾千塊錢工資,恰逢他媽身體不好就一直住院,他手裡的一點錢多被花的七七八
八了,兩年前他媽去世的時候,他身上不但身無分文,並且還借了有七萬的外債。就是到現在,還有三萬沒有還。
在這種家境下,周念還怎麼可能讓張曉把安安接過來,本來家裡就要接不開鍋了,再接來個孩子,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張曉揹着周念去了一趟鄉下他笑舅子家,他知道這幾年他給他小舅子的錢就越來越少,人家也是有怨氣的,畢竟當初承諾人家就沒辦到,估計也不會怎麼給你養孩子。
周唸的哥哥和嫂嫂之所以在張曉給這麼點錢的情況下還沒有把這個孩子送走,是因爲這孩子有個有錢的媽媽啊。雖然他爸就是完全指望不上,窮光蛋一個,但是壓不住她有個有錢的媽媽啊,他可聽說了,她那媽再婚後對着自己婆家那叫一個大方,甚至家裡的小叔子小姑子結婚就都是她給掏錢。周唸的哥哥嫂嫂心裡就想着,既然對着自己婆家的人就這麼大方,那這是自己親閨女,她總不可能就不管吧?孩子小的時候不能辦成什麼事,現在孩子也這麼大了,一直在自己手下長這麼大,肯定就聽自己話,到時候自己拿點錢就是小事。
張曉去周唸的哥哥家裡的時候,周唸的哥哥出去喝酒去了,周唸的嫂子就在院子裡跟幾個婆娘在打麻將,然後張曉就看見自己閨女在廚房裡刷碗,動作很熟練,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身上穿的衣服很寬大,一點都不合身,看出來是撿的別人剩下的,而且上面還有很多補丁,被洗得有些發白,腳上穿的是爛拖鞋,那小腳被動的有些開裂,張曉看了心裡就挺不是滋味。
這是他親閨女,自從送走這個女兒,他一直就在拖,以家裡條件不好爲藉口,一拖再拖,一直拖了六年。他覺得家裡條件不好,可是孩子在這裡又怎麼可能會過什麼好日子?過的只能比在自己家裡更差,可是他就是不願意想。現在親眼看見了,心裡就像是被揪住一樣,疼得緊。如果孩子在她身邊,自己省省,這日子也就過下來了,何必讓孩子在這裡吃這個苦。更退一步,他沒有和王蒙離婚,那孩子肯定會有一個特別幸福的童年,父母寵愛,家境殷實,無論是那種情況,她都會有很幸福的生活,而不是在這裡做童工。
張曉試着叫了聲女兒:“安安!”
安安就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看了他一眼,然後就繼續洗碗,實在就是理這個陌生人還不如趕緊把碗給洗乾淨,畢竟洗不完碗她就得被舅媽打,相比較之下,洗碗就比較重要了。
張曉看着自己孩子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看他,心裡更加不是滋味,這是自己的女兒,怎麼就像是對待陌生人一樣對他呢?他是她的親生父親啊!
這其實真不怪安安,從她有記憶起,她除了知道自己不是舅舅舅媽的孩子,和舅舅舅媽家的孩子不一樣之外,她根本沒有關於“爸爸”這個詞的記憶,現在突然來一個陌生男人喊她的名字,她怎麼可能會產生什麼父女親情?
張曉就告訴她,他是她的爸爸,他來就是爲了過來接她。張曉熱情的跟女兒說話套近乎,可是安安根本就不理她。洗完了碗就乖乖的去給舅媽報道。然後舅媽就指使她再去把臥室的髒衣服拿出來去洗了。
張曉當場就發火了,這是他親生的女兒啊,怎麼就能這麼虐待?!
“弟妹,這是我親閨女,你當初是怎麼答應的?怎麼能讓孩子幹這種重活?!”
周念嫂子就覺得張曉這男人墨跡,你當初同意把孩子送過來,難道這一切就都沒想過?你自己條件不好,要把孩子送到他們家裡來,難道你以爲是送孩子來享福的?看他們家的條件,享什麼福?既然你送來了,她當然就不可能當大小姐伺候着了,她也不能養個祖宗不是?她當然就要使喚了。以前這丫頭小,她就是想使喚也不行,現在好不容易這丫頭大了,她當然得使喚了,要不然她們家這幾年的糧食白費了。
張曉就說要帶孩子走,周唸的嫂子就不同意了,“你這什麼意思啊?當初送孩子來我們家的是你,這六年就不來看孩子一次,現在孩子長大了,你要過來認孩子了?天下就哪有這麼便宜的事?這幾年你就給那麼點錢,你以爲就能養活一個孩子?你害不害臊?!”
安安也不懂大人就在吵什麼,反正在她的心裡,就對這些人都沒有什麼感情,無論是舅舅舅媽還是眼前這個自成是她爸爸的男人,她就都沒有什麼感情。不過她還是比較在意舅舅舅媽的話,畢竟她要是不聽話,舅舅舅媽就會打她。
周唸的嫂子當然不會同意張曉帶走安安了,她養安安六年,就是爲了拿安安去王蒙那兒還錢,如果輕易給了張曉,那豈不是這六年就在免費給他養孩子?這種虧本的買賣,她就是傻了也不能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