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分部不招收女兵的。但是自從她來到了這裡之後,卻意外的好用。
於是謝非漠便想到,有些任務男人不好去執行,不好去將那些人一網打盡的。都可以用女人來解決。所以這些女兵,都是自己培養的最爲優秀的殺手,也是特種兵。
來到分部之後,謝非漠更是直奔黑玫瑰的房間,當他看見這樣虛弱的黑玫瑰的時候,幾乎都要不認識她了。她現在只能依靠着氧氣瓶活下來。而對於軍人最大的恥辱,莫過於不能站起來戰鬥在前線。
但是在她看見他的時候,那死灰一般的眸子卻閃過了一道光亮,謝非漠沒有看清。但就當是自己看錯了。他坐在她的身旁,眼神之中亦是有關切的意味,也有無奈與惋惜。然而看見他,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感覺怎麼樣了?”他這樣問着,在車上,他大致都將情況給問清楚了,或許是天都所爲,更是天都的報復。分部是類似於黑鷹的組織,或許也算得上是跟邪惡勢力做鬥爭的正義聯盟。但是說到底,人食穀物雜糧,哪裡有不自私的。表面上說的好聽罷了。
黑玫瑰有些吃力地將氧氣罩給拿了下來,敬了一個禮,說道,“報告長官,黑玫瑰從此以後不能陪在長官左右了。請長官不要怪罪!”她說的話仍然是字正圓腔的。嘴角甚至都勾出一絲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表情。更是不知道她眼中閃爍的光亮是什麼。
“不怪你。”良久,他才說出這一句話來。眉宇間更是有絲絲的溫柔在遊蕩着。好像是因爲憐憫,而看見他眉宇間的那一絲溫柔。她也就放心了,笑了笑,好像是在告訴他,自己即將不久於人世,要好好照顧他自己纔對。
謝非漠知道是她自己要選擇衝鋒在最前線的,她也知道人生苦短,也需要拼搏一把,或許在他牽起她的手的時候,她就已經料想到了這一天。黑玫瑰伸出手。貿然地握住
了他的手,說道,“老大,我這輩子沒有名字。我像是野生的,從石頭縫兒裡蹦出來的一樣。是老大你給我的名字,黑玫瑰。真是好聽。也是你賦予我那灰暗無藥可救的生命之中的一點光亮。老大,我這輩子都感激你。”
黑玫瑰從來都沒有說出這些話,她在部隊裡也是少言寡語的,能夠動手的,就絕對不會動嘴。謝非漠起先是以爲她在街邊呆久了也無法跟人溝通。對於別人的,只有敵意與仇恨。但是後來才發現,事實並非如此。她只是不想跟人說話罷了。只有面對自己的時候,她才能說出幾句話來。
他動了動嘴脣,沒有說話。反手將她的雙手握在手心裡。他或許是知道她此刻的心意的,但凡是個男人都看得出來。一個女人在臨死前將自己的雙手握住男人的雙手,這不明擺着就是有愛慕之情嗎?從前一直都沒有說出來,也是因爲有太多的牽絆吧。現在就快要死了,就算是說出來,也不會有壓力了。那麼活着的人呢?那些快樂而又痛苦的回憶是沒有辦法去消除的啊。
即便謝非漠根本不愛她,但是她也是像是戰友一樣的存在。自從自己去到國外之後,這分部就交由黑玫瑰一手打理。誰知道有多辛苦,也只有他知道了。每天的事物都是千頭萬緒,按照她的性格,每一次的作戰都必得衝在最前面。能不受傷麼?
黑玫瑰的眼神閃了閃,她張嘴,扯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說道,“老大,我有話和你說……”
果然如此,謝非漠只是皺了皺眉,擠出一個好看的笑容。輕輕搖頭,說道,“不用說,我知道。我都知道。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說了。我結婚了。我的妻子是我今生最愛的女人,所以,有些事情。到最後的時候,還是憋住不說的好。”
免得再要遺留下太多的遺憾,不是嗎?他這樣說着,卻是毫不費力。他已經顧及不了除了杜雲可之外的人了,就算是即將死去的黑玫瑰。也不能讓他的心意動
搖。他笑着,卻笑得無比的慘烈。
黑玫瑰看着他,眼神之中即便有失落。卻也無法言說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就開始喜歡上他了。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然的就喜歡上了。好像是順應了天意似的,她也更加相信自己在第五大道那裡跟他相遇也是命中註定的事情。
她將手抽回來,既然到最後都沒有辦法圓滿的事情,也不要說出來了。就當是這輩子做了個夢,也當是他最後對於自己的一絲絲的憐憫。她知道走進他的心何其不易,自己努力了這麼些年還是這樣的結果。
她要強,甚至連哭都沒哭過。這一次,卻紅了眼眶,更是叫人覺得難受。她到最後都沒能再從喉嚨裡說出一句話來,或許也是因爲她早就沒有了說最後一句話的力氣。也或許是因爲早就沒有說話的必要了。無論怎樣,自己都不可能在他的心中激起一點點的漣漪不是嗎?
謝非漠看着眼前這女人,就算是一條生命在自己的眼前逝去,他早就做到喜怒不形於色,可是此刻。黑玫瑰是他在前線鬥爭了多年的戰友,誓死效力於自己。就算是她畢生唯一的願望,他也沒有能夠將它實現了。
黑玫瑰走的時候,天空剛剛放晴。像是雨過天晴之後的太陽那樣,熠熠生輝。他仍然是面無表情地走出了她的房間,更是冷漠地吩咐了一下喪事之後,就走進了指揮廳內。他沒有時間來兒女情長,更是沒有時間來說這些有的沒的,就算是自己最後出於憐憫的心態告訴她她想要聽到話,那又如何?可以挽救她的生命嗎?當然不行,當然不可以。
當他走進指揮室的時候,那些人皆是齊齊起身,站好了軍姿行禮,齊刷刷的一排又一排。發出震耳欲聾的問候聲,“長官好!歡迎回來。”
他站在制高點,看着這清一色的熟悉的陌生的面孔。冷漠的臉上更是沒有絲毫的表情,他環視了一週之後。淡然點頭,嗯了一聲便就往會議室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