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丁大表哥看到樑秉筆一副熟絡的樣子進了院子,心下意識的覺得牴觸,質問的話衝口而出。
“我?我是來送酒的!嘿嘿……”樑秉筆看着如意姥姥家院子裡頭,一溜兒的大小男子漢都圍着如意轉,只覺得自己的心裡頭彷彿打翻了兩罈子醋似的,酸的不行。
好在今天來了,樑秉筆在心裡頭暗自合計着,臉帶着點兒笑容,將手裡頭巨型的酒罈子往提了提,“酒坊裡頭最好的龍頭香!”
“送酒的?”丁大表哥看着樑秉筆渾身的裝扮不像是酒坊的夥計,自家又沒有從酒鋪子裡頭定酒,難道是姑母家定的?
丁大表哥這麼想着,回頭看了如意一眼,見如意含笑對着樑秉筆點頭,心釋然,原來真的是姑母家定的。
丁大表哥這麼想着,不知道怎麼的,覺得心裡頭有些不得勁兒,卻又說不來是什麼。
“看你沒來,以爲你今天忙,沒等你。”如意懷裡頭抱着小肉球一樣的如願,往前走了兩步,笑着說道。
“恩,今天沒什麼事兒,回來的早了。”樑秉筆雲淡風輕的說道,故意忽略因爲急着趕路而僵硬疲倦的後背和大腿。
躲在暗處的隨從看着樑秉筆這副我很輕鬆一點兒都不累的樣子,默默的在心裡頭吐了把槽兒。
昨天在湖州城裡頭忙到半夜,好不容易歇下了,今天早天不亮跟着主子從湖州城往回趕,三個時辰的車馬愣是兩個時辰跑回來了。
好不容易到了湖邊鎮,屁股還沒坐熱呢到這村兒裡頭來了,都要跑吐血了,哪是沒什麼事兒啊!
“還沒開飯呢,你先把酒拿進屋裡頭去,出來跟我們說話兒!”如意卻不知道里頭的彎彎繞繞,看着樑秉筆提着兩大罈子酒怪累的,笑眯眯的說道。
“好!”樑秉筆聽到這話咧開嘴笑了,如意這態度說起來對自己並不算怎麼尊敬,反而帶着一股子親暱輕慢的勁兒。
是這股子親暱輕慢的勁兒,讓樑秉筆的心裡頭火熱火熱的,如意這是不把自己當外人,纔是這個態度。
樑秉筆樂得屁顛屁顛的把酒提進屋子裡頭,跟長輩們一一恭敬的問了好,這才轉頭往院子裡頭來。
如意的爹孃對樑秉筆自然是十分樂意看見的,而如意姥姥姥爺,還有如意的舅舅們都見過樑秉筆了,對這小夥子的出現並不覺得如何驚。
倒是如意的三個舅媽,看到了家裡頭突然出現了一個大小夥子,還跟自己請安問好的,當時驚訝極了。
尤其是如意的大舅媽,敏感的感覺如意這個準媳婦,馬要飛的節奏,忙不迭的扯住如意孃親的胳膊,“桂枝,這小夥子是誰呀?”
“姓樑,叫樑秉筆,鎮東邊兒的人家。之前孝哥不在家的時候對我們頗爲照顧,還是我家孝哥的救命恩人,小夥子很不錯,我們挺看好的。”如意娘隱晦的說了兩句,並沒有提他和如意的感情。
雖然樑秉筆和如意兩個郎情妾意的,但這年頭女孩子的閨譽還是非常重要的,現在沒有定親,這事兒不能直接往出說。
“哦……”如意娘沒有說得明白,但意思卻也已經很明顯了,如意大舅媽有些失落的想到。
這小夥子看起來挺不錯的,姑奶奶一家子有心招來做女婿的,自家這點兒親加親的心思,恐怕是要落空了。
廚房裡頭的丁大舅媽只是有些失落,外頭的丁大表哥的心情,可不只是一個失落能夠形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