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秉筆點了點頭,卻並沒有直接回答什麼,他在聽到華採問話的瞬間,通過華採的言行了解到了自己屬下心所想。
此刻他在想的,是如何回答他們。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個道理樑秉筆清楚的很。
如果自己不是安樂王的嫡子,沒有能夠繼承王爺頭銜的可能,算是自己的武功再高,身邊也有樑叔這樣有能力的人輔佐着,也不會有如今這麼多人給自己賣命的。
此刻華採對樑秉筆有此疑問,相信其他手下人對此的疑問會更大,如果不及時穩定住底下人的心,後患無窮。
“你們,是擔心我這個農家漢過慣了鄉野生活,不願意回到京城的腥風血雨裡頭去吧?”樑秉筆低低笑了起來,看向半跪在地的華採,眼睛裡頭精光閃爍。
“小的不敢!”華採的身子跪得筆直,低着頭道着不敢,心裡頭也真的是不敢。
這件事兒華採心雖然有疑問,但更多的卻只是好罷了。
華採早已經對樑秉筆佩服的五體投地了,無論樑秉筆是不是安樂王的嫡子,是不是要回京城爭奪那個位子,華採都會死心塌地的跟着樑秉筆。
因爲西北一趟走下來,樑秉筆早已經把他,還有他們一干十幾個弟兄的心給收服了。
敢問,這年頭還有哪個王公貴胄的公子,敢在韃子攻城的時候殺個三天三夜,把百韃子斬於刀下而面不改色。
別說是王公貴胄的公子不敢,恐怕連征戰沙場幾輩子的將軍府裡頭的公子,都不一定有自家主子這份能耐和魄力。
但……不會離開樑秉筆,不代表對他現在的所作所爲沒有疑問。
好他華採,實在是搞不明白,爲什麼主子一邊兒佈置着京城裡頭的人手,一邊兒卻用之前十幾年好不容易積存下來的人脈,給一個小小的制筆鋪子當靠山。
要是普通的當靠山也罷了,從湖邊鎮的鎮長,到筆茂縣的縣令,這些小鬼兒花點兒路子打發了也打發了,只是自家主子甚至已經喪心病狂到,打通了湖州城的府臺這道關節的地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直被當做暗衛訓練,沒有經歷過正常人生的華採寶寶,心幾乎是崩潰的!
“是不敢,而不是沒這麼想過?”樑秉筆看着華採雖然板着一張冰塊臉,那震驚崩潰的小眼神卻把他賣了個一乾二淨,忍不住在心裡頭憋着笑,臉一本正經的問道。
“啊?!”華採被樑秉筆這近乎調侃的語氣給弄蒙了,他瞪着一雙略帶迷茫的大眼,看着樑秉筆。
“好啦好啦!”樑秉筆沒有打算繼續說下去,看着華採萌萌噠的眼神,樑秉筆忽然發現,樑叔直接訓練華採當面癱是多麼正確的選擇。
要是這小子不冷着一張臉,妥妥的表情出賣一切的節奏啊,還當什麼暗衛!
“你幫我跟他們都說一聲,京城我是一定要回去的,安樂王的位子也是一定要奪的。如今的安排,不過是爲了更長遠的打算罷了。”
樑秉筆想了想,接着補充說道,人心浮動是大忌,還是及早安定下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