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心看得明白,沈老太爺是個好面子喜歡壯大家業的人,凡事先考慮利弊再談感情,因此如意也不準備跟他打感情牌,直來直去的利弊最好。
“我爹知道,祖父您想讓我們回來,是心疼我們,但這事兒咱們得從大局看。”如意看着沈老太爺似乎有意動的樣子,再接再厲的繼續說道。
“咱們沈家,可是制筆的大家了,但這麼多年下來,卻一次湖州城的筆王都沒拿過,你說遺憾不遺憾?!”如意知道,全湖州城的制筆人家,都以能拿到筆王爲終身奮鬥目標,信手拈來,拿這點開始說事兒。
“遺憾,怎麼不遺憾!”沈老太爺聽到如意說大局,說筆王,整個心思一下子被帶過去了。
沈老太爺之所以拋棄髮妻來筆茂縣發展,又費盡心思的娶了現在的沈老太太,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是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家業興旺。
而作爲制筆人家,家業興旺最大的榮譽和獎勵,莫過於湖州城的筆王稱號了。
“要是咱們沈家能拿到筆王稱號,我是立時死了也閉眼了!”沈老太爺想到筆王稱號,只覺得心熱的不行,激動得如是說道。
“祖父,要是爲了筆王稱號,咱們啊,還是算兩家爲好!”如意看着沈老太爺的心思被自己牽引起來了,心頓時一喜,然後接着說道。
“爲什麼這麼說,祖父你瞧瞧,筆茂縣,現在一家人有兩塊娘娘供奉牌匾的,是不是咱們家?”如意笑眯眯的繼續說着。
“是啊,是的。”沈老太爺不明白如意爲什麼這麼說。
“那如果我爹回來了,明年的娘娘供奉選拔的時候,咱們可只能出一個名額了,你說是也不是?”
“這……是啊!”沈老太爺恍然大悟的說道。
爲了讓更多人家出頭,筆茂縣的供筆選拔,確實是有不少約束條件的,如一家鋪子只能參賽一次這個規定,深深的約束他們。
“要是你們回來了,這家裡頭算有再多好筆,只能得一塊牌子……”沈老太爺原本是想着,家裡頭有兩塊牌匾好看得很,但如果明年開始,又只變成一塊牌匾了,實在是有些不划算。
“是啊,是啊,這少一次機會,可不光是少一塊娘娘供奉牌匾的事兒,咱們可少了一半兒的機會,能拿到湖州城的筆王呢!”如意看着自家祖父已經順着自己的思路想通了這些關節,只覺得心一陣好笑。
只要他順着自己的思路想,會心疼那一半的機會,只要心疼機會,不會再強求自家爹爹回來了。
“這……真的是!”果然,順着如意的思路說下去,沈老太爺對如意的觀點深以爲然,心想要讓如意爹爹回來的想法,也淡了不少了。
“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兒,我爹和兩個伯父,那可是正經的親兄弟,回家還是不回家的,這情分都在這兒,不管誰家有事兒,鐵定是要伸把手的。”
“祖父,您想想,是不是這麼個理兒?”如意看着時間差不多了,便引導着沈老太爺做出最後的決定。
“是啊,是這個理兒!我定下了,老三你好好的在外頭經營着,這家啊,你不用回來!”沈老太爺雙手一拍,擲地有聲的說道。
在場的所有人心裡頭,都狠狠的鬆了口氣,不約而同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