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素,鋪子的名字叫豪素!”如意爹爹不過猶豫了一下,給了那衙役肯定的答覆。 ()
“豪素?敢問,這豪素怎麼講?”那衙役顯然也是個認字的,唸叨了一下,眼睛裡頭閃過了驚的亮光。
作爲筆茂縣的衙役,尤其是懂點兒墨的衙役,他可是看慣了各個筆鋪起名字的時候起得十分隨意。
姓張的叫張氏筆鋪,姓李的叫李家筆鋪,這麼乍乍然的聽到一個極爲雅緻的名字,衙役心裡頭的竟然被掀起了那麼一丁點兒的激動的小情緒,忍不住問起名字的由來。
“官爺也知,我家的筆與旁人家的筆大有不同,便是在於這豪字,豪素之豪,是羊毫、兔毫、狼毫……但凡一切能用來制筆的毫毛,皆在此列,講的是我家制筆技法之大不同。”
如意制筆的手法,深的湖筆的精髓,湖筆的做工精緻,於筆頭一處,便是指千萬毛擇一豪的細緻做工,因此取這一個毫字來用作如意家制筆工藝的代表,實在是貼切的很。
“那素又怎麼講?”衙役聽到如意爹爹這麼說,頓時來了興致。
原來這鋪子的名字並不是一時興起隨便起的,竟是一個字兒都有博大精深的學問的。
“素便是紙,筆生來爲的是寫字作畫,有筆無紙無以依託,有紙無筆何以明智?唯有豪素相合,才能書寫人間正道!”如意爹爹一席話,說的是慷慨激昂,聽的人熱血沸騰。
“好,好一個書寫人間正道!”那衙役聽了如意爹爹的一席話,竟是忍不住拍案叫絕。
旁邊的木匠鋪子學徒們,也並沒有離去,聽到如意爹爹這一席話了以後,竟是一個個歡喜的手舞足蹈的,隱隱有種想要棄掉木匠手藝,來學制筆的衝動。
“今天小人真的是開了眼界了,沈三爺如此大才,實在是讓小人佩服,佩服!”那衙役說話的功夫,興奮的將頭的軟帽摘了下來,如意這才發現,來人不是旁人,竟是昨日裡的司儀。
“竟是兄臺!恕我眼拙,失敬失敬!”如意爹爹也恍然發現這個低調的衙役,竟是昨天的那個司儀,忙不迭的拱手說道。
如意爹爹昨日裡頭實在是太緊張了,加這衙役換了一身衣裳又戴一個軟帽以後,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如意爹爹他們顯然都沒有認出來。
“哪裡哪裡,小人姓段,您稱我一聲老段行,我這是大衆臉兒,丟在人堆兒裡頭找不着的主兒!”那衙役混不在意的模樣,笑着對如意爹爹拱拱手。
“沈三爺這筆鋪名字起的真好,小的這回稟縣太爺,還請沈三爺靜候佳音!”
“那多謝段兄!”這時候正好瑪瑙將花果茶打包好了送了出來,如意爹爹將茶葉送到那衙役手,又塞了一小串兒錢過去,眼見着那衙役滿面笑容的離去,這才鬆了口氣。
如意爹爹轉身,看着如意望着那衙役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樣子,心忽悠一下子,“如意,你可怪爹爹,將筆鋪起了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