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跟在女娃身後,不知她要做什麼,青玄想開口詢問,卻發現跟在女娃身後的他們,腳程快了許多,不時就見眼前白霧幽起。
青玄深知其中蹊蹺,招手要兩人緊跟着。賢顧武宏見此,趕忙提速,追了上去。
白霧重重,越往裡走,能見的東西越少,不時傳出熊羆的吼聲,其聲肅然,嚇得武宏趕緊躲在了賢顧的身後。
賢顧見他害怕,解下腰間配劍送去武宏手上,就道:“劍拿好。”
武宏擡眼望他,不明所以,想這劍素來不讓他碰,上回捱了一下,賢顧三日不曾理睬他,自此,他哪裡再敢碰?如今他卻這般輕鬆交給自己,武宏搖頭輕道:“劍在賢顧叔手裡用處大些。”
“囉嗦什麼,叫你拿着就拿着!”賢顧眼見將要升起火來,武宏沒法,只得伸了手拿了劍。
“到了?”青玄見女娃停下,擡頭望天,見空中大霧隨風起,又覺那風陰冷不堪,直打了個哆嗦。
“又是你們?”空中突起一陣嘶啞之聲,青玄細聽時,知是那黑霧作怪,趕緊去了女娃前邊,大喝道:“孽障還不就擒?”
“擒?癡癡小兒,竟敢狂言!你等勢要過了本尊這關才能見着陸吾神君!”青玄聞它如此說,知曉那孽障話中意味,但細細想來,妖邪之物怎會出現在神鄉寶地?
“胡言亂語!天界陸吾怎會要你等孽障來看守結界?”
“道你還不信,我族在此地守了百年,守的便是凡俗妄來之輩!”那孽障口中狂言,青玄心下不悅,卻只問它:“那途中白骨成堆竟你所爲?”
“凡人癡心,本尊正好成全了,化作本尊血肉,也嘗些成仙滋味!”那孽障說罷,狂聲作笑,嚇得武宏捂了雙耳,憤恨道:“青玄師父,快收了它!”
青玄早有降了那孽障之心,可擡手畫符,符線不成,合手念術,道術難施!正訝異着,又聽得黑霧大笑道:“崑崙結界有禁術之能,現在你等白白作了我盤中之物!”那孽障言罷,散了周身黑霧,顯出形來,青玄定睛一看,其狀如羊而四角,心下詫異,竟是這般妖物……
孽障現形,武宏賢顧兩人見前方百十來步憑空出現一隻比人還高的羊,四肢肥健,以爲是今日果腹之物。而賢顧就要上去,被青玄喝住:“這是土螻,食人的孽障!”
“小道果然見多識廣,沒將我當成吃草的牲畜,我已數日沒吃食,早看你細皮嫩肉的,已垂涎了多日,今日你闖崑崙,倒是同我口腹有緣!”土螻說罷,擡蹄衝了過來,青玄以爲它要撞來,轉身抱了愣在身前的女娃就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兩人倒是沒見着土螻角上閃出的紅暈,而身後兩位凡胎,根本見不得這紅光,一見紅光,心智受損,頓生遇人殺人的魔障。
但見兩人眼睛泛紅,血絲滿布,青玄擡頭一看,暗道不好,這土螻修行許久,若在平時,跟它拼個高低也不是不行,如今結界禁術,這可如何是好?
青玄思索間,武宏已拔劍對賢顧,一劍過去,砍傷了賢顧的臂膀。
賢顧沾血,身上煞氣更重,轉眼看青玄時,口中嗚嗚有聲,而後兩人合圍青玄,青玄無法鬆開女娃,只得狼狽閃躲,卻也沒掛彩。
青玄閃躲間,提步幾跨,就去了武宏身後,右手朝武宏右腕襲去,武宏手腕受力,劍彈開了去。青玄又徒手朝武宏頸間坎去,武宏就直直倒在地上。
賢顧卻不好對付,想來他是當年蒼龍將軍的得力先鋒,身手比青玄好上一層,被武宏看傷亦是心志頗堅,武宏被惑時,賢顧還同魔障鬥志。
青玄將武宏砍昏時,賢顧朝他奔來,比起的拳頭直落在青玄的背心上。青玄只覺得背脊要斷了去,毫不猶豫地放下女娃,轉身反擊,卻也不敢傷了賢顧。
賢顧拳頭過硬,青玄主修身,自然吃不消賢顧這硬漢的拳頭,幾招下來,青玄已累得氣喘,又尋索着點了賢顧身上幾處穴,卻沒想着,賢顧居然自己衝開腧穴,動作起來。
青玄深知這樣傷身,再不敢用,退後幾步,只打着土螻的主意。
這孽障倒是會算計,那顯紅的角定然是它的法器,眼下又該如何去取了那四角?青玄正思索間,賢顧又攻上來,青玄微微側身險險躲了去。
“用這把劍砍下土螻的角,”站在武宏身旁的兮仁將劍拋去,青玄擡手一揮,穩穩接住了。凡劍怎能作效?青玄心上懷疑,動作也不敢遲疑一腳朝賢顧踢去,賢顧身一閃,學着青玄出腳,一腳過去,青玄閃躲不及右肩遭重創,後退幾步,離土螻愈近了,趕忙轉身,一劍朝土螻砍去。
不想,崑崙境內的孽障到底有幾分道行,那土螻角上紅光又現,青玄此番過去,惑心智之時,也只能砍下那孽障半隻角。
土螻見青玄拼死一搏,要同它拼命,開口譏諷:“無知小道也妄想!”出言間,就躲開了青玄的劍擊,而後四角一拱,青玄被掀了個跟頭,落在地上腳大的石上,磕了頭骨,身上又掛了幾處彩,暈了過去。
賢顧見青玄躺在地上半天不動,以爲死了,便轉身朝武宏那處走去。
女娃擡眼,只見賢顧面露兇色,雙眸通紅,大步朝他倆走來,武宏見此。
賢顧近時,抖地擡手,欲重掌朝兮仁拍下……可眼前女娃清瞳流光,像極了一個人,賢顧記得同將軍征戰時,將軍很少回家,每每一回去,呆不過兩三天又走。
賢顧時常待在蒼龍身旁,他還記得最後一次見小公子時,小公子牙牙學語,朝他笑得無邪,不住地嚷着:“白白……抱抱……”想他常年在外征戰,哪裡像京中紈絝子弟那般嬌白了?
賢顧欲拍下的手就此頓住,嗤嗤念道:“小……公子……”忍痛言語,口中斷斷續續:“快……走……”哪知身體不受,那一掌還是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