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刑察司樓堡。
最先察覺晉安元神回來的不是老道士,不是削劍,而是如絕塵仙子氣質,孤冷寂寥站在屋頂,如廣寒宮嫦娥仙子一樣的母孔雀。
以孔雀佛母的修爲,要看到日遊歸來的晉安元神並不難,對於晉安趁夜出去,白天才歸來,她只是輕輕擡動眼角看一眼晉安元神,繼續注視逐漸被打破清晨平靜的京城。
“早啊,孔雀佛母,你又在故裝高冷了。”晉安元神朝母孔雀打招呼。
得到的只有母孔雀後腦勺迴應。
晉安渾然不覺尷尬,元神飄入刑察司。
刑察司內從早到晚都在忙碌,這裡沒有一個人的清閒的,刑察司不養閒人,幹着京城裡最髒最累的活。
刑察司人進人出,沒有人能看到晉安元神,第二個看到晉安元神歸來的是削劍。
“師父。”
大道感應!
陰德一!
晉安頓時樂呵呵美滋滋,朝削劍打招呼:“早啊,削劍,傻羊它自己有手有腳,你不用這麼天天都給它打理羊毛,小心把它慣壞了。”
都說羊的眼睛是世間最邪惡的,因爲羊的兩隻眼睛狹長長在左右兩邊,容易給人一種斜睨,翻白眼的錯覺。
好比如晉安此時就覺得傻羊彷彿能看到他的元神,正在拿白眼斜睨他。
汪汪汪——
正趴在地上打盹的人模狗樣老狗,突然耳朵豎起,對着空氣就是一陣狂吠。當看到是晉安元神回來,老狗又無精打采的重新趴在地上,一副昏昏欲睡,怎麼都睡不夠的模樣。
此時天氣逐漸轉寒,即將秋轉冬,原始本能讓這些家犬多少還保留一點冬眠的本能。
“早啊,老狗,我養你不是讓你貪睡,過得比人還舒服的,刑察司不養閒人和閒狗。”晉安略帶不滿說道。
汪——
老狗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不情不願的迴應一聲。
晉安覺得削劍能聽懂傻羊的話,想必也能聽懂老狗的話,於是問削劍,這老狗剛纔在說什麼,是不是正在罵他?
削劍:“它在問候師父你。”
大道感應!
陰德一!
晉安眉頭一皺,覺得老狗準沒好話,於是繼續問:“問候師父什麼?”
削劍:“就算是人也需要休息,更何況它是狗。”
晉安狐疑看着削劍,這麼長的話,真是老狗一個音節能快速說清?但是他從不懷疑削劍,看來這老狗的確是話少字多。
“也不知道我當初把你擄掠來是圖你什麼。”晉安故作心狠的狠狠瞪一眼老狗。
老狗這次連擡一下腦袋的動作都沒有。
晉安哎呀一聲跟老狗來勁了,呵斥道:“刑察司不養閒人,看來以後得安排你跟李胖子巡街,就叫你巡街犬,簡稱巡犬。”
這時,老道士的廂房門打開,半夢半醒,道袍凌亂,一看就是剛匆匆起牀穿衣,老道士邊伸手進袖口穿衣服邊火急火燎嚷嚷:“怎麼了,怎麼了,小兄弟養的狗突然在叫什麼?”
聽完削劍描述,晉安居然跟一條狗一般見識吵架,老道士無語了。
老道士從他的百寶袋太極八卦褡褳裡摸出一隻小瓷瓶,往兩眼各滴一滴牛眼淚,終於能看到晉安元神。
沒辦法,誰叫他實力低微,只是一個小小煉氣士。
“小兄弟你也真是的,跟一條狗較什麼勁,就像跟小兄弟的鳥,小兄弟的狗一樣不讓人省心。”老道士發小牢騷。
原本正在睡夢中的他,被大清早狗吠聲吵醒,還以爲發生了什麼緊急事結果匆匆跑出來一看只是晉安和狗在慪氣,換誰都有起牀氣。
晉安一時分不清老道士是在吐槽他還是在故意罵他,擡手去去去像趕蒼蠅的趕老道士回廂房繼續睡覺。
不過經過這麼一吵,老道士哪裡還能睡得着,就問晉安現在這個時辰,是剛元神歸來,還是正準備元神出門?
說起昨晚的事,晉安臉上露出喜色:“老道士,削劍,你們猜猜,我昨晚元神出竅遇到了誰?這個人你們絕對想不到。”
“誰?”
“是倚雲公子!還有奇伯!”
削劍:“二師孃也在京城?”
晉安:“!”
老道士哈哈大笑,朝削劍豎一顆大拇指。
接下來,晉安元神穿牆回房,先讓元神歸竅,然後推門走出房間,開始詳細述說起昨晚經歷。
聽到晉安昨晚經歷那麼多事,最愛湊熱鬧的老道士頓時捶胸頓足,只恨自己太貪睡,錯失那麼多精彩故事。
“想不到倚雲公子竟是來自遵逸王府!倚雲公子這出身可了不得,比大漂亮弟妹出身還高,小兄弟你有什麼想法?”老道士驚訝說道。
晉安:“?”
去去去,晉安朝老道士擺手,現在在說正事呢,別亂打岔。
老道士一臉認真:“老道我就是在說正事啊。”
說完,老道士自顧自接一句:“大漂亮弟妹這世轉世投胎身份是差了點,不如出身遵逸王府的倚雲公子、不如出身玉京金闕師叔伯輩分的清曦真人,但是大漂亮前世來頭大得嚇死人,試問這天下還有誰能活得比大漂亮弟妹久?大漂亮弟妹就是時間之神,歲月神明,見證人道興衰的唯一生還者。”
晉安聽得一愣一愣,居然鬼使神差的點點頭,認可老道士的話。
看着晉安反應,老道士樂了。
咩!
就連傻羊也忍不住多嘴一句。
就在這時,晉安突然手捂心口,面色痛得有些發白,他的心絞痛又犯了。
晉安這次的心絞痛持續時間很長,他坐在院中石凳休息,好一會才逐漸緩過來。
“小兄弟你要不要緊?”見晉安這次心絞痛這麼久,老道士嚇得笑不出來了。
晉安擺擺手,說已經沒事。
看着痛得面色發白,嘴脣都有點烏紫了,老道士再次關心問真沒事?
晉安點頭。
經過這麼一嚇,老道士也不敢再隨便開晉安玩笑了,擔心情緒波動大,又刺激到晉安的心絞痛發作。
“小兄弟你到底在西域沙漠還經歷了什麼,怎麼會好端端留下心絞痛這個頑疾?”這不知已是老道士第幾次好奇詢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