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最爲簡單的辦法就是,順其自然。
左少弦的理解,當然,事實上,還能夠讀懂唐逸的意思,你要是沒有顧忌的話,不妨出手幹掉絡,反正幹掉了絡,你就徹底的掌握了百鬼妖書,在普天位的境界上還有好多年可以活,不妨慢慢的再另外溫養出一個元靈出來。
左少弦陷入了沉默當中,絡打了個飽嗝,但是仍舊任憑百鬼妖書攤開着,只不過,卻並非變得巨大,而是隻在腦袋上頂着,跟一本普通的教科書大小一樣,平攤着,只不過,書面向上,原本ru白色的靈魂逐漸的稀薄了下來,但是仍舊可以看到源源不斷的靈魂從下方飛了起來,主動的投入了百鬼妖書裡面。
“百鬼妖書,從來就不是用來戰鬥的法寶,就算是前任史官最爲落魄的時候,也很少使用妖書,更何況,妖書本身是不具備攻擊功能的。”
絡彷彿自言自語一般,但是卻很大膽的站在了左少弦的另一邊身側,左少弦的身側肩頭已經坐着初音了,絡就轉到了左側的坐了下來,將自己盤成了一圈。
佇立在空中,左側是妖獸,右肩是小女,左少弦挺直了身體,有點哭笑不得,對着唐逸揮了揮手,左少絃索性起身往前飛去,目的地,社祠,京都社祠。
“攔住他,殺了他!”
李先生陰惻惻的出現在毛利小詞的身側,尖聲說道,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的毛利小詞臉上微微掛着笑意,胖乎乎圓滾滾的臉就是有這樣的一個好處,哪怕是不笑,別人也會覺得你面帶微笑的,更何況毛利小詞的體型龐大到只有彌勒佛可以跟其比較了。
“尺矛家主皈依了史官大人?覺醒了真名的她都敗了,我們,我們的前途也很堪憂啊。”
毛利小詞有點憂愁的輕輕的撫摸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另一隻手端着海碗,有點猶豫的看着身側的李先生,又看了看對面的其他幾人之後,慢慢的沉下了臉之後,慢慢的將手中的酒碗傾斜了下來。
“你幹什麼,毛利小詞,難道你不想要那件東西了?”
李先生卻是好生精明的一個人,不,鬼,看着毛利小詞明顯不帶善意的目光,李先生高叫了起來,但是,瞬間,他整個人彷彿陷入了沼澤當中一樣,原本瞬息就散去的身軀,這一次卻凝滯在陰影當中,雖然仍舊能夠感覺得到自己的氣息,但是,卻再也無法挪動自己的身軀,那個不知道是什麼陰製品製成的法寶的效果赫然很不錯,以至於李先生一開始就不察,直至被一個小小的金色的漁網困起來之後,他才如夢初醒大喊了起來。
“不,毛利小詞,不要殺我,我帶你去,我現在就帶你去找那個東西。”
“你是在找這個麼?至尊大人,已經賜予我了,不需要你了。”
爲首出手的毛利小詞得手之後,慢慢的將海碗放了下來,只是,李先生就沒這樣的好命運了,既然沒有跟毛利小詞講價的條件了,下一刻,近乎死不瞑目的睜大着雙眼的李先生,身體如同實質一般慢慢的凸顯了出來之後,像一塊結晶體一樣,整個人都化作了結晶體塊塊碎去。
海碗裡面,滴落下最後一滴酒液,落在地面上,像一滴琥珀一樣,看了已經化作了遍地的碎片的李先生,毛利小詞拍了拍胖乎乎的膝蓋,朗聲說道。
“社祠守護,諸名世家,恭迎史官大**駕。”
左少弦停留在半空當中都能聽到毛利小詞的聲音,停住了身形,下方,一個白衣勝雪的身影背對着左少弦站在一座不高的石塔上面,石塔成對,中間供着一尊面容模糊的神獸,左少弦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個男子吸引住了。
似乎覺察到了左少弦的目光一般,那男子轉過身來,微微一笑,伸出手示意到。
“我是白木天王,史官大人,我們等你已經很久了,您再不來,我們都沒有信心召開這次的百鬼夜宴了,神官大人隕落了,在新任神官大人選出來之前,就只能仰仗您爲我們主持了。”
看着熱情洋溢的白木,左少弦頓了頓,落在了地上之後,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們不介意我是中原人麼?”
“中原人?中原人,東瀛人,哪又有什麼關係呢?尺矛天王他們,三十七家真名隱族最早不也是中原人的後裔,當年大地初開的時候,哪裡有存在什麼中原人跟東瀛人之分,說不定,就是至尊大人,也是來自中原的呢,只要是得到百鬼妖書的承認的,就是史官大人,這是鐵律,正如日後選舉神官大人的時候,還請劍神大人將天照印請出纔是。”
深深的看了一眼初音,白木溫和但是不失熱情的說道,初音坐在左少弦的肩頭,聞言堅定的點了點頭。
“這是自然,我有草椎劍就足矣了,還不至於貪墨天照印,再者言之,天照印是神官信物,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可不想兼職神官,那太累了。”
說話間,一行三人沿着臺階慢慢的走了上去,臺階的盡頭是小樓,白木天王風度翩翩的走在左少弦的側邊,一口漢語字正腔圓得讓左少弦都有點汗顏的感覺。
不得不說,腳踏實地的感覺,左少弦第一次覺得是如此的真實,被縈繞着無數的靈魂跟虛空當中的那種感覺一去之後,左少弦甚至有種心定落地的想法。
“史官大人,請跟我來,神官不在,目前社祠就有我,八目天王,跟毛利天王三人主持,豐臣工郎,你怎麼來了!”
轉過一個小拐彎的地方,白木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就打住之後,眼前,豐臣工郎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臺階上面,迎着拐彎走上來的幾人,忽然雙膝一彎,就跪了下來,埋首恭敬,亂髮被紮成了一束高高的挑起。
“豐臣工郎,你是什麼意思!”
白木一個側身擋在了左少弦的面前,厲聲喝道,隨着喝聲,滾滾的氣息化作了實質涌出,筆直的噴涌而去,看那架勢,豐臣工郎的出現分明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白木已經起了殺心,拼得跟豐臣家作戰,也要打算將豐臣工郎直接幹掉了。
豐臣工郎恍若未覺一般,恭敬的低頭叩首,就在白木的氣息逼近之際,忽然豐臣工郎猛然擡起頭來,眉心的地方,一枚菱形的印記浮現而出,頓時,一道粗大的閃電從印記當中射出,無視了那無形無質的氣勢,正正的迎着白木的面門劈了過去。
避無可避,閃無可閃。
白木被泯滅在了耀眼的雷光當中,慘叫聲只來得及傳了半聲,就嘎然而止,一道ru白色的靈魂從白木的身體上面浮了起來,悵然的四下回顧着。
忽然兩股大力拉扯,張開嘴的絡輕輕的咦了一聲,口中已經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試圖將白木的靈魂吸引過來,但是,遠遠的社祠深處,幾乎同時傳遞過來一股力量,力量的方向卻正好跟絡相反,但是吸力的主體卻正是白木的靈魂。
“東瀛境內,還有人敢跟我搶生意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絡從鼻息裡面冷哼了一聲,頓時,口中吸力加大,白木的靈魂瞬間被一扯,整個靈魂都被生生的吸入了絡的口中。
“你殺人,我吸魂,大家各取所需,很好,信仰之力我用不着,你可以拿去滋養你的雷霆之力。”
絡打了個飽嗝之後,挑頭看了一眼初音。
“這樣子,你也就不用擔心你的初音小妹妹心裡會有負擔了,她娘是不許別人吸食信仰之力,怕會影響到至尊的覺醒,但是你現在已經不是史官了,你所做的一切,跟東瀛可以不沾邊,也就是說,初音不對你出手也不至於影響當初的誓言,畢竟,誓言的範圍僅僅包括所有的東瀛人,問題是,你不是東瀛人。”
絡調笑一般的說道,剛剛跪着的豐臣工郎慢慢的站了起來,束手站在邊上恭敬無比的聽着兩人一獸的對話,卻不敢插手,左少弦伸出手去輕輕的拍了拍初音的手背,初音對着絡扭過頭去。輕輕的哼了一聲,但是卻沒有發表意見。
“你能出現在這裡,那麼,家族那邊如何了?”
漫步繼續往前慢慢的走去,左少弦的身後落後半個步子的豐臣工郎恭敬的緊跟隨後,聽到左少弦的詢問之後,連忙開口應道。
“父親已經拍板決定我們的合作了,授權我可以隨意調動家族的所有甲衛、忍者、武士、以及式神。”
“這麼說來,你已經是家主了?豐臣富饒倒是敢下注啊。”左少弦微微的驚訝了一下,豐臣富饒的手筆之大,反而讓他有點吃驚。
“不,暫時還不是,但是父親大人已經正式立我爲世子了,是唯一的一個合法的繼承人,只要父親百年之後,我就是下任的豐臣家主。”
“聽起來不錯,看來,豐臣富饒看到了絕對的力量,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做了,很好,識大體的人,纔會活得很長,用我們中原一句老話來講,這種級別的爭鬥你們是摻和不上的,想要投注可以,但是想要參合進來落子?會死得很難看的,不錯,豐臣世家能夠屹立不倒,跟社祠對立,倒是不是沒有一定的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