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語:我是冰天雪地裡的一簇火焰,靜靜地燃燒。
平安街上,人影攢動,商販叫賣聲不絕,好一派熱鬧景象。
“葉貴,今天有啥好故事,說來聽聽唄。”
一見那男子衣着華貴,頭戴白玉金冠,腳着金絲軟靴,葉貴頓時兩眼發光:銀子在向我招手啊。
“哎呀,爺,當然有好故事啦,據說河酒縣有一女子,其發如夜,雙眸似水,肌理勝雪,冷似冰霜,名曰慶安。此女子......”
村子快要到盡頭的地方有一處小宅,宅子裡伸出一小丫桃樹枝,上面長了幾個喜人的桃子,足見這處主人的賢惠,仔細聽,還有幾聲雞鳴,也算得上是一個幸福的小家了。
門前一個帶着斗笠的姑娘慢慢推開門,用袖子擦了下臉上的汗水:“娘,我回來了。”
“小安,回來啦。快,幫娘將這些罈子拿出去曬一曬。”從左室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
“知道啦,孃親大人。”慶安放下斗笠和鋤頭,走進左室就看見孃親正蓬頭垢面的,不知道在收拾些什麼。仔細看了看地面上的一大堆收拾好的罈子,苦着臉卻又笑着,“哎,一回來就是勞動力,苦命呢。”嘴上這麼說着,手上卻一點都不閒着,兩手抱着大罈子就出去了。
慶夫人看了看慶安,笑道:“貧嘴,乘着太陽還沒下山,還能曬曬,糧食快收成了,釀酒的時候就沒有那麼忙碌了。”
“真不愧是母親大人,有先見之明,遵命!”
婦人向着院子裡瞧了瞧,努努嘴,“調皮,這大人了,還像個小孩似的,”用袖子擦了下額頭,將收好的東西放置在一邊 ,“拾掇好了就吃飯吧,都在竈頭上,還熱乎着呢。”
“好,”穿着男兒長褲大褂的女子進了一旁的廚房,將飯菜都端了出來,放在用幾根凳子和一塊方木頭湊成的桌子上,又用袖子擦了擦從竈頭後拿出來的椅子“娘,快來吃飯!”
“來啦來啦,”婦人從正廳裡走出來,就着竈頭邊瓢裡的熱水洗手後端坐下來“怎樣?今年糧食還行?”
“還行,就是今年水少了點,可能比去年收成要少一點,釀酒的事,可能也要減少一點,”素衣女子低頭思量了下“不過還好往年的酒多了出來,差不多可以補好今年的分量,劉老闆那裡還是交的上貨的。”
“那就行,劉老闆這些年一直幫着我們母女倆,約好的數兒得交的上纔是,咱門不能讓劉老闆難做啊。”
說道劉老闆,慶安就一臉的不贊同:“咱的酒好呀。那劉老闆每年購我們家的酒,我們都比同行每罈子少一文錢,這麼些年,怎麼也叫得上知恩圖報了吧。”
慶安的母親微微皺了皺眉:“話不能這麼說,……”慶安在心裡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想着:想當年,你剛出生的時候,咱家沒錢,你爹想讓你娘吃點兒好的補補,好餵養你,跟着一個礦山老闆去挖礦,再沒回來,那老闆也不知所蹤,我一介婦人又帶着一個嬰兒,快撐不下去的時候是劉老闆幫了我們一把,你還小的時候,也是劉老闆一直幫襯着我們,現在,你一個姑娘家,賣點酒不容易,劉老闆答應我們定時收購我們的酒,你一個女孩子也不用出去拋頭露面,做人吶,要知恩圖報……“好啦好啦,娘,快吃飯啦。”
“嘿,你這孩子。”婦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越來越不喜歡我嘮叨。”
入夜,慶安回到自己的臥房,想到母親晚飯時說的話,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乾脆打開窗吹一吹夜晚的涼風:“哎,要是當初沒有聽到那番話就好了。”
“當年的啥話?”隔壁傳來母親的聲音,“這麼晚還不睡,胡思亂想些啥呢!”
慶安沒辦法告訴母親心裡的話,只能模糊道:“沒啥,就是天太熱了,起來吹吹涼風。”
“沒事就早點睡吧,明天就要去地裡收糧食啦。”
“好的,涼快一點就睡。”慶安心裡也明白從明天開始的兩個月內就要開始忙碌了,便轉過身回到牀上,瞅着窗戶裡的星星,慢慢關上了眼簾。
小小的慶安抱着用心採摘來的野花,想將這些野花送給一直幫助他們的劉老闆,剛要走到後院大廳的時候,從裡面傳來了兩人的爭吵聲,“你沒事幹嘛往慶家送錢,嫌錢多是不是,還是瞧上了慶家那寡婦?你今天不跟我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劉老闆平時就對自家媳婦兒言聽計從,只好唯唯諾諾地說,“夫人,這哪兒的事啊!這不是瞧着大家鄰里的,能幫就幫一下吧。”
劉夫人彷彿對這個解釋不屑一顧似的:“哼,少來。一開始大家都幫着我也不好說什麼,但你算算,從一開始到現在你砸了多少錢進她家,全鎮的人都沒有咱家送的錢多,別跟我說你只是看着人家孤兒寡母的,可憐。”
劉老闆想想,覺得瞞不過去了,只好苦着臉對夫人解釋:“夫人,你還記得當初那個礦山老闆嗎?”
劉夫人一聽,有點疑惑:這關那個礦山老闆啥事?想不通只好用眼神示意丈夫接着說下去。
劉老闆一臉懊悔:“當初這事都怪我,那礦山老闆是外來的,招人下礦,村裡的不信任他,他就來找我幫忙,我看他出手也大方,沒多想,就在村子裡招了幾個人。”
這時候劉夫人才恍然大悟:“你幫那對母女就是爲了這個?那也不用花費這麼多錢吧,雖然他爹是回不來了,但這又不是你的錯……”
劉老闆苦着張臉,右手緊緊握住左手:“我當初也是這麼想的,想着平時幫點小忙就行了,,但從他爹出事之後,我就天天做噩夢,開始還沒怎麼在意,後來情況越來越嚴重,我就私下找了個道士,那道士說我這是做了虧心事,我這才……”
劉夫人一下子緊張兮兮地看着丈夫:“那你現在還有事麼?”
“沒事了,不過以防萬一,能幫這對母子的就幫着吧,也當積福了。”劉老闆看着夫人緊張自己感到很高興,但又想着那段時間的噩夢,不由提醒夫人幾句。
“行,以後我會幫這點的。”劉夫人也是個豪爽之人,見自家丈夫也沒啥別的意思就答應了下來。
屋外的小慶安一下子受了很大的打擊,立即向家跑去,慶安的母親看着女兒滿臉淚水,輕聲問道:“小安,怎麼了,受委屈了嗎?”
小慶安剛想將自己所見到的講給母親聽,但又想到劉老闆平時對自家的照顧,有一點猶豫。擡頭看看母親“恩?”聽到母親聲音,看着她的笑臉就更無法開口了:“沒什麼,摘花的時候被蛇嚇到了。”一邊將自己手裡的野花遞給母親看。
“哇,小安真可愛,花很漂亮。”轉身向左室走去,等了一會兒拿出一個小瓷瓶,往裡面加了點兒水,將野花放進去,回頭向女兒問:“怎麼樣,好看嗎?”
“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