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芳緩緩吐着煙霧,不急不躁地說:“你放心好了,這東西是加密的,拷貝不了;當初盧強搞這東西的時候,就只留了一份;他想吃獨食,想一輩子靠這東西,吸白家父女的血,自然不希望,還有人能得到它,跟他平分這塊肥肉。”
我點點頭,終於放心了;離開陳芳家,我趕緊掏出手機,給白姐打了過去。
可電話那邊,卻關機了;那一刻,我似乎意識到了不好的事情,心裡惶恐的厲害;白姐,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打上出租車,我催促司機趕緊去白姐公司;在車上,我怕死了,後來又安慰自己,白姐一定不會有事的!曾經,我無數次地傷害她,她都能包容我,想來這次也不例外吧?
可這次,真的還和以前一樣嗎?不一樣了,性質變了;以前她能原諒我,是因爲她能看出我的苦衷,知道我還愛着她。但這次呢?陳芳明裡暗裡的那些話,我對她的種種表現,無疑都會讓她錯誤的以爲:我愛的人是陳芳,我爲了陳芳,而出賣了她,葬送了她對未來的渴望。
到了公司,我急匆匆上了樓,可整個公司裡,幾乎沒什麼人,靜得讓人發慌。怎麼會這樣?公司的人呢?那麼多人,他們都去哪兒了?怎麼突然之間就沒了,而且連門都沒鎖?!
我被嚇壞了,趕緊往樓下跑,出樓梯口的時候,我碰到了夏主任,他貌似剛從外面回來。
我趕緊衝過去,揪着他的衣領就吼:“人呢?白總呢?都去哪兒了?!”
夏主任被我吼得一哆嗦,趕緊結巴說:“王…王助理,您不知道嗎?白總出事了,現在正在醫院搶救;我剛從客戶那裡回來,現在正準備去醫院看看……”
嗡!我大腦猛地一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白…白姐她…怎麼了?
“哎,你說白總這丫頭,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不就是一個項目嘛,沒拿到就沒拿到唄,那也用不着割腕自殺啊?是不是?!現在的年輕人,唉!真的太不珍惜生命了……”
夏主任搖着頭,自言自語地回辦公室裡放包;我無力地躺在走廊裡,渾身都麻木了。白姐割腕,她要自殺?那一刻,我感覺周圍的空氣,是那麼稀薄;我張着大口呼吸,卻怎麼也透不過氣。
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如果這一次,白姐真的出了事,她死了;我王小志發誓,絕不苟活在這世上!
走廊裡,我壓抑了好久好久,自責着、後悔着、心痛着;後來終於放聲大哭:“姐啊!!!我不要你有事,你千萬別出事啊!!!我錯了,真的錯了!我他媽好混蛋,我該死!那個受懲罰的人應該是我,不是你啊,你爲何要這麼傻、這麼傻啊!!!”
哭着、吼着,我掐着腦袋,不停地撞牆;我被折磨死了,她爲何要那樣啊?!
夏主任聽見了,趕緊跑出來拉住我,“王助理,你這是幹什麼?別撞了,腦袋都出血了!”
我趕緊抓着他,急切地、近乎哀求地說,帶我去找白姐,我要去看她,快、快啊!
“好好,您別激動,咱這就走、這就走!”夏主任把我扶起來,那時候我已經不會走路了,兩條腿麻木地近乎癱瘓了。
上了車,夏主任猛踩油門,出停車場的時候,外面下起了雨,傾盆大雨!我哭着,淚水如雨水一般,蜿蜒而下。
夏主任把車開得飛快,一路上猛闖紅燈;車子進了人民醫院,還沒來得及停下,我就打開車門,直接拱進了雨水裡。
爬起來,我跑啊、衝啊,像個瘋子一樣,嘴裡不停地念叨着:姐,姐你不要有事,我不要你有事;你不是想和我結婚嗎?現在好了,我可以了,我們不用再去揹負那些東西了;如果你走了,我該怎麼辦啊?!
我衝到醫院前臺,慌張地問了白姐的位置,然後猛地衝進電梯,瘋狂地按着七樓的按鈕。那裡是搶救室,是白姐所在地方……
到了七樓,電梯門一開,我連滾帶爬地就往走廊裡跑;那時候,走廊裡擠滿了人,都是我們公司的同事;男人們個個陰着臉,
望着窗外的大雨;女生們三五成羣,抱在一起掩面哭泣。
我隨手抓住一個同事問:“白總呢?她怎麼樣了?怎麼樣了啊?!”
那同事似乎很厭惡地看了我一眼說:“正在搶救!”
我顧不了他的態度,擠着人羣就往搶救室的方向跑;一邊跑,我一邊朝裡面大喊,“姐!我來了,你不要有事,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樣!”
“王八操的!你竟然還敢來?!”小茜看見了我,猛地朝我衝過來,對着我的臉就抓了一下;我的眼角滲出了血,卻完全感覺不到疼痛;當時我心裡,只有白姐。
“王小志,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我說遠鳴傳媒的那個女人,怎麼會那麼眼熟?原來啊,呵!我回頭一想,那不就是你的老情人嘛?!你可真夠狠的,爲了你的老情人,連我姐都敢出賣!”她罵着,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在我臉上;我一個踉蹌,差點坐到地上。
“好一個‘農夫與蛇’的故事啊,王小志,你就是條毒蛇,我姐那麼愛你,可憐你,在你人生最困難的時候,那麼幫你!可是你呢?在她完全沒有防備的時候,你卻狠狠咬了她一口!你真該死,你不得好死!”
她擡起高跟鞋,踹了我一腳又說,“阿奔、趙亮,所有的同事們,就是這混蛋,他害了白姐,出賣了公司!如果誰還念着白總的好,就幫她報仇,給我打死這混蛋!”
說罷,策劃部的阿奔,也是先前跟我喝酒那同事,猛地掐住我脖子,把我頂在了牆上;緊接着,一個拳頭揮來,狠狠砸在了我臉上;那一刻,鼻血和眼淚,猛地噴了出來;可我根本不敢眨眼,因爲我怕一眨眼,白姐就沒有了,再也見不到她了……
後來我趴到了地上,很多人圍着我打,頭髮被抓的滿地都是,血從頭皮上淌下來,流進了眼睛裡。
我瞪着眼,死死盯着搶救室的門,吞嚥着嘴裡的血和淚,忍受着所有的侮辱、謾罵和毆打,不停地在心裡祈禱着:姐,你一定要活過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