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鎮的異變,相命一行只得放在一旁。四人奔赴炎海,馬不停蹄。到了海岸附近,才發覺一片死寂,雖然不曾有屍骸之氣,卻也看不見活物穿行。除了一些飽餐的屍蟲蟄伏,方圓數裡,沒有任何動靜。“應該快到了,過了這片樹林,再穿行二十里地,差不多就到炎海岸邊了。”聽着百里蛟的說道,幾人喜出望外,想着這此外出之旅,即將功德圓滿了。氣溫隨着幾人的向炎海靠近,越來越高。沿途枯死的物種大片的癱軟在地上,時不時有被人捨棄的住所。成了這一代的荒村老屋。
四人行到一處丘陵,遠望前方。寬闊的視野,迎面而來的卻是乾澀的味道。風中夾雜着厚厚的塵土,幾人慌忙捂住口鼻,一番拍打。從各自包裹拿出面紗之類的物件,將面部包的嚴嚴實實。“腳下似乎有什麼東西,感覺地面顫抖着。”“炎山地帶,自古就是如此。熔岩活躍,小心爲上。”又是一陣疾走,將近一個時辰,四人來到了炎海之濱。黑乎乎的沙地,在懸崖邊上圍城一圈,站在黑沙地往下探望,深不見底。只有迎面撲來的熱浪,和一些什麼東西被燒裂開的聲響。“這,沒走錯吧?”“據我所知,應該就是這附近。這.....”“胖大哥不是記錯路了吧,不是炎海,沸騰之海麼?怎麼,一滴水都看不見的。而且,似乎此地遭了旱災一般,地面龜裂好多。”“別問我,容我想想,容我思考!”幾人不再言語,百里蛟坐在了黑沙之上,顧不得什麼髒亂,他腦中在搜尋着炎海的影子。
相命三人本想各自沿着邊緣找出一條路徑,才發現看不到盡頭的,不單是這峭壁下的深坑,除了來路,左右一覽無餘。“一路聽聞炎海異變,沸水蒸乾,不想到了此地,連個渡海之法都沒有了。若是走水路,我們一定給困在入海口附近了。”“百大哥不是說有一處低窪,可以直接切入炎海腹地,到達冰窟附近?”“我記得,往南,再往東,再往北。差不多,就到了那處低谷。”百里蛟也不羅嗦,起身就走,三人見他動身,只好半信半疑的跟在後面。“小魚兒,胖大哥到底知不知道?”“別急他,當年他也到過炎海,爲了精晶而來。只是聽聞礦脈被斷,才掃興而歸。我想,應該是知道的。”
跟着百里蛟,如同走在棋盤上的幾個棋子,左轉右拐,折騰了一個上午,不但沒找到低谷,還困在一處泥沼之地,四面霧氣叢生,四人迷路了。“老弟啊,這可不能怪百某。十餘年未曾到此,想必是異變,或者炎山噴發,改了地貌,我才搞不清楚了。”“無妨,大哥也是一番好意。此地泥潭甚多,大家還是尋着前面人的腳印走,視野不清的話,運功周身,防止毒物侵襲。這種地方,我感覺詭異的很。”四人小心翼翼,百里蛟隨手取
了一根粗壯的枝條,在前面探路,三人則是緊隨其後。‘嗖’的一聲,不知何處有身影躍出,吞吐大量的粘液,惹的四人慌忙躲閃。百里蛟則是閃避不及,身上給沾了不少。相命三人聞着味道酸臭至極,一看他周身,這才知道是剛纔路過的東西吐的。“這什麼玩意,臭死了。”相命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那暗黃色的粘稠**,又細細聞了幾遍,突然捧腹大笑起來。“此物名叫肥蜥,似乎是炎熱之地特產,專門用來下藥,治腸胃不順,或者體態膘肥之人。大哥真是遇到摯友了,你吃了他,保準能減個三五斤。”“看樣子,你的意思是,生吃的比死的藥效好對吧?”“正是如此,若是再遇到,抓了再說。肥蜥無毒無害。除了排出的**臭烘烘的。”冰心和小魚兒更是樂的不行,想這百里蛟肚滿肥腸,嘴巴又貧,本來都很少與他較勁。今日遇到了肥蜥,他們心中有數了。外號也取了,效果也從相命口中知道了。百里蛟看出此時自己的處境尷尬,沒有過多言語,轉身帶路去了。
走了一小會,似乎離開了泥沼地,到了一片小沙漠。風吹的不大,卻漫天沙塵,衆人正準備踏入沙地,前方突然的坍塌,讓他們遲疑了。“這地方,還有流沙地。真是見鬼了。怎麼繞,都沒繞過這麼倒黴的地方。”“還不是你,帶路帶的,”“好了,別鬧了。流沙河泥沼如出一轍,只是看不出個表象,大家更要小心。”百里蛟依舊拿着枝條,一邊運功前行,一邊到處亂捅亂插。
黃沙陣持續了半個時辰,幾人出了這破地方,總算得以消停一會。定神一看,自己踏在一片綠洲之上。環顧四周,上面看不見頂的天和望不到頭的懸崖,來路的黃沙漫天,就像固定在那個圈子裡一樣,自顧的揮灑着。而朝前方望去,差不多和小魚兒一樣高的水位,在沸騰起伏着。“這就是那低谷,對了!”“看來大哥是找對路了,此地甚是絕妙。連接炎海,卻不被烘烤焚燒。彷彿一個養生之所。四周植被濃郁茂密。看!還有不少野物行走。”百里蛟等人聞聲望去,相命所指之處,卻有巨大的駝鹿出沒,時不時還有野馬嘶鳴而過。“我看這裡的植被,根莖估計都通到炎海底部,不然怎會如此豐盛。”“老弟之言,着實可靠。你過來看吧。”朝着百里蛟站的樹梢躍了上去,一眼望去,水底全是翠綠之色。水面起伏着氣泡,沸騰的同時,還有不少貝類上升下潛,好不自在。“看來,奇異之處,必有奇異之物。此地原是採集精晶的唯一駐紮點。也只有從這個地方入海底,纔不被灼熱之氣所傷。”“大哥所言,莫非原來炎海之水淹沒此處,而這裡和現在一樣?”“卻是這樣,我記得當初到此,也是歎爲觀止。就像我們再海底裂縫,被玄武靈氣庇佑一樣。綠洲上面頂着翻
滾的海水,海水好像被隔開一般,繞流而過。”“如此說來,此地確實奇妙。真不知,能否得見白日之尊。”“一定能的,命哥哥一向運氣很好。都到了這裡了,白日之尊,應該很快會露面的。”
幾人一邊說着,一邊朝海邊疾行。不一會兒,就穿越整個綠洲,站在了炎海邊緣。往水底一看,才發現深入海底的植被根莖,全是赤紅之色,與其它地方的截然不同。彷彿會呼吸的嘴巴,吞吐着氣泡。“如何入海尋那冰窟?”“冰窟是原來行船,往內海前行,便可在海面找到入口。此時已經這般境況,真不知冰窟在什麼地方。”百里蛟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去探水溫。“哎呀,還真是沸水。我們縱使運功抵抗,也不知能支撐多久,況且,冰窟位置,我着實不知。當初到此,爲精晶而來。得知礦脈斷絕,便掃興而走。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幾人又停在了原地,絞盡腦汁的想法子。
不管怎麼想,四人都沒有結果。僵持了半個時辰,剛剛發現新大陸的歡喜,又漸漸退去了。“如此耗着,恐怕也不是個辦法。要不你們三人在此等候,我去試探一番。”“老弟根基渾厚,自是比我等行走的要遠的多。別無他法,你可以先行踏水而過,試試深淺吧。”無奈之下,三人在岸上觀望,相命運功周身,腳下提勁,往海中躍去。但見相命才躍出不到兩裡地,便迅速的折返回來。“此法恐怕不行,踏水而過,本來沒什麼大礙。只是內息彷彿被什麼東西吸食,我突感氣血翻涌,才折了回來。”“這.......還有蠶食內息的效果。這地方,果然叫人族死地,真不是浪得虛名。”“魚莊之人,不是到此捕過白雕麼。莫非當初他們沒有受影響。”“異地異事,不可同日而語。先歇歇吧,退回綠洲,填飽肚腹再說。”四人一番商討,覺得只能如此行事,便往回趕,退到綠洲邊緣。百里蛟和小魚兒自是去追捕駝鹿。說實話,這鹿肉,可不是天天有的吃的。相命和冰心則是在原地安營紮寨。採集了一些藤條,編織成吊牀,連在樹木之間,還撿了一大把的柴火,用以晚上照明。
四人各自忙完手上的活,聚在火堆前商量着。一會兒說着建個木筏度海,一會兒說着取些巨木當踏板,一根根打入海底。一番論辯,沒有任何結果。只得伴着越來越深的夜色,躺在各自的吊牀之上,苦思渡海良策。
與此同時,冰窟附近遊弋的白雕,似乎受了什麼指派一樣。搖擺着巨大的身軀,淌水而來,朝着這個綠洲的方向。炎海海底的炎山,也動盪的更猛烈了。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壓制了許久,即將爆發一般。相命等人則是疲累之餘,安然的入睡。綠洲之上,各種生物都入夜安歇,唯有淡淡的火光,沖天閃爍,在訴說着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