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不是要尋那星辰之語麼?怎麼沒個着落就離開了?”失魄一路上喋喋不休的問道。相命一邊擰着被浸泡過的衣物,見失魄一路的追問不止,便緩緩答道:“我們這離開翠螺山都費了幾番周折,你認爲這東西會藏在這麼難找的地方?”
“這.......”失魄一時啞語,他本不清楚星辰之語有何作用,更無法理會相命言語中的意思。
“占星子前輩說,這星辰之語是爲了最後的逃生所用。若是小魚兒沒騙我,應該是在這裡見過,不過這東西已然不在了。天命輪沒有任何感應,而且我也沒有察覺到任何星辰之語的能量波動。”相命緩緩說道。
“可是........”失魄想問個明白,卻發現自己已經糊塗了。
“好了,話說星辰之語也是神物,你難道從未見過?”相命問道。
“我久在神殿之內,整日與些風啊,塵土打交道。若不是神魔大戰,神主估計不會讓我現世。說什麼造我就是個錯誤。”失魄有些委屈的說道。
“或許吧,利器當前,殺戮難免。不論正邪,持有你的,的確要多幾分孽債!”相命感嘆道。
“那我們這是要往哪裡去?”失魄似乎很久未曾如此散心,把相命尋找星辰之語的事情當作一次郊遊了。
“還得找小魚兒,他才能幫我!”相命毫不猶豫的答道。既然小魚兒淳厚的天性,加之不喜殺戮,若是能助自己打開逃生門,或許能保煉獄子民一絲生機。
“這衣服半天都不得幹,火也太慢了,讓我來吧!”失魄見相命周身依舊溼漉漉的,坐等都讓他有些焦躁了。但見龍紋劍突閃紅光,一陣暖流掃出,衣物瞬間被烘乾了。
“這......想不到,你還有這等能力!”相命一時不知怎麼說,穿好衣物便閃身疾行,往流雲城方向奔走。
流雲城內,各處白燈高掛,輓聯橫幅貼的到處都是,暗部子弟集結城內,爲了噬魂的喪事而盡心盡力。青天早就傳令,各部祭奠之時務必到場,爲了振奮人心,也爲了替這不明朗的形勢加點注碼。他認爲這次喪事會辦的比動員大會更讓人熱水沸騰,若是一個人的死還有些價值,那就是噬魂這樣帶點輩分,還有些威望彌留的了。
“稟告首領,差不多都齊集了,除了黑甲一部還未見動靜!”寒蛇笑呵呵的把手頭的情報念給青天聽。
“螺女死了?”青天眉頭一皺,爲求醫治螺女之法,這黑甲才服服帖帖的聽他調令多年,他雖然早就知道是螺妖附體,也有法子替螺女根治,卻一直在拖延時日。不想這牽制的一張牌居然沒了,他臉色大變之時,正巧掃到寒蛇笑嘻嘻的臉龐。
“你好像很開心?莫非黑甲失控,對你很有幫助?”青天雙目射出冷光,盯的寒蛇身體一震。
“首領誤會了,我只是.......”慌亂之下,寒蛇也解釋不出個理由。
“好了,噬魂喪事,冷鋒喪偶,你帶着這副尊容,要後輩弟子如何猜想?趕緊的給我收斂下你的算盤,替我傳信洛日,該他出馬了!”青天一番吩咐。寒蛇無趣的退開了,面對首領,她只得自認倒黴。本來翠螺山出事,她也是隔岸觀火得知的,想着這山上的黑甲囂張跋扈多時,一直壓在旭日族的頭上,誰料這洋洋得意還沒熱乎,就讓青天給訓斥了一頓。
“首領,這.......”一旁的攝魂聽聞黑甲之事,欲上前詢問,青天擡手
一揮,他便住嘴了。
“此事我自有分寸,一張牌沒了無所謂。反正黑甲與我暗部脫不開關係,料定無人會開釋他們的殺戮罪行。”青天冷笑道。
“難怪首領把清剿江南餘孽之事交由他們去辦,原來早就想好後招了!屬下實在佩服!”攝魂早就知道青天有此一招,此時裝出個恍然大悟,反倒拍了個馬匹。
“城中籌備的如何?”青天問道。
“四門大開,沒有盤查,自從我們佔住江南地界,除了我暗部的商販來往,光部族人卻是一個都未曾見到!如此大開四門,也是讓各族看看首領的治理有方。”攝魂緩緩說道。
“很好,做戲就得做全了。讓那些居中之人,都選個立場。並非只有光部那般假仁假義,我也是大度之人。此時若是助我暗部,也算是回頭是岸。”青天突然發笑,笑的讓攝魂等人心裡發毛。
“爹,孩兒來了,爹有什麼吩咐?”小魚兒不知何時閃身入內,除了青天之外,無人察覺到他的行蹤。衆人驚異之餘,小魚兒已然近到青天身旁。
“一幫廢物,若不是少主,換做其它高手行刺,你們怕是連死都見不到人家的樣貌!”青天責斥道。
“屬下無能,屬下無能!”攝魂對這陰晴不定的主子,心裡早就有數。發怒就認錯,高興就拍馬,哪一樣都不錯過時機。
“下去辦你們的事,我還有要事與少主商量!”青天發話,衆人皆散去了。
“這些日子,孩兒苦心研習,略有小成,爹是不是要檢驗下我的武功?”小魚兒說不上很開心,似乎平淡的很。青天對於這個封印能力多年的兒子,此刻尋回,心中算是了了一樁心事。只是這子不喜好殺戮,又不少嚴責,少兒心性,他正在琢磨個循循善誘之法。如何讓這人魔之子覺醒,讓他帶領暗部子弟逆天而行,青天突然望着小魚兒出神了。
“爹?”小魚兒又是一聲呼喊。青天回過神來,撫了撫他的額頭,然後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一手抓住他的腕部,探起脈來。
“大有長進,內修增進神速,真是出乎我意料。我兒日後必成大業。”青天大笑道。
“孩兒不喜歡殺人,也不想見到人死,爹說的大業,孩兒恐怕難以完成!”小魚兒一臉的委屈神色,滿眼的天真無邪,望着這個臉上五官都變形了,且一臉五顏六色的父親。
“不妨,不妨。我兒還小,長大點,就會知道爹的用意了!”青天知道,他骨子裡的魔性,遲早要爆發的。人魔之身,乃是人祖與魔祖血脈相連所成,這覺醒之日,便是驚天地泣鬼神的時候。
“稟告首領,城外妖族入內!”一個暗部弟子急匆匆跑入米府大院。
“妖族?”青天頗爲詫異,這妖族集結在凍海之地,與西極之人對抗,怎會跑這裡來一個。除了他所知的螺妖,這江南似乎沒有妖族出沒的跡象。
“是何長相?”青天問道。
“狐媚之身,一身妖邪之氣。剛入城不久,就有幾個弟子被放倒了!”來報之人似乎有些驚恐。
“好大的膽子,跑這裡來放肆。我倒要看看雲飛說的協議是怎麼回事!”青天聽到妖族生事,氣不打一處來。
“爹?”小魚兒又喚了一聲。
“冢兒,沒你什麼事,你還是好生修習先!我去去就來!”青天說罷,閃身出了米府。
青天正欲閃身出米府大門,迎面而
來的濃香讓他不得不止住身形。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一扭一拐的朝着米府正院步入。
“狐媚之妖,居然傷我暗部子弟!”青天暴喝一聲,黑炎之氣橫掃而出。試探虛實的招式,這老練狐妖一眼就看出來了,不躲不閃,就呆立在原地。待掌風即將近身之時,青天慌忙收住氣勁。
“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青天首領啊,怎麼一見面就對我個弱女子下重手啊!”狐主幾聲嬌喝,讓院內外看護的子弟聽的魂不守舍。
“妖族集結凍海,不是該對付西極人麼?你倒是清閒,跑我這裡來鬧事!”青天呵責之聲不減。
“現在誰還敢動西極啊,光部得了一個天選之人,又得了神兵護主。我們妖族要是率先動手,豈不是成了炮灰了。青天首領說笑呢?”狐主話語依舊笑聲不斷。
“你們不動,難道妖王還想讓我們人族先動不成?”青天冷哼了一聲。
“瞧您說的,咱不是同仇敵愾麼。傷了誰,都不能傷了自家人。我來此正是爲了謀求個完全法子。妖族與暗部人族合力,何不讓別人先動動筋骨?”狐主話中帶話,意有所指。
“就屬你聰明?你當魔主是傻子?三方結盟,兩方不動,你還指望魔族能先下手?”青天覺得狐主在天方夜譚。
“平日裡我倒是不敢說,眼下這把握還是有的!”狐主故弄玄虛道。
“願聞其詳,你若是說的有理,我自是心服口服,拜你做上賓,若是胡言亂語,休怪我將你驅離此地。”青天依舊冷言冷語。
“魔族按兵不動,乃是等待魔子降臨。傳言魔祖之女與人族一位老祖生下一子。人魔之身,乃是天地罕見,何況還是兩族先祖血脈傳承。此子不說能與那天選之人匹敵,也應有攻城拔寨之勢。我們何不推出一位,告知魔主,魔族豈不是歸於你暗部麾下?”狐主一番說道,言辭鑿鑿,說中了青天要害。
話語之中,狐主顯然不知青冢的存在,更不知那位傳言中的老祖就是青天。不過這消息的確屬實,讓青天一時面露難色。
“首領這神色,莫非連推個人出來都難?”狐主懷疑道。
“這.......假的比不了真,人魔之身定是天賦異稟,且根基深厚。你說的輕巧,我去哪裡給你找個這樣的人出來?”青天反駁道。
“此事好辦,你推一個高手出來,我用將妖印附着其身,便可讓此人散發我數千年的修爲。不過一個假象,又不傷身,何樂而不爲?”狐主慫恿道。
“魔主難道如此傻?人魔之身,若是打鬥起來,你就他如何應付?”青天仍然覺得此法不妥,他也不想將小魚兒推到臺前。
“這就得靠你們暗部的配合了。我妖族在凍海被西極之人牽制。一時也是抽身乏術,若是你們製造點事端,讓魔子恰巧碰上天選之人,且斃命當場,魔族難道不會拼死一搏?”狐主笑呵呵的說道。
青天此時陷入沉思,按照狐主所言,此計的確天衣無縫。當年魔族就是因爲魔祖和公主被殺,才起兵混沌,大肆殺戮。眼下煉獄要是重演這一幕,將魔祖血脈殺了,魔族恐怕也無法靜觀其變了。況且,魔子現身,魔族實力大增,決計不會甘願收拾殘局的。
“如此說來,倒是可以一試,請!”青天兌現起先的話語,將狐妖請入米府大廳。狐妖則是依舊扭腰擺臂的走着,盡顯**,且一路挑逗暗部弟子,讓不少弟子氣血翻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