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雲翻涌,裡面隱隱有魔族甲士的身影浮現而出,或三頭六臂,或千目赤足,形貌無不古怪到極處。
一旁,聒噪聲亦是大做,那些魔化後的妖禽,已將他們徹底合圍掉了。
敵強我弱!
形勢無疑是很嚴峻的。
那爲首老者的臉上閃過一絲憂色,但很快就隱匿化爲虛無,做爲一家之主,若是他畏懼怯弱,那司徒家的傳承,就真要斷絕在這裡了。
無論如何,也要拼死殺出一條血路。
即便自己隕落,也要讓族中幾個優秀的後輩逃出。
他與另外兩位長老對視一眼,彼此都明白了相互心裡的打算。
“攻擊!”
伴隨着爲首老者一聲大喝,他手中的兩件寶物朝着前方一祭而出。
如流星絮羽,朝着前方魔雲狠狠斬落。
另外兩位長老也不示弱,飛劍與龍頭柺杖縱橫捭闔。
見三位族老動手,其餘弟子儘管心中忐忑,但也不敢無動於衷,咬牙努力,驅動手中的寶物拼命攻擊。
一時間,聲勢倒也顯得宏大以極。
“嘎嘎嘎,真是不知死活!”
魔雲中,一陣怪笑傳出,隨後魔音大做,一道道詭異的黑芒從裡面翻涌噴薄。
仔細看,卻是一件件奇形怪狀的寶物。
包裹着晦暗的魔氣,與衆修士祭出的法寶撞在了一起。
轟!
頓時爆裂聲大做,元氣滾滾翻涌而出。天色顯得越發昏暗了。
“呱!”
那些魔化後的妖禽也沒有閒着,從口中噴出滾滾的魔氣。也加入到了攻擊。
……
“啊!”
慘叫聲大做,僅僅兩三個罩面的功夫,人族修士就敗象已露,並有好幾個倒黴的傢伙隕落掉了。
這不稀奇,天外魔頭的實力本來就非尋常修士可比,如今人數又多,還有妖禽的幫助。
這一戰,原本就絲毫懸念也無。
關鍵點在於。他們能不能殺出一條血路,最終,又有幾人能夠逃脫。
犧牲在所難免,但只有能夠換取家族的傳承也就值得。
又過片刻。
轟隆隆的爆裂聲還在不停傳入耳朵,突然,裡面卻夾雜起了一聲絕望的暴怒:“塵兒,不……”
慘叫的是那爲首老者。亦是司徒塵的祖父,聲音中包含着無盡的悲怒。
就在剛纔,司徒塵在他眼前被取下了頭顱,連元嬰都沒有逃脫。
要知道,塵兒不僅僅是他的親孫兒,亦是司徒家後輩中最有潛力的一個。
如果不是魔劫。他極有可能將司徒家帶上一個新的境界。
可如今,一切都完了。
所有的野心,抱負,在這一刻,都成鏡花水月了。
活下來又如何。孫兒在眼前隕落,自己這做爺爺的。卻沒有能力將他保護,家族的天才夭折,做爲家主,自己卻只能在一旁看着。
無能!
或者說愚蠢。
爲首老者心如死灰,已覺得了無生趣,既萌死志,動手再沒有分毫顧忌,採用以血換血,以命搏命的打法。
俗話說,亂拳打死老師傅。
歪打正着,他這一番拼命搏殺,居然還真莫名其妙的殺出了一條血路。
爲首老者大喜。
頓時也恢復了理智,塵兒雖然隕落,但希望自己卻是不可以放棄的。
無論如何,也不可以讓司徒家的傳承斷絕於此處。
恢復理智的他不再盲目亂打,而是掩護衆人撤走,至於他,則與另外兩名長老一起斷後掩護。
雙方在半空中互相追逐。
旁邊的魔禽亦是緊追不捨。
隨着時間的推移。
人族這邊的情況越發不利。
畢竟雙方實力相差懸殊,就算有人斷後也不會有太大用處。
而這些天外魔頭用心險惡,將三名司徒家的長老圍而不殺,反倒是他們所掩護的後輩之中,不停有人隕落。
三人又驚又怒,卻怎麼也衝不出去。
憤怒之餘,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絕望之意。
對方顯得是遊刃有餘,顯然心存戲耍之意,難道說,這一次,司徒家真要全軍覆沒於這裡?
心中悲哀以極,可卻於事無補,修仙界歸根結底,還是以實力說話地,其餘的東西皆不值一提。
就在形勢越發險惡,衆修士都要絕望的時候,絲毫徵兆也無,“轟隆”一聲巨響傳入耳朵,隨後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原本昏暗的天色,突然變得明亮起來了。
亮光耀目無比,就與烈日當空相似。
如此奇景,古怪詭異,自然讓雙方一驚。
不論是域外天魔,還是司徒家的修士,一個個,臉色都詫異以極,仰頭望了過去。
異象並沒有消失。
在亮光過後,很快又變得漆黑無比,伸手不見五指。
四周一片死寂。
隨後亮光又再次浮現而起。
就這樣,一連交疊了三次。
不僅如此,四周的天地元氣,亦變得古怪以極,彷彿受到了什麼召喚一般,方圓數十萬裡,金木水火土,所有的天地元氣,都朝着這裡一撲而至。
如此異象,不論修士還是天魔,生平誰也不曾見過,大驚之下,自然也顧不上爭鬥了。
不論修爲強弱,他們心中皆有警兆浮現而出,提醒着收到警告的修仙者,快點離開此處。
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卻沒有人這麼做。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冥冥中彷彿有一種束縛,讓他們渾身麻木,根本就動彈不得,自然不用再提什麼逃脫。
只能靜靜的在原地等着。
儘管他們心裡也清楚,這根本不是什麼更好的選擇,然而在那股神秘的力量面前,卻只能任人擺佈。
太弱小了,在這一刻,不論修士還是魔族,都感覺自己與螻蟻相差彷彿。
在這種時刻,時間似乎流逝得特別的慢。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空突然變成了黑白二色,並且那兩種顏色,還在不停的流動着。
遠遠望去,倒有幾分像太極圖。
隨後“刺啦”一聲傳入耳朵,在黑色與白色的交接處,突然莫名其妙的割裂掉了。
電芒四射!
隨後出現了一條裂縫,向着四周延展開,不停的擴展,漸漸的,化爲了一個半圓。
“是界面通道……不,應該是空間漩渦,究竟……究竟誰跨界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