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軻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直覺肚子咕咕直叫,才慢悠悠的醒過來。
入眼就是斑駁陸離的牆壁,不由得一愣:“這是我的劍痕?”
對面的牆壁,全都是新的劍痕,老的幾乎看不到了。
秦軻拿起身邊的長劍,直覺輕鬆無比,不足以前重量的五分之一。
噗嗤
他隨手向着對面的牆壁劃去,立即就是一道新的劍痕。
秦軻看着這道劍痕,心裡大喜,抹了把臉上的灰,跑到前面,伸手摸着冰冷的牆壁,眉開眼笑道“這一劍的威力,應該是我以前的好幾倍吧?”
入手冰冷,秦軻從頭摸到尾,心裡直覺一股自信涌動,胸口微微起伏。
雖然淺劍十三疊沒有太大進展,但實力卻有着長足的進步!
嘶
秦軻臉色微變,手猛的縮了回來,而手指上已經有了一點血珠!
“這?”
秦軻盯着剛剛摸的劍痕,發現平整光滑,根本沒有一點刺頭。
秦軻發愣,下意識的又伸手摸去,來來回回,卻發現怎麼摸都沒有任何痛感或者刺頭。
“奇怪……”
秦軻捏掉指頭上的血珠,嘀咕一聲,提着劍向劍池外走去。
秦軻一出門就是一愣,本來極其熱鬧的劍池,此刻無比的安靜,甚至帶着一種怪異的氣氛,讓秦軻心裡莫名的有些壓抑。
“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秦軻自語一聲,卻也沒有在意,想着老頭的承諾,他快步向劍池外走去。
他已經恢復體力了,只是餓的不行,需要吃東西了。
“下次帶點吃的進來,就不用往回跑了。”
秦軻小跑着向劍池出口,一邊嘀咕自語。
剛到出口就一愣,只見本來空空蕩蕩的劍池入口,此刻居然有三四個年紀很大,平時他從未見過的執事長老站在那裡,目光如劍的望着裡面。
其中一個長老見到他,眉頭一皺,冷哼道:“還不快點出去。”
秦軻微微一怔,旋即連忙向外面走去。
幾個長老執事的目光都停留在他身上,彷彿要將他看穿。
秦軻神色怪異,心裡訝然道:‘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麼事?’
卻也不敢多問,提着劍就向外跑去。
待秦軻走遠了,幾人的目光才收回,其中一個道:“這是最後一個?”
“嗯,三天了,這個是最後一個。”
“好,向大長老稟報吧。”
幾個人向着執法殿走去,而沒多久,大長老二長老,秦守振都站在執法殿二樓,遙遙的注視着劍池出口。
秦守振想着秦軻最後一個出來,不由得眉頭一動。
“怎麼,你認識那個小傢伙?”
大長老感覺到了秦守振的異樣,轉頭看向他道。
秦守振神色方正,若有所思,點頭道:“恩,秦軻。”
大長老蒼老的面上也露出一絲異色,道:“他就是秦軻?”
旋即神色一正,看向二長老道:“能確定是誰嗎?”
二長老枯槁的臉上滿是沉思之色,許久,搖頭道:“看不出,當初老
家主全身都透着劍氣,出來的小傢伙沒有一個是。”
大長老眉頭一皺,冷聲道:“繼續查,一定要查出來。”
二長老與秦守振都默然點頭,此事關乎甚大,不容他們不如此上心。
秦軻奔回院子,洗了個澡,稍稍打聽下便知道劍池暫時封閉了。
心裡有些遺憾,卻也沒有在意,提着劍向後院走去。
剛剛走進後院就腳步一頓,他鼻子皺了皺,神色微凜,直奔老頭跑去。
見老頭還是躺在那呼呼大睡,秦軻心裡一鬆,坐在老頭身側低聲問道“老頭,是不是有人進來過?”
這院子他再清楚不過了,他進來的時候,空氣中卻飄起了一股淡淡劍菊的味道,秦家從未有過劍菊!
老頭翻個身,含糊道:“有人來,我還能在這睡着……”
秦軻眉頭皺了下,想着老頭來歷不凡,立即放下心,雙眼一轉,道:“老頭,我剛剛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老頭一聽就冷哼一聲,道“不過是踏入了第一境罷了,我十歲就進了。”
第一境?
秦軻一聽,連忙道:“這是什麼境界?”
老頭背對着秦軻,隨手啪嗒了下屁股,慢吞吞道:“劍者有五境,你進入的是第一境,器境,明白了劍該怎麼用威力纔會大。”
秦軻目光一亮,老頭恰好說中了他這次的發現,立即道:“那其他四境?”
秦軻心裡激動,能從老頭這裡挖出的東西,絕對是一般人無法給的。
老頭冷哼一聲,道:“連第一境都沒有完全明白就想其他,還是老老實實練你的淺劍十三疊吧。”
秦軻微微皺眉,他覺得老頭最近的態度很奇怪,總是動不動的就打擊他,冷哼也多了起來。
目光一轉,秦軻嘴角劃過一絲怪笑,跳起來跑出院子,在廚房搗鼓一陣,從地窖裡挖出他爺爺藏了三十年的好酒。
秦軻還沒有靠近,老頭就爬起了起來,鼻子使勁嗅了嗅,滿臉饞色的直接從秦軻手裡搶過酒與飯盒,迫不及待的扒拉了下臉就大吃大喝起來。
秦軻嘿嘿一笑,坐在他邊上一動不動。
老頭的個性他早就摸清了,吃人手軟,一旦他吃飽了,必然要給秦軻好處的。
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老頭才吃飽喝足,心滿意足的又躺下,瞥了眼邊上坐的一本正經的秦軻,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捨,旋即淡淡道:“你的劍法練的差不多了,該鍛鍊一下體魄了。”
說着,一揮手,秦軻就被拋飛到了院中/央,不等他反應過來,一塊大石頭突然落在他頭頂。
秦軻臉色微變,本能的舉起雙手,要抵住大石頭。
而旋即秦軻雙腿猛的一沉,全身肌肉都鼓脹起來,雙眼怒睜,雙臂顫抖的舉着大石頭。
老頭淡淡的聲音從石頭上空傳下:“撐住了,我就教你劍招。”
本來堪堪忍受的秦軻,神色一振,猛的吸了口氣,雙腳死死的踏在地上,雙手抵住大石頭,悶聲不響,雙眼全都是堅定之色。
老頭坐在大石頭上,目光望着天空,黯然一閃,旋即又一亮,黑色布衫無風自動,破爛中居然有着一絲高人風範。
秦軻咬牙,全身很快就痠軟,頭上冷汗不停的落下,轉眼間身體就被汗溼透。
無比沉重,秦軻幾乎堅持不住,心底總有一個
念頭在迴響,要秦軻放棄。
‘放棄吧,老頭肯定也會教我的。’
‘放棄吧,老頭不會這麼無情的。’
‘放棄吧,老頭用吃的就能引誘。’
但每當這句話響起,秦軻雙目中總有一道冷靜的堅定之色,驅散一切放棄執念。
“我要找到父親母親!”
“我要給妹妹賺嫁妝!”
“我要成爲第一天才!”
他頭頂上方的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閉上了雙目。但大石頭的重量,卻在一點一點的增加。
秦軻雙腳輕輕摩擦地面,彷彿要支撐不住,雙肩更是痠軟的好似要失去知覺。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直到天黑,秦軻始終堅持着,並沒有被壓垮。
而他雙手上的大石,卻不知道比當初重了多少。
月光如水,灑落在老頭上,讓他身上出現一絲朦朧之感。
他驀然一揮手,一道無形光芒沒入大石,悄然傳入秦軻的雙手。
本來飢腸轆轆,肚子打顫的秦軻,居然如同飽餐了一頓,飢餓感頓時消失。
他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神色一凜,暗暗吸了口氣,雙臂雙腿更加有力,舉着大石,如同磐石般,一動不動。
月亮漸漸傾斜,白光在出現,秦軻雙眼堅定如初,扎着馬步,神色冷靜。
秦軻在舉着石頭,秦家看似平靜,內裡卻發生了一件件怪事。
“咦,秦嶄怎麼突然失蹤了?兩三天都沒有看到他了……”
“我們家那老僕也不見了,只是出去喝了個花酒,就再也沒回來……”
“你們聽說了嗎,秦濤一家被調去看守城外的礦藏了。”
“聽說地窟也要封閉了,不知道族裡的執事們要幹什麼,劍池封了就算了,連地窟也不讓進了。”
這些舉動更讓潯陽城的明趙兩家有些驚慌,擔心秦家實力壯大,是否有心改變潯陽城的三家鼎立的局勢。
執法殿內。
大長老,二長老,秦守振坐在一起,每一個人都眉頭皺起,神色冷肅。
這幾天,他們將秦家排查了一遍,卻怎麼也找不到引起神劍異變的人。
“莫不是,不是家裡的人引起的?”
秦守振沉默着,突然開口道。
秦家人口極多,不但在潯陽城內,城外礦藏,甚至一些族人在其他地方爲家族開枝散葉。他們也都是秦家人,若是有天賦超絕的族人,也可能引起神劍的共鳴。
大長老微微搖頭,道:“根據記載,神劍必然是近距離才能感應到,所以我猜測,引動神劍的人,必然是當時在劍池裡的人。”
二長老手裡有着一面泛黃的古鏡,聞言默然道:“不是裡面的人。”
他很肯定,因爲當時他用這面古鏡將劍池裡的人一一照過,哪怕是秦守振懷疑過的秦軻,他也看到了,只不過他在裡面呼呼大睡,並沒有什麼特別。
大長老深吸一口氣,道:“這件事不能放鬆,任何人都不能放過。”
而此刻,後院的秦軻,雙臂劇烈的顫抖,頭上冷汗涔涔,咬牙堅持着。
他看不到的是,他右手食指內,一點光亮在凝聚,然後沿着他的手臂,向着他的身體慢慢移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