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再次出現在蔣槐身後十米處,揚聲道:“長生草到底藏哪兒了?”
蔣槐“霍”的轉身,冷冷瞪着他:“你是誰?”
楚離微笑:“逸國公府、楚離!”
“不認識!”蔣槐冷冷道。
“飛天神猴蔣槐。”楚離微笑道:“真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飛天神猴竟然是閣下!”
“我?”蔣槐指指自己:“飛天神猴?”
楚離點點頭。
蔣槐大笑幾聲:“可笑之極!”
楚離道:“長生草很燙手,想必你不想留手上吧?敝府大公子已經發話,交出長生草,可以既往不咎,從此井水不犯河水,權當沒這回事!”
“你這些話我一句也聽不明白!”蔣槐搖頭道:“閣下認錯人了,告辭!”
楚離笑道:“蔣兄何必急着走呢!”
他掏出白玉腰牌拋過去:“看看這個,我的腰牌。”
蔣槐袖子一揮,捲住白玉腰牌,再抄到手裡掃一眼,搖搖頭:“不認得,這就是國公府的腰牌?”
楚離笑眯眯的道:“蔣兄是行家裡手,自然是認得的,何必再裝糊塗?……想不到蔣兄精通縮骨術,對陣時,先施展縮骨術,完事後恢復,旁人再也認不出!”
縮骨術不僅僅縮身體,臉也縮,改變的是全身的骨頭。
往往一個人胖了,旁人會認不出來,骨頭變化更讓人無從辨認,況且也沒人從這方面想。
蔣槐臉色陰沉下來,死死瞪着楚離,緊攥着白玉腰牌,似乎要捏碎。
這是自己最大的秘密,除了自己,即使自己的女人也不知道,這姓楚的到底是什麼人?竟知道這個秘密!
國公府果然藏龍臥虎,一定是才智高絕之士推測出來的。
楚離看他眼神閃爍,時而殺意森森,時而猶豫不決,知道天人交戰,笑了笑:“蔣兄要殺我滅口?與國公府徹底撕破臉皮,再無轉寰餘地?”
“國公府也沒什麼!”蔣槐哼道。
楚離呵呵笑了起來。
對四大宗派來說,國公府確實不足爲慮,但對一般的門派,國公府就是龐然大物,不可抵擋,對蔣槐這般單打獨鬥的,國公府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蔣槐雖輕功高絕,畢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之輩,也有朋友與親眷,真與國公府對上,國公府的勢力殺不了他,卻能對付他的親眷。
況且,他已經得罪了仁國公府,再得罪一個,就沒活路。
楚離看清了蔣槐的虛實,意外之喜,竟有致命弱點。
蔣槐先前膽大包天,仗着一身絕頂輕功橫行無忌,得罪了太多人,尤其是得罪了仁國公府,一直在被仁國公府追殺。
如今的蔣槐已經不同,他有了妻子,又極愛自己的妻子,心有所羈,擔憂妻子的安全。
受仁國公府追殺兩年來,他體會到了國公府的強大,耳目無處不在,即使他輕功高絕,也得東躲西藏,一直襬脫不掉仁國公府的糾纏。
他自己倒沒什麼,妻子卻要跟着他擔驚受怕,讓他深爲痛苦。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溫柔鄉是英雄冢,他這個孤膽英雄也變得軟弱。
這麼難得的機會,楚離當然不會放過,攻勢一波接一波,要瓦解他的鬥志,令其歸入國公府。
殺他容易,但讓他歸入國公府,增強國公府的實力,那更難得。
蔣槐這般輕功絕頂的高手作用巨大,遠非一般先天高手可比,有時候甚至比一個天外天高手更重要。
“你笑什麼!”蔣槐冷冷道。
楚離道:“天地之大,沒有一處可安身,相對而言,國公府內最安全,蔣兄可以將家眷安置在國公府內,再無後顧之憂!”
“你是招攬我?”蔣槐失笑。
楚離點頭:“我身爲四品,有權招攬高手入府。”
“做國公府的走狗?”蔣槐哼道。
“走狗?”楚離失笑:“人活世上,皆是走狗,名門大派的弟子要聽宗門的,平民百姓要聽朝廷的,孑然一身的也得供自己慾望軀使,誰又能真正得自由?”
“什麼歪理!”蔣槐不屑的冷笑。
楚離道:“得失本就一體,有得必有失,大樹底下好乘涼,既想乘涼,又豈能不付出?……進入國公府,你固然失去自由,但能庇護你的家眷,付出這些難道不值?”
蔣槐冷笑不語。
楚離繼續說道:“如果你自己一人,來去自如,確實逍遙自在,但你有了家室,怎能逍遙?……你仇家滿天下,難道就沒有一個能找到你,報復你的家室?”
蔣槐臉色難看,這句話戳中了要害。
“你這般情況,名門大派不會要。”楚離搖頭道:“想進國公府比名門大派更難,沒有四品以上的保舉,絕進不了國公府!……跟你說實話吧,我剛成爲一院總管,需要自己的心腹,如果換了旁人過來,直接就動手殺人,哪費這般口舌?”
蔣槐斜睨楚離,冷笑道:“動手?能耐我何!”
楚離搖頭失笑道:“你以爲我是動不得你,才逼不得已招攬?”
他說罷一閃消失在原地,出現在蔣槐身後。
蔣槐驀的橫移,奇快無比。
楚離跨一步又到他身後,蔣槐再橫移,楚離又跨一步跟上。
蔣槐心下凜然,速度催發到極致,如一股輕煙飄上牆上,飛過一道道牆,一間間房子,清亮的月光下,宛如一片影子一掠而過,看不清身形。
他一口氣奔出百里,出了泯州城,來到一片樹林,在一棵松樹上停住身形,得意的一笑。
他忽然僵住,肩膀被輕拍了一下,後面傳來楚離的聲音:“蔣兄確實好輕功。”
蔣槐如見鬼般的轉過身,瞪着楚離。
世間還有人比自己輕功更高?
自己的輕功得自天成,吃過一個奇異果子,身體輕盈如羽毛,修煉的輕功不算頂尖,卻速度奇快,無人能及。
這個楚離的輕功竟比自己更快,怎麼可能!
“提醒你一句,我們能找到你,仁國公府想必也能,你最好馬上遠走高飛!……長生草我就先拿回去了。”楚離指指他手上的腰牌:“如果你想清楚了,就持這個腰牌來國公府找我,不想來,那也隨你,可以用這個腰牌求助國公府一次。”
“你……”蔣槐皺眉。
楚離擺擺手,一閃消失。
蔣槐臉色陰沉不定,用力沉思。
要把長生草拿回去,難道他們找到了自己藏長生草的地方?
還是詐自己的,一旦自己跑回去,他再趁機出現搶走長生草?
他猶豫不決,最終覺得,自己藏長生草的地方隱秘無比,只有自己知道,逸國公府再厲害也查不到,不上他的當!
但萬一真的找到了呢?
自己交出去跟他們找到了,那完全不同。
楚離剛纔的一番話讓他不屑之餘,卻隱隱有一絲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