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無奈一笑。
外寺與內寺的分歧一直都在,而且越來越大,自己夾在中間,往後的日子不知道多難過。
慧廣和尚溫聲說道:“定如,且在天心院修煉吧,也可去內寺練功場,修煉不能閉門造車,多多交流。”
“是,師傅!”楚離雙掌合十。
他又雙掌合十朝衆老僧一禮。
衆老僧雙掌合十,宣了一聲佛號,在心寂的帶領下緩緩退出大殿。
慧廣和尚深深看他一眼,也退出大殿。
大殿只剩下他自己一人,空空蕩蕩的大殿只有巨大的佛像相伴,慈悲的盯着看。
楚離忽然有幾分惆悵,就這麼出了家,成爲和尚,雖說他從小就在寺院長大,卻還是頭一次出家爲僧。
即使決定百年之後破戒還俗,還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師弟師弟!”定空和尚興高采烈得跑進來,拍拍他肩膀:“總算進內寺啦!”
楚離笑了笑,點點頭。
清晨時分,楚離站在內寺練武場,身邊是一個個青年和尚,練的熱火朝天。
他一身短打扮,也是灰色的僧衣,卻是扎着腰袖,靜靜站着運轉洗髓訣,一動不動。
大圓鏡智觀照之下,可清晰看到骨髓如銀似汞,雪亮照人。
洗髓訣已經練到了極境,練無可練,這是在入定一年的成就。
天外天的他也在練洗髓訣,但是卻沒練到極境,骨髓一直沒能達到銀亮之境,需要更久的時間來修煉,但對身體的提升巨大,比天魔草更勝一籌。
這具魂蓮之身潛力巨大,但已經到了很精純的層次,遠比天外天容易練到極境。
腳步聲響起,楚離有天耳通,對聲音格外敏感,一聽就知是慧廣和尚。
慧廣和尚一身灰色僧袍飄飄而至。
“師父。”楚離合什一禮。
慧廣和尚露出笑容,對楚離的悟性大是滿意。
他說話隱晦,似乎什麼也沒說,卻要看楚離能不能領悟,若不來內寺的練武場,他一時半會兒不會傳其武功,楚離若能聽懂,來了內寺練武場,則會馬上傳他武功。
“你可有想修煉的武功?”慧廣和尚問。
楚離道:“據說般若龍象功極玄妙。”
慧廣和尚道:“般若龍象功是妙,卻並非最強的,大慈恩寺的武學很多都是差不多,就看修行之人的境界,般若龍象功是頂尖武學之一,還有其餘武學,不想一試?”
楚離搖頭:“就般若龍象功罷。”
大慈恩寺最著名的武學便是般若龍象功,還有天龍大勢至功,伏虎印與其餘諸功默默無名,這絕非無因,更重要的是,修煉般若龍象功的最多,經驗也最多。
他固然自恃悟性過人,卻不想浪費多餘的精力,不修習最著名的般若龍象功是自討苦吃,通途大道不走非要走崎嶇小路。
“那好,便傳你般若龍象功罷。”慧廣和尚沒有再勸,緩緩說道:“所謂般若,指的其實並非是此功能增般若,而是需要般若。”
楚離眉頭挑動。
慧廣和尚道:“修煉此功最重要的還是佛法,智慧具足才能勇猛精進,否則寸步難行!”
楚離慢慢點頭。
慧廣和尚道:“你佛法深湛,選擇修習這個確實適宜!……這是般若龍象功的秘笈摹本,小心保管,莫要外傳,此功一旦外傳,必受大慈恩寺上下的追殺。”
楚離笑道:“即使外傳了,旁人也練不成吧?”
“正是。”慧廣和尚微笑道:“你硬實聰明,旁人得了這秘笈,不知讀誦之法也是無用,逢三進四,適五進三,這是這部摹本的讀法。”
楚離鄭重點頭。
慧廣和尚道:“只看第一頁,五頁,十頁,二十頁,其餘的不必看。”
楚離笑道:“還真是萬無一失。”
“一旦別有用心之人得了秘笈,也只能走火入魔。”慧廣和尚搖頭道:“這有違慈悲之意,卻是爲了天下的安寧,不懂佛法之人練了真正的般若龍象功,比練假的更可怕,死得更快。”
楚離慢慢點頭。
慧廣和尚道:“現在回去自己看吧,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爲師,也可以去藏經閣看看修煉心得,般若龍象功的修煉心得最多。”
楚離合什一禮。
慧廣和尚道:“你身爲初入寺的弟子,十年之內不準離寺。”
楚離眉頭挑了挑,合什一禮。
“當……當……”兩聲鐘響悠悠傳來,響徹在大慈恩寺的上空。
楚離大圓鏡智沒辦法觀照整個大慈恩寺,所以不知發生了什麼,扭頭看向慧廣和尚。
練武場上的青年和尚們紛紛停下,匆匆離開。
“師父,這是……?”楚離忙問。
慧廣和尚沉聲道:“兩聲鐘響,是有人闖寺。”
楚離訝然。
慧廣和尚道:“每年總有一些想揚名天下之輩,自恃功高之輩來大慈恩寺,想要打敗大慈恩寺,成就無上威名。”
楚離失笑:“難道真有人闖過大慈恩寺?”
“有。”慧廣和尚緩緩點頭道:“二十萬年前,有一位頂尖高手闖過大慈恩寺,並且敗盡所有高手,揚長而去,成就天下第一之名。”
楚離訝然道:“還真有這般人物!”
慧廣和尚嘆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楚離道:“那咱們能去看看?”
“走吧。”慧廣和尚哼一聲道:“這次倒要看看是什麼人物。”
練武場上所有和尚都消失,師徒二人來到寺門外時,已然站了滿滿的人,裡一圈外一圈,大慈恩寺內寺外面空地上已經站滿了兩百個青年和尚。
正中央站了一個英俊青年,身穿青袍,左手負後,右手輕搖摺扇,氣定神閒的打量着周圍諸僧,搖頭失笑:“大慈恩寺不過是浪得虛名罷了!”
他對面站了一個青年和尚,臉龐方方正正,一臉正氣,眉宇間透着嚴肅,沉聲道:“莫公子你的口氣忒大了,還是先勝過小僧再說罷!”
楚離看向慧廣和尚。
慧廣和尚溫聲道:“是你二師兄定石。”
楚離訝然,慢慢點頭。
這位定石和尚年紀輕輕,一身修爲已經深不可測,站在那裡宛如嶽峙淵停,不怒自威,對面的莫公子看起來修爲卻淺薄得很。
一看兩人便知道勝負,但定石和尚卻一臉肅然凝重,絲毫沒有輕視之意。
楚離也不敢大意,大圓鏡智觀照,卻無所得,天耳通盯着這莫公子,聽其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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