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皺眉道:“殺人有什麼可看的?”
蕭詩道:“我想看看那些土匪是什麼樣的,那麼沒人性!”
楚離道:“他們與平常人一樣,……好啦,我去去就回!”
他說罷一閃消失,不見了蹤影。
蕭詩氣惱的跺跺腳。
楊絮笑道:“小姐,總管是爲了咱們好,殺人真的不能看。”
“你看過殺人?”
“見過一次,現在一想起來還不舒服,渾身難受,當時做了很久的噩夢!”
“死有什麼嚇人的,誰都要死的。”
楊絮道:“反正不看爲妙。”
“他能看,咱們不能看?”蕭詩不服氣的道:“他的膽子就比咱們大?”
“畢竟是男兒家,陽氣壯。”楊絮道:“女人家最好別看這些。”
兩人說話時,楚離出現在一座山寨前。
這是一座破敗不已的山寨,寨門有一個大洞,能衝進去一個人,門前護衛抱着長刀在打瞌睡。
暮色下的山寨炊煙裊裊,寨裡的人正開始做飯。
下面的村莊沒做飯,卻是煙火熊熊,想到這些,他心中殺氣更重。
他身形飄飄,來到守門護衛前,劍光一閃,刺穿心臟瞬間斃命,神刀一式化爲的劍式雖不盡如人意,威力也足驚人。
他飄飄進了山寨。
正在寨子裡追逐玩鬧的孩子們看到他,頓時驚叫起來,紛紛往回跑。
楚離沒理會這些孩童,打量着拿刀持劍衝出來的土匪,看到他們的煞氣森森,臉色一沉,猛衝到他們跟前,劍光閃動不已,每一次閃動,都有一顆心臟被刺穿。
片刻功夫,地上躺了幾十男子,只剩下十幾個孩子與一些老弱婦孺呆呆看着他,被他驚呆住。
楚離大圓鏡智掃一遍,身形閃動,找到幾條漏網之魚,一一擊斃,然後飄然而去。
身後傳來驚天動地的哭喊聲,婦女們嘶聲力竭的辱罵聲。
楚離毫無憐憫之意,速度不減。
他出現在兩女跟前,蕭詩盯着他看。
她很奇怪,楚離面帶輕鬆的笑容,好像不是去殺人,而是去救人的。
楊絮也打量着他。
楚離笑道:“走吧。”
滅了一寨的土匪,又能救很多無辜百姓,可謂功德無量,可喜可賀,所以他心情甚好。
至於死去的土匪,他根本不拿當人看,如豬如狗。
——
三人在一天夜裡來到了慶雲城。
楚離根據地址找到了那三座宅子。
蕭詩打量着這間小院,扭頭看向楚離,神色疑惑。
這間小院沒有花園,沒有竹林,沒有小亭,空蕩蕩的院子裡只有一眼水井,從院門到客廳是幾塊石頭擺了一條小徑,下雨的時候能夠墊腳,不陷進泥沼。
這是一家最貧困的住戶,與蕭詩所想的截然不同。
周圍的宅子皆如此,顯然住在這裡的都是窮人。
楚離滿意的點點頭,宅子雖破,位置很好。
三座宅子就靠着城牆,隨時能出城。
“真是這裡?”楊絮笑道:“總管,這也太苦了吧?”
楚離道:“這樣才讓人意外,不惹人注意。”
“可小姐與這裡格格不入啊。”楊絮道。
蕭詩即使蒙着臉出去,憑她曼妙的身材與雍容的氣質,會格外顯眼,沒人不盯着看。
“那就別出門,不會住太久的。”
“就這樣吧。”蕭詩笑道:“也不錯,從沒住過這麼破的地方。”
楊絮嘆道:“就怕小姐會不習慣。”
“又住不上幾天,進屋拾掇一下。”蕭詩道:“我也困了。”
“是。”楊絮無奈的答應,進了屋。
楚離道:“你們住這邊,我住那邊。”
他指指東邊的院子。
“你不跟我們住一起?”蕭詩訝然。
楚離道:“住一起,有損小姐你清譽,早早休息吧,需要什麼,我明天去買,你們儘量不要出門!”
“……好。”蕭詩凝視他一眼,輕輕點頭。
楚離飄身掠過牆頭,進了東邊院子。
院子雖破,但屋裡被褥是新的,蔣槐做事周到。
他坐到坑上,盤膝運功,一夜很快過去。
第二天清早,他練完功,來到西邊院子。
蕭詩正在院子裡踱步,算是養生之法,她一邊走一邊驚奇的打量着每一個角落。
楚離一看到她的衣衫不由笑了。
她穿了一件土裡土氣的青色碎花襖,與昨天的她有天壤之別。
如果不看她的臉,真沒人會想到她會是大季第一美人。
楊絮忙裡忙外,正燒火做飯,打扮成一個鄉下丫環,乾淨利落。
“真夠可以的。”蕭詩打了個呵欠。
楚離笑道:“昨晚沒睡好吧?”
蕭詩道:“忽然換成了坑,有點怪,不過很踏實。”
楚離看她如此也放了心,飄身回了自己的小院,繼續練功,準備試着修煉天魔功。
待楊絮做好了飯,招呼他一聲,他過去一起吃飯。
隨後的日子,他們在這裡安下了家。
他們所在的三座宅子位於大街最西頭,貼着城牆,再無旁人。
楚離東邊有一戶人家,只有一箇中年女子與她二十歲的兒子。
蕭詩與楊絮幾乎足不出戶。
楚離卻每天都要出去轉一轉,買菜買肉買米,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柴米油鹽是個極瑣碎的事。
除了出去買東西,他也習慣在城裡溜達,到處走,堪探地形,聽一聽民間的小道消息。
他知道了東邊住戶的兒子是幫派中人,飛鴻幫的弟子。
這天傍晚,他提着一塊滷肉,沐浴着夕陽往回走。
這條大街上家家戶戶都冒起了炊煙。
他忽然看到一個小夥在搶一個老太太的籃子。
他認出了這個小夥子,正是自己東邊隔壁的兒子楊寶書。
“寶書哇,真不用。”老太太護住自己的籃子,一個勁的搖頭:“我能提得動。”
“大娘,不是我說你,你年紀這麼一大把了,逞什麼強,這種活兒就告訴我一聲,我給你辦了!”楊寶書身形高壯,長臉龐,細小眼睛,與英俊不沾邊。
他臉上有兩塊烏青,顯然跟人打架了。
他說着話,強行搶過老太太的籃子,挎着老太太進了一戶人家,過了一會兒笑呵呵的出來。
他擡頭看到楚離,笑着打個招呼。
楚離點點頭,負手踱步緩緩走開。
楊寶書看着楚離的背影,撓撓頭。
自己這個鄰居是個怪人。
看那樣子是個讀書人,每天遊手好閒,不是看人家下棋,就是閒溜達,好像一天到晚沒事可幹。
他一天到晚都穿着白袍,忒能裝模作樣了。
在這裡穿白袍,怎麼幹活?
大街一走就有泥,要是下雨,走兩步就能濺一身泥,他這是成心給自己找不方便!
暗自撇着頭,楊寶書揉了揉自己的臉,恨不得把兩塊青揉掉,慢吞吞往家走去。
楚離很快就聽到隔壁傳來慘叫,楊寶書正被他嬌小的母親拿着掃帚追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