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夢境

一片白色迷濛的空間裡,林銳的意識開始由模糊變得漸漸清醒,四周一片虛無的白色,遠方似乎籠罩在迷霧裡,看不真切。

“這是哪裡?”

林銳的臉上帶着濃濃的疑惑,他記得自己是躺在了診斷室內的小牀上,然後默克爾醫生釋放了一個魔法。

“嗯……所以……這裡就是我的夢境嘍?”

就在林銳帶着好奇仔細地打量着四周的時候,耳旁卻忽然傳來了默克爾的聲音。

“咳咳……格林,能聽得到嗎?”

“是的,很清楚。”林銳立即回答道。

默克爾的聲音有些奇怪,只見他有些忐忑地說道:“額……能聽到就好,不過事情的發展稍稍有些出乎我的預料……”

聽着這沒頭沒尾的話語,林銳趕忙追問道:“什麼?這裡是我的夢境吧?所以我現在是在夢境裡和你對話?你在哪兒?”

“我現在當然正坐在你的身旁,我在通過顯影術觀察你的夢境。十分奇怪,不知道爲什麼,我釋放的魔法只進入了你的淺層夢境裡。按理說不應該這樣的,我應該能直接觀測到你的深層夢境纔對,真奇怪!”默克爾的語氣裡流露着驚訝。

林銳感覺不自在,彷彿自己被一個男變態給偷窺了……

“嗯……或許我的老師應該能明白這是爲什麼。不過我現在只能看到迷濛的一片白色,這是你的淺層夢境,你看到的應該也一樣吧。在這裡我什麼都觀測不到……”

林銳感到一陣煩躁,那這是不是就白費功夫了?那我的問題怎麼辦?他繼續向默克爾問道:“然後呢?現在又怎麼辦?”

“哈!壞消息說完了,但是!還是有好消息的,驚喜總是伴隨着意外而來。事實上我在對你的大腦施法的時候,意外的發現了一個魔法禁制。”默克爾微微有些興奮地說道:“這是一個比較複雜的魔法禁制,在你的大腦裡隱藏得很深,施法的人至少也是一個像我一樣的神秘魔法大師。

不過遺憾的是,我還沒弄清楚它的觸發條件。不過只要它在你的腦袋裡一天沒有除去,那這就是一顆定時炸彈,而且還會潛移默化地削弱你的意志,弱化你的精神力……你這些天來所遭遇的夢魘,應該就是你在無知覺的情況下,觸動過這道魔法禁制,然後造成的精神幻覺。”

聽了默克爾的長篇大論,林銳有些無語,“但是”這種轉折,不要總放到最後說啊,很嚇人的。

“……所以說,原因找到了……那我入夢還有什麼作用?”

“……的確,似乎也沒什麼用了,這也算是歪打正着吧。在你的表層夢境裡,我也看不出任何的異常來。稍等一會兒,我先施法破解這道魔法禁制,然後就讓你醒過來,在此之前,你可以自己玩一會兒,在夢境裡,你可以真正的體會到什麼叫心想事成……”

默克爾的話說着說着就斷了,似乎是去準備施法了。

問題似乎找到了,林銳稍微放鬆了一些,漫無目的地在自己的表層夢境裡閒逛。

“心想事成?什麼意思……莫非……”

爲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林銳把手攤開,全神貫注地盯着掌心裡。

突然,一個紅蘋果突兀地出現在了他的手上,林銳也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重量壓在手上。

一陣驚喜,原來真是如此,在夢境裡,他的一切想法都能實現,而且還符合物理法則。

這真是太棒了!這種憑空造物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成了神,雖然只是在夢境裡。

林銳咬了一口蘋果,嗯,汁水充盈,味道甘甜,和自己記憶裡的味道一樣。連感覺也能具現嗎,真是神奇。

於是乎,林銳一邊走着,身邊不停地出現各種現代化物品。

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只喝一口,隨手扔掉……

一個水果手機,拿着把玩,所有操作正常,就是聯不上網……

往前方一指,一座金山便拔地而起,真真正正的黃金山,金光燦燦,簡直能閃瞎人的24k鑽石眼……

擡頭向天上一望,憑空便開始下起了RMB鈔票雨,每一張都是紅彤彤的大頭像。好吧,這如果擱在前世,他能給樂瘋了。可現在卻都是廢紙,沒有一點用處,只能滿足滿足他心裡的那點惡趣味。

在玩了一會兒後,林銳對夢境裡的這種憑空造物的能力也有了更多的瞭解。他目前只能具現出沒有生命的物體。他嘗試着構造出一隻小貓,但是卻僅僅出現了一隻貓的輪廓,隨後便消失了。不知道是規則不允許,還是他現在的能力不夠,這還有待以後進一步確認。

還有一點就是,他能夠具現出的物品必須是他原本記憶裡有的東西,也就是說,他必須“知道”那件物品,能夠明確那件物品的概念。

一邊走,一邊思索着,林銳的新奇勁兒還沒有消減,注意力並沒有放在腳下。忽然,他被絆了一跤,差一點摔倒。

回頭一看,林銳發現地上居然有一道門,十分普通,也幾乎是白色的,十分隱蔽,如果不是因爲距離夠近的話,林銳也發現不了這道門。

“這是什麼?門?……裡面有什麼?”

林銳有些好奇,默克爾剛纔可沒有說過表層夢境里居然會有一道門。

“要不然打開來看看?”

這個念頭一起,好奇心便無法按捺住了。輕輕的轉了轉門把手,毫不費力的,林銳微微向上打開了一道門縫。

“吱……”開門聲響起,林銳低下頭朝裡面查看。

突然之間!

一陣陣的黑氣,突兀地從門內順着縫隙流了出來,十分詭異。與此同時,林銳還感受到了一種不可名狀的恐懼降臨了,他覺得自己毫無緣由的在害怕,彷彿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在這種似乎觸及靈魂層面的震顫之下,他整個人都被凍結在了原地,一陣如同溺水般的窒息感襲來,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林銳忽然感覺到有一股外來的力量猛地拉了他一把。

眼前一黑,視角一變,診斷室的天花板重新進入了眼中,他在小牀上醒來了,而默克爾也坐在一旁。

“嘶!呼!呼……”

如同一個即將窒息的人,林銳貪婪的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氧氣充盈着肺部的感覺真好,在那短短的幾秒鐘內,他真的以爲自己快要窒息而亡了。

這也是因爲那個禁制嗎?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

“噢!我沒想到你的魔法排斥反應居然會如此劇烈。你是敏感體質嗎?一般說來,施法後你應該只會感受到一點點頭暈……或者,有一點點想吐……不過沒關係,一會兒我給你開一些魔藥,你會沒事的。”

默克爾也是被林銳這劇烈的反應嚇了一大跳,他原本想的施法後遺症應該不會有如此大才對。

林銳躺在牀上緩了好幾分鐘,對他來說,剛剛那短短的幾秒鐘,就好像有幾個世紀那樣漫長。定了定神,這才坐起來,向默克爾講起了剛纔的遭遇。

“嗯……的確有些奇怪,你說的那道門應該是一個入口,通過那兒可以進入你的深層夢境。至於那詭異的黑氣,目前我確實沒有什麼頭緒……不過我認爲你的那種窒息感,應該還是和施法後你身體產生的排斥性反應有關,而不是那詭異的黑氣的原因。”

默克爾也在認真的思考,似乎他也沒有遇見過這種問題,不過他還是在盡力的安慰着林銳。

“你不必太過擔心,夢境雖然是神秘的,但千百年來,無數的法師都在研究這一領域,它本質上是屬於你一個人的幻境,裡面埋葬着你的喜怒哀樂,你平日裡一切幻想,或許你已經遺忘了,但最終都會沉澱在你的夢境裡,那黑氣或許只是你心中幻想出來的最大的恐懼而已。”

林銳滿臉狐疑的盯着默克爾,這個解釋他感覺有些不太靠譜。就算真的是他自己幻想出來的恐懼,那也應該是格林的恐懼,而不是他的。

“有沒有可能是我的夢境裡藏着東西,比如說惡靈,或者惡魔之類的……”林銳問道。

“哈!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有你說的這些東西作祟,那麼量魂水晶一定能夠發現的,你的靈魂會被染成黑色,最次也是灰色,還有就是,如果真的有這些東西,你覺得你能在做了這麼多天的噩夢後還能沒事嗎?”默克爾再次不厭其煩的解釋道。

“唉,就是因爲疑似出了事,我纔會如此的擔心啊……”林銳在心裡默默的想着。可是他又不能說出,格林可能已經死了,而他是穿越而來的這件事。一邊是可能潛在的巨大危險,一邊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最大秘密,這種矛盾讓他心裡既焦急又無奈。

“那如果,如果我真的遭遇了惡靈或惡魔的糾纏,又該怎麼辦呢?”林銳還是不死心的繼續追問道。

“唉,我已經說的如此清楚了,你還是這樣……我們要相信魔法,不要迷信。我覺得你似乎是有一點點輕微的被害妄想症了……看來不能只針對你腦袋裡面的魔法禁制,我還得給你多加幾種藥才行……”

默克爾也有些無奈的一邊對林銳說着,一邊在他的病歷上寫寫畫畫。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話,那我還是告訴你吧。如果真的有惡魔之類的東西,在你的夢境裡作祟,那它的目標一定是徹底佔據你的夢境,反客爲主。因爲只有這樣,他纔可以通過夢境影響現實,傷害到你,或者說吞噬你的靈魂,佔據你的身體……”

默克爾一本正經的科普着知識。

“不過只要他沒能佔領你的身體,那對於你來說也就不是太大的威脅,頂多也就嚇一嚇你,並不能帶給你真實的傷害。如果你想要擺脫它的糾纏,有許多的神秘魔法和光明魔法可以供你選擇,總之,越是純淨的魔法元素就越是有效……”

默克爾寫完了病歷,又開了一張藥品清單,這才擡起頭,正視着林銳。

“……你不會魔法也沒關係,可以來找我,如果我今天的診斷有誤,你的確是被惡魔困擾,那我一定會免費爲你治療的,好了,現在你放心了吧?拿着藥品清單去拿藥吧,回家服用幾道魔藥,再睡個好覺,一切就會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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