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準備怎麼補償我呢？”
我沒有猜錯，他對面的那個傢伙果然是穆子顏。
“我只能說非常抱歉，不是你的錯，你不應該被牽扯到這件事情裡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南笙的語氣異常懇切，每一個音節都是他所不易表露的溫柔。
“沒關係，這些都是小事啦。”穆子顏粲然一笑，她的金髮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彷彿一個來自異時空的精靈少女。
“謝謝你，子顏。”南笙輕聲道。
但是…他居然和那個傢伙說謝謝！而且還叫她…子顏！？
“相比之下，還是回到原來的問題吧。”仙人一般的穆子顏衝南笙眨眨眼睛，我的心莫名地一緊。
她…爲什麼會和南笙一起站在這裡呢？
“你的願望我明白。”南笙的聲音還是一樣好聽：“你的想法，我都明白。”
“既然明白就和我直說啊！”穆子顏突然激動起來，將在一旁偷看的我嚇得不輕。她的身體顫抖着，潔白的面孔在夜色的映照下顯得分外焦灼。
“蘇南笙，我喜歡你啊！”
啪嗒。
我聽到我的書包猝不及防地從手中滑落。
我看到了什麼！穆子顏…向南笙…表表表表…白？！
“！”被打斷的二人顯然也發現了異常的動靜，下意識地回頭看了過來。
完蛋了。徹底完蛋了。
我當時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這下可是第二次被南笙發現了…而且這回穆子顏也在，簡直是太丟臉了。但是…但是啊但是，相比這個，爲什麼現在我的心，會痛得那麼真實那麼尖銳呢？
“曉雨？”這一劫果然躲不過，我永遠無法忘記那時南笙臉上的表情，他黑色的眼瞳裡倒映着刃白的月光，我的心瞬間沉落谷底。
“我…”我一時語塞，心跳得沒有規則，只好低下頭來掩飾自己的不知所措，書包裡的課本和文具全都嘩啦啦地散在地上，風一吹，簡直狼狽極了。
“曉雨…你…”
我不敢再去看他的面孔。
“你是偷窺狂嗎？”
“不…我只是…”我蹲下來收拾着散落一地殘局，用最低的聲音辯解道。
“好了。”然而辯解並沒有什麼卵用，南笙的語氣已經將至冰點，對此起他方纔的溫柔來說，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不可能了吧。這一次就算依然擁有羈絆，南笙也不可能再喜歡我了吧。不過的確，不可能什麼好運都會降臨在我的頭上，我嘛，真是差勁的傢伙，註定不是什麼成功的料，而且事實證明確實敗得很慘，彷彿這半年來積攢起來的所有力量都在這一刻被揉捻作灰塵灑落天空，再也無法凝聚起來，再也看不見了。
“丁曉雨。”南笙的聲音突然響起，我循聲擡起頭來，他正皺着眉頭望着我，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
“喂！”感覺全身的熱氣全都涌上了雙頰，我面紅耳赤，簡直就要無地自容。
“在管別人的閒事之前，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吧。”南笙俯下身子，將手中的東西展示在我眼前。
那是我這次考試的數學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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