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章 流言
“聘禮多少都沒啥,娘不在乎這個,又不是家裡窮的揭不開鍋,要賣你妹子,只要你妹子嫁過去他們能對你妹子好就中,別的我啥也不圖。”
秦氏聽說李家的意思,心裡也高興。
“我和你說,芸娘給我的銀子我都沒亂用,我攢着給你娶媳婦,剩下的就是給妹子,給芸娘她們留着做嫁妝,我老了,沒用銀子的地方,總不能虧了你們,你們放心就是。”
秦氏壓低了聲音說着,鬧的趙春生臉紅,芸娘卻咧開了嘴角。
“對了,李家沒說別的吧?”
秦氏像又想起了什麼,不安的問着。
“說啥?”
趙春生一下沒反應過來。
“你是不知道,不少人說咱們家的女人剋夫,哎,也怪你爹去的早,早早的就走了,留下你們,你大姐又嫁了兩次,死了倆男人,他們就說趙家的女人命不好,克男人,我是怕李家聽到了什麼閒話,心裡有想法,到時間拿這個說你妹子就不好了。”
秦氏心裡還是多少有些不得勁的。名聲這個東西雖然說摸不着、看不到的,可有時間能壓死人。
“這倒是沒說,娘,您別信這個,這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病不死人的,那都是湊巧了,哪能是克人呢。咱們自己心裡清楚,您和大姐都是好人。春蘭也會好好的。別多想了。我相信李家也不在乎這個的。”
趙春生急忙寬慰着秦氏,其實這些他也聽說了,只是沒往心裡去。
“但願吧。”
秦氏說了這幾個字然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神情有些落寞,似回憶,又似感嘆的道:“你是不知道。你大姐她心裡一直怨我,怪我當初不讓她嫁給那有義,若是她嫁了過去。那就沒後來的事了,她也不能落了那樣一個名聲。也不能年輕輕的就守了寡,現在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看着她現在的樣子,我這做孃的也心疼,可我又找誰有理去,當初……當初……”
秦氏一連當初了兩下都沒有說下去,倒是眼眶紅了,掉下了眼淚來。
芸娘有些愣神。聽這個意思當初是有內情的不成?只是姥姥不繼續說,她也不好進去問,姥姥既然瞞了這麼多年,肯定是不會告訴自己的,不然上次她就說了,何必等到今日。
趙春生也不明白這裡面的內情,不過看自己的娘難受,他心裡也不滋味,忙道:“娘,都過去了。這麼多年,大姐心裡早不怪您了,您看咱們家裡這日子不是過的不賴嗎。往後要是有合適的。大姐再嫁一家也沒啥,我是她孃家兄弟,肯定不會讓人欺負了她去。芸娘是個好閨女,我把她和月季一樣看待,當然,若是大姐不願意嫁,那將來就讓栓子給大姐養老,您放心就是,我就這一個大姐。啥時間也不會不管。”
趙春生的話讓秦氏放下心來,兒子既然說了。肯定會做到,那她百年之後也不必擔心閨女了。
“行。春生記住你的話,不管芸娘有沒有竈上的手藝,不管將來家裡日子過的如何,你都得好好待你大姐。好好待芸娘,不然娘定不能繞了你,知道嗎?”
秦氏鄭重的叮囑着兒子,她不怕兒子會變化,只怕兒子將來娶了媳婦,若是媳婦容不下她們,兒子天天被耳邊風吹着,怕是早晚心得偏。
再說,這女人不能沒孃家依靠,不管孃家好不好,有個孃家,心裡總是有個着落。
“娘,放心。兒子一定說到做到。”
趙春生保證着,他說的也是心裡話。並不是虛言。
芸娘覺得自己眼眶微微有點溼,下面的話她沒去聽了,而是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姥姥和舅舅能這樣,不枉她把這裡當成了家。
到了鋪子,芸娘看了一眼正在擀麪的小姨趙春蘭。
趙春蘭正在用力的擀着麪條,她的神色認真,腦門有一層薄汗,顯然是沒少下力氣。
她的皮膚微黑,還不如自己的娘長的好看,不過她勝在年輕,身上滿是朝氣,滿是活力。
鮮花一樣的年紀啊,真是青春。芸娘感嘆着,其實自己這樣的還是花骨朵,不似小姨嬌嫩。
想來明年小姨就該出嫁了,她自己相中了李二牛,就算李家的日子一般,可和心愛的人一起過日子,苦也甜。
想起現代放自己,別墅、名車、名牌的衣服,可自己的心卻像泡在黃連水裡一般。
芸娘微微搖頭,怎又想起了現代呢,自己是不是該開始做燒仙草了?
夏季的仙草她只是曬乾收了起來,一直還沒用呢。
想到做到芸娘準備開始製作仙草一類的吃食了。
要做仙草的吃食,首先得把仙草製作成仙草粉。
而這道工序芸娘是沒時間自己弄的,原因是仙草太多,她沒有那麼大的精力。
她讓陳致遠幫自己在鎮子上找了一個加工的鋪子,說了她的要求,讓對方幫她加工成仙草粉。
這是個細緻活,要好幾天的功夫,而這幾天的功夫,李家則已經派了媒婆上門來提親了。
聽媒婆爲小閨女提了李家,秦氏歡喜的合不攏嘴,不過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不然人家會說李二牛和趙春生私相授受,這傳出去不好聽。
秦氏仔細的問着李家的情況,聽媒婆把李家一頓誇,她才應了話,說要考慮下,再派人打聽一下。
媒婆也知道都有這樣的過程,也不心急,又說了不少的好話,才告辭而去。
這消息被趙春蘭得知後羞紅了臉,跑進了自己的屋內,連屋子都不敢出了。
她覺得心砰砰亂跳,像要跳出腔子一般,可她的心裡卻有些喜悅,眼神也越發明亮起來,知道自己並不是單方面的心意,她覺得心裡很快活。
看閨女這樣,秦氏哪裡還有不明白的,知道這門親事對了閨女的心思,她也覺得欣慰。
趙氏也替妹妹高興,可心裡卻有絲苦澀,若是原來家裡的日子也過的這麼好就好了,那樣娘就不會逼着自己嫁到花家,自己就不會死了男人,弄到今日這樣,可惜……
趙氏心裡只有嘆息。
芸娘也替小姨高興,心裡想着這樣幾次走下來,差不多就過年了,過完了年再議幾次,估摸到了五月,小姨差不多就要嫁人了。
想到嫁人,芸娘心裡又有些不捨,她很喜歡這個實在爽快沒有壞心思的小姨,可惜身爲女子早晚都得嫁人。
只是讓芸娘沒有想到的是,李家和趙家纔剛被媒婆走了兩次,莊子裡竟然有了閒話傳出。
而這閒話倒不是說李二牛和趙春蘭私相授受的,反倒是提起了趙氏。
說趙氏雖然死了男人,但還年輕,不該這樣守活寡,她還住在孃家,哪有這大姐還在家裡,就急着嫁妹子的,要嫁也應該先給趙氏趙個好人家嫁了,再說趙春蘭。
這話傳的有些奇怪,不都說孃親剋夫嗎?怎麼又提起嫁人的事,還沒等芸娘想明白,又有了新傳言傳出。
說趙家之所以留了閨女在家裡長住不給她另找一家,是因爲趙家要霸佔芸娘竈上的手藝,看芸娘小,不明白,就想着把芸娘留在趙家,好替趙家賺銀子,說鋪子賺的銀子,秦氏也留着只給趙春生娶媳婦,給趙春蘭準備嫁妝,供栓子唸書,只沒打算在趙氏和芸娘身上。
還說要不是因爲芸娘有這樣的手藝,趙家早就把她們母女趕出來了。因爲趙家並沒有真的把芸娘和趙氏當成趙家人。
這些的傳言讓芸孃的心微沉,她有些奇怪,爲何會起這樣的傳言,難道是她們得罪人了?可這傳話的人是誰呢?他又是何居心?是想分散趙家的人?可這話聽着像是爲自己還有孃親抱打不平,若細想又覺得是在挑撥她們母女和趙家的關係,他的目的是爲了趙家不和嗎?
而趙家的氣氛也有些低迷,不少人幫着趙家辯解,說趙家人忠厚,不是那樣的人。
接着就傳出,說趙家要是沒這樣的心思,那就應該給趙氏找個人家嫁了,而不是急着嫁趙春蘭,這樣才能顯得趙家不是爲了芸孃的手藝,不是貪圖銀錢之人。
這主意到底打的是自己還是孃親呢?
芸娘覺得心內千頭萬緒的,像有什麼在腦海閃現,可還沒等她想明白,那念頭就消失了。
芸娘總覺得這裡面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環,若是這一環不閃現,讓她一直在雲霧之中,無法明白。
眼看就要過年了,可這樣的傳言,就像一座大山壓在了趙家人心裡,讓趙家人心裡充滿陰靄,連年貨都沒心思買。哪裡還有昔日歡快的氣氛。
就連仙草粉都拿了回來,芸娘都懨懨的,沒有心情去做。
陳致遠打聽了一番,明白了芸孃的心思,慢慢的去查了起來。
可莊子裡都是些婦道人家在傳,今個她說是從張嬸子那裡聽說的,明個她又說是從陳大娘那裡聽到的,查來查去,頭緒也不大。
相反年關近了,陳家事也多,陳致遠也忙個不開開交,事就進行的很慢。()
ps:回家來電腦開啓不了,還以爲壞了呢,嚇死我了,結果讓老公給修了下,好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