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前倨後恭

大正王后率着公主們離開後,方家的一衆僕從們又很是折騰了一會兒,才得空洗刷打掃。而方天方片方立三人也不理會衆人的勸阻,竟與衆家人一起動手,經過一個時辰的努力,終於把方府又裡裡外外的打掃了個乾乾淨淨的。

等方萬勝與方震武返回家中時,二人竟發現家中根本就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如果不是早上的事是方萬勝親身經歷的,只怕他這個家主還真就被方天給矇在鼓裡了。只不過遠近各處還有百餘株樹,因被砍倒了,到底沒有來得及長出來,倒像在院裡院外的樹蔭裡,又多出了數百個小樹凳。

聽說內堂裡還有好些個命官夫人與小姐們還在嘰嘰喳喳的拉着家常,到了晚餐時間,她們尤自不願離去時,方萬勝雖然陰沉着臉,只是心裡卻“與有榮焉”的感覺。

說起來方家有多少年沒有此等盛況了?

這也不過就是費些茶水的事情,而這樣一來,方家就有了如此的“人脈”,這是佔便宜還是吃虧,方萬勝心裡清楚的很。

“倒是多虧了這幾個孩子了。”

方萬勝暗誇了一聲。

而且,早在今日朝堂上時,大正王就正式通知朝臣們,說是大正王后攜着幾位公主前往方府,一同參加紅月王國首次成立的“詩社”聚會去了。

因爲“詩社”將會推動起紅月王國的文化進程,大正王也很高興的表示,日後將在文聖大廣場舉辦全國性的“詩社”,並以此來昭示紅月王國的文化盛世云云……….。

等到方萬勝遣婢女邀請還不肯走的夫人小姐們用晚餐時,最後一撥夫人小姐們才紅着臉,在家人的陪同下告辭離開了方府。方萬勝這纔有時間召方天等人前來大堂。

方萬勝看着眼前的這幾個孫兒女們叮囑着道:“你們這些小孩子們啊,以後做事也要仔細些才行,切不可再如此急躁了。看看你們纔出來還過一個月,都搞出了多少事非來?過些日子你們就都回去吧,你們在這裡,我這家主當得也太不是滋味了,還整日裡提心吊膽的。”

方萬勝一邊說着,一邊看着方雪,方片與方天。此時方雪與方片一臉的喜意但在他訓話時,卻表現出了適度的畏懼,只是方天卻看上去似是唯唯諾諾的,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臉的不以爲意。

方老爺子惱怒的瞪了眼方天,見他還象是在神遊,也不由又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着繼續回味着方天等人的所作所爲後,才咳嗽了一聲後說道:“想想一吧,這些日子以來,天兒你們又是大鬧文聖廣場的,又是離家的,這會兒又是“詩社”的。你們做的事情一次比一次大,眼看着下一次都要紅月王國裡生出大亂了,我這老頭子的腦袋就越來越不見得安穩了啊。”

方萬勝說完了一席話,他也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來,轉頭又看着方天,方萬勝才忍住了笑道:“噢,還有一件事情,大正王賜給天兒的那所宅子,我已經叫人給收拾妥了。你也以請南兒和你娘一起去看看,往後啊你們來到紫紅月王城時,就可以住在那裡了。”

說完到這裡時,方萬勝纔看到方天似乎有了點反應,但方天的這種反應卻仍然看上去有些敷衍的樣子。看到這裡方萬勝也忍不住就要教育他兩句後,再吩咐他們去休息。

就在方萬勝臉色一變,準備狂噴唾沬,教訓一下自家的孫子時,他就聽得門外有人報:“老爺,府外李家李沉攜孫李海求見。”

方萬勝聽到此處時,臉色竟是一變再變。

李家一對無良爺倆,半夜三更的來方府,多半是沒有什麼好事的。不過方萬勝究竟了得,沉下臉只一會,他就急忙咳了一聲又正容吩咐道:“快快有請。”

方雪有點擔心地看了眼方天,就立刻跟着方天向內堂避去。

不一會兒,看上去仍是灰頭土臉的李沉和李海就被僕從們引着,走進了大堂中來。

看到略顯狼狽的李沉與李海,方萬勝心裡不由得一陣高興。這兩個朝三暮四的爺倆,才與方家訂親,轉身就要娶求別家女子了,這不是在方家臉上抹黑嗎?這倆傢伙不知在那裡吃了癟了,呵呵,好,這就是報應啊。

心裡想着,方老爺子畢竟是久在官場上的人,他的臉上卻一絲不露喜色來,仍是一臉正容地看着李老爺子,卻帶着各熙的笑對李覺說道:“李老候爺來了啊,今日不在府中休息怎麼就有空來寒舍坐啊?”

李沉也不多言,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方兄不用多客套,前些日子我李家不該無禮前來,打擾了方天公子,方雪小姐的雅興,現在我是特攜小孫前來向方家賠禮的。”

方萬勝心裡頓時有些不明白了,他覺得這不是莫名其妙嗎?怎麼這就來向方天方雪賠禮了,這莫不是又來提親了。

方萬勝沉吟着,這會兒可不能再用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了。方萬勝想着又開口說:“老候爺說的是那裡話,老候爺來我方家是我方家一門的榮幸,怎會有打攪之說?”

李沉這邊卻想早點了事走人,那肯與方萬勝繞圈子,想了想說:“罷了,還請方候爺請出少爺及公子,我和小孫親自賠禮吧!”

方萬勝實在想不明白這李家如今怎麼如此客氣,只爲了訂親悔親之事就向方家低下頭來,如今還要親自向方天與方雪兩個親自小輩賠禮,可不是這老貨的作風啊。

他這時那裡知道這是大正王后吩咐那個月行做的事,而月行更心高氣傲,做事卻如此不靠譜,把王后交待的事說了個糊裡湖塗地,沒等李家人明白是啥事就自顧自地走了。

如今莫名其妙地李沉也是摸不着頭腦,不知道這事如何去做,要做到什麼地步,所以就來先賠了罪再說,省得方家身後的人不知那一天頭腦一熱再次上李家拆府,拆府也就拆了,萬一拆了他的老骨頭,那就得不償失了。

李老爺子就想着無論如何對方天方雪當面賠個禮再說,以後也好有個說法。

方萬勝心裡卻想這大概是方天如今才名日盛,李家見了方家如今王后親來,百官夫人小姐齊至,他們這時也不敢輕慢吧。

於是他想了一會,心裡有些篤定了,就喚來一僕從說:“去請方天少爺,方雪小姐”。

不一會兒僕人帶着方天來到大堂中。

方萬勝這纔看見方似乎來了精神一樣。

看到這時,方萬勝才知道方天爲什麼一直在等着李家來人呢。

方天執禮甚恭的見過了李家爺孫兩人後,李老爺子李沉卻仍伸着頭向內堂張望着,看了一會不見方雪,李沉也忍不住問道:“方雪方小姐人呢?”

方天在看到老爺子的頭伸的越來越接近長頸鹿時,他不由也看着有些生氣。好在方天早就知道李沉爺孫是來做什麼的,爲了早點把這件事情瞭解了,方天也只有硬着頭皮說:“雪兒姐姐今天不舒服,已經早早地回去歇息了。”

李老候爺見方天這樣說,一臉擔心模樣地說:“雪兒小姐不要緊吧?“

方天見李沉裝出一幅很關心方雪的樣子,他心裡也更是不恥這老傢伙的爲人了。方天卻假作一幅很領情地樣子回道:“讓老候爺操心了,雪兒姐姐只是略有些不舒服,只要將養上幾天也就好了。”

李沉等了一會,前前後後思索了一遍,遂擡頭看着方天片刻,一把拉起呆立在一邊的李海,老頭子就紅着臉,對着方天長揖一禮說:“前些日子我帶着小孫前來訂親擾了方公子和方小姐,還請方公子與雪兒小姐多多見諒,不要與我和這個不爭氣的孫子一般見識,公子你看怎麼樣?”

方天忙上前扶起躬身施禮的李沉,他心裡也得意着“呵呵,本少爺一個“詩社”略施小計,你這老傢伙還不得乖乖地就範。”

方天知道大正王后果然依約幫忙了,他臉上卻不敢輕易露出得色來。

方天也是皺着眉,拱了拱手對李沉說:“不敢受老爺子和李少爺的禮,只是雪兒姐姐得知李家求親之事,雪兒姐姐年紀尚小,那裡願意這就訂親的,她心裡一急就病了,我剛去看過,她還在抹淚呢,我這弟弟也很擔心啊!”

李沉一聽,果然是這方家人在做怪啊,原來這方雪不願意嫁到我李家,哼哼,我孫子還看不上她呢,只是這倆小傢伙從那請的高人啊。

李沉想着,臉上露出一絲異色來,卻看着方天說:“方公子請放心,我李沉保證今後我李家絕不會再提與方家結親之事這事,公子你看怎麼樣?”

方天這一聽,這不就結了,這一天烏雲不就散了嗎?

聽到這裡方天還是先看了眼爺爺,見爺爺沒有反對的意思,他也立即笑着說道:“好啊,我一下去就告訴雪兒姐姐,她聽了一定開心的。”

李沉不由苦笑一聲,卻不敢打聽方家身後高手的下落,只接着尷尬地說:“那我們這就告辭了。”

見李沉連杯熱茶也不喝就要走,方萬勝與方天也是急力挽留,但本已經失了面子了,此時在方府中又如坐鍼氈,生恐金袍大漢出來教訓自己,所以李沉李海又那肯多呆?

不過這一次,李沉爺孫兩人就再也不敢囂張了,只是客客氣氣地告辭着,步行離開了方府,直到走出方府數百米後,纔敢駕車而去,與上一次前來訂親的張狂比起來,就有天壤之別了。

李沉爺兩離去,方天與方雪也回去休息後,方老爺子才坐在大堂上沉思起來。直到此時,看着前倨後恭的李家爺孫狼狽而去,方老爺子才也不得不自失的承認,這個孫子真的比自己要強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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