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洋扶着林宇,進到病房,安排他坐下,陪在身邊,對老人點點頭。
“呵呵你長大啦”老人拉着楊洋的手,一臉欣喜,“請問,這位是”目光轉向林宇。
“對不起,你認錯了。他纔是林宇”楊洋不好意思的將老人的手交到林宇手上。
“啊”老人又仔細看了看林宇,“怪不得我總覺得你長得像莉莉。”拽住林宇的手,盯着他木然的眼睛:“你的眼睛,莫不是”
“瞎了”林宇冷淡的脫口而出,從他手裡掙開。
“哎,這都是報應啊,報應”老人長嘆一口氣,坐倒在病牀上。
“媽媽呢”林宇面無表情。楊洋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這樣。
“宇子,你什麼都不記得”老人含着熱淚,悲哀的看着他。
“弟弟被淹,你和媽媽出去便再沒回來這麼多年過去了,既然你還活着我難道不應該得到個合理的解釋嗎”林宇雙手拽的死緊,猛的站起身,憤怒的朝前方吼着。
房間裡的幾人被嚇得一震,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護士慘然的笑了笑:“我去倒些水來”說完,逃也似的出了門。
“小宇,別這樣”楊洋微笑着拉林宇坐下,歉意的朝老人點點頭。
老人呆呆的坐着,面無表情。肅穆的神情幫伴着慘淡的僵在臉上的虛假笑容,瞬間蒼老了十歲。
“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過了好一會兒,老人才小心翼翼的開口。
“”
“對不起”見林宇還是不說話,老人只能低眉順眼的道歉。
“”
“您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見兩人一直僵持着,楊洋只得開口勸說,“您知道,小宇一個人,受了很多苦。”
楊洋是在和林宇交往兩年後才知道林宇這個悲慘的過去的,還是在林宇喝醉酒之後。
他一直記得那天夜裡,那個哭倒在自己懷裡,悲痛的訴說着“那天我回家,爺爺抱住我說弟弟出事兒了,你爸媽去找了,別擔心啊之後,3人便再也沒有回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弟弟被淹死了”的林宇,脆弱的讓人心驚。那也是楊洋第一次見到平時堅強優秀的林宇最真實軟弱的一面。也是從那時楊洋就告誡自己,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再讓林宇一個人。
“哎報應啊”老人搖搖頭,不再說話。
“我們走”林宇拉起楊洋,準備離開。既然什麼都不說,那麼,就不要見面了。
“宇子”老人顫抖的掙扎着站起來,終於將心中深埋多年的秘密說出,“你不是林強的兒子,你是是”
“你說什麼”林宇大瞪的眼睛,緩緩轉過頭來,搖搖欲墜。
“宇子,你不是林強的兒子”老人聲嘶力竭的吼出來。
“你胡說”林宇氣的渾身發抖,“呵呵,那我是誰的孩子”
“”對方卻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宇子,當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冷靜聽我說”老人竭力的想讓林宇冷靜下來。他是因爲害怕林宇離開,一時心急才說了出來,卻沒想到林宇反應如此之大。
“我們走,我們走”林宇抖着手抓住楊洋,不停的自言自語,“我們走,他是瘋子我們走”
楊洋看着實在沒有辦法,只能順着林宇:“好,好”抱歉的望向老人。
“哎”老人只能偏着身子,搖着頭,失望的朝他們擺擺手。
我的孩子,不會再回來了吧
回程的路上,林宇一直喃喃自語:“他是瘋子,他是瘋子瘋子”忽然,他轉頭一笑,偏向楊洋:“洋,你說,我怎麼可能是他的兒子一定是醫院弄錯了,對不對”一定是他們弄錯了可是,他怎麼知道我的小名是宇子真奇怪
回到賓館後,林宇更加反常,一臉潮紅的拽着楊洋,讓他帶着自己去照鏡子。自從林宇看不見之後,他一直不敢面對鏡子,甚至連鏡子這個詞都是禁忌,不能提起。
“楊洋,快走,鏡子在哪兒”林宇興奮的抱着楊洋的胳膊。
知道他心裡不痛快,楊洋只能默不住聲的順着他。
走到鏡子跟前,林宇奇怪的左偏偏,右偏偏:“奇怪啊,怎麼不開燈啊”嘟着嘴四處摸索。
楊洋淚流滿面的抱着他:“小宇,小宇冷靜點,你,冷靜點”
“今天好奇怪,周圍都是黑黑的你們也好奇怪”林宇拍拍楊洋的頭,“我好累”話還沒說完,便靠着楊洋,緩緩倒下。
確定林宇只是睡着,楊洋着才鬆了一口氣
原本想着等林宇睡安穩,楊洋自己再去趟醫院問問,卻發現林宇一直胡話連篇。
沒辦法,楊洋只能一直陪在他身邊,甚至到了後半夜,林宇還發起高燒。
“我的弟弟被水淹死,我的父母去找他我的弟弟被水淹死,我的父母去找他”林宇在夢中一直低聲訴說着,楊洋仔細分辨,但也只能大概知曉這一句。
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宇的夢境
林宇呆呆的坐在桌前,對面有兩個拿着小本子的成年人奇怪的看着他。
林宇怪異的朝四周望望,周圍吵吵嚷嚷,不知在忙些什麼。家裡像是發生什麼大事一般,很多穿着各異的人進進出出,似乎還在低聲談論着什麼。
“請問”林宇小心翼翼的探頭,“你們是做什麼的”
“啊”對面的兩人不可思議的瞅着他。
“請問,你們”兩人像看怪物一樣看着他,看得林宇有些心驚肉跳。
“這裡是我家”林宇小聲的表述。
爲什麼這麼多人在我家進進出出,他們在幹什麼
“這裡當然是你家。”兩人互看一眼,更加驚奇,“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林宇反問,難道自己應該知道嗎
“好吧”兩人點點頭。其中一個提起筆:“那麼,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嗯不記得了。”林宇低頭想了好一會,如實回答。
“額那你回來之後,看見了什麼”對方依然不放棄。
“什麼都沒看見”林宇木然的回答。難道,自己應該看見什麼嗎
“”一問三不知,對方徹底無語了。
雙方於陷入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