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爲民知道曲雅婷和雲動之前是戰友,並且關係應該相當的好,應該說是有些曖昧,所以他講情況告訴廖漢的時候,命令他暫時不要將這些情況告訴組內的其他成員,以免節外生枝。
所以曲雅婷只知道自己將跟組去扶桑辦案,但不知道案子其實已經和雲動有些關聯了。她既然不知道,方燦與伊莎波娃當然也無從知曉。而高興又被雲動一句注意保密的話封了嘴,叫他暫時先不要告訴他的幫主。高興見是雲動做出的安排,知道他和幫主之間耐人尋味的關係,又並不影響交貨的時間,所以也就同意了,但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麼深意。
方燦與伊娃下飛機的時候是東都時間晚上九點,他們除了機場以後沒有跟着曲雅婷,只和她打了個招呼就匆匆地趕往山重縣,從東都機場到山重縣大約有四個小時的路程,就算到伊賀上野還有一個小時的路程,他們也能在天亮之前趕到,所以時間還是有富餘的。
廖漢與曲雅婷等下了飛機,就接到了國安部同志的電話,他們已經和華夏駐J國大使館取得了聯繫,大使館帶着他們與東都警視廳的警視總監加藤元良會了面,而此時的東都警視廳又接到了外務省的電話,要求他們全力配合華夏方面偵破該案件。
東都警視廳先查清了收貨的那家企業的名稱—豐臣聯合株式會社下屬的一家小公司,而豐臣聯合株式會社則是一家綜合性大公司,它的業務面非常廣,涉及電子工業、機械製造、鋼鐵、能源、化工等。
在華夏大使館與J國外務省的壓力下,加藤元良答應了派人協助華夏方面偵破案件,於是國安部專案組這纔將靜安號上的情況告訴了加藤元良,加藤元良大吃一驚,他指派了一名行動課名叫高木一郎的課長配合華夏國安部的案件偵破工作,立即調集人手去東都港港口抓捕嫌犯。
等他們前腳剛走,加藤元良急匆匆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向外面張望了一會,放下了窗簾,拿起了電話。
廖漢與曲雅婷等馬不停蹄的趕赴東都港港口,在約定地點與國安部的同仁們會面,然後廖漢按照趙爲民給他的號碼打了個電話給靜安號貨輪,通知他們現在進入港口靠岸。
高興接到電話,撤下了信號旗,靜安號重新啓動,長鳴一聲,開始泊位。接着高興通知接貨人到港口接貨,接貨人答應馬上就到。
靜安號緩慢地靠岸了,高興立刻安排人報關,申請商檢,辦完這些程序後,接貨人就到了。
來的一共是三個人,當前一人五短身材,頭髮梳理的一絲不亂,鼻樑上帶着一副眼鏡,鏡片後面的那雙眼睛四下亂轉,沒有一刻停頓,就像一隻受驚的老鼠,沒有一絲安全感,長相也很猥瑣。
當他們進入港口,找到了報關員,拿着提貨單,要求接貨。
這是東都警視廳的警員們從隱蔽處一擁而上,將三個人團團圍住,給他們帶上了手銬。
這時猥瑣男高聲驚叫起來,大聲地質問着警員們,嘴裡嘰裡呱啦的,沒有一刻的停息,好像一隻興奮地烏鴉。
華夏國安部的兩名警監與廖漢等走上碼頭,衝着船上喊了幾聲,高興才探出身子看了看下面,一看是說華語的,高聲問道:“你們是誰?”
廖漢上前搭話:“我是華夏滬海公安,我叫廖漢,來接人的。”
高興這才下了船,看了他們的證件,確認了他們的身份,這才喊史政東出來,將他交給了廖漢等人。
曲雅婷跟在後面,這些她都看在眼裡,她不知道爲什麼史政東會從這條貨輪上下來,但她看了一眼貨輪側面的名字,上面用白漆標識着“靜安號”,她的心裡猛然一驚。
她乘別人沒注意,走到了高興的身邊,低低地聲音問道:“雲動在哪裡?”
高興一見是一名女警官,又問的是雲動,警惕地問道:“你是誰?”
曲雅婷輕聲解釋着:“我是施影的朋友,也是雲動的戰友,他在不在船上?”
高興一聽她擡出了幫主的名字,這才微笑着說道:“他沒進港口,在進港之前就坐小艇上岸了。”
曲雅婷一聽心中又急又氣:這人怎麼一根筋呢,這麼固執,連港口都沒進,急衝衝地非要去赴明天那充滿未知風險的約會。
她又問高興:“史政東是不是雲動發現的。”
高興沒有說話,輕微地頜了一下首,其他人根本看不見他臉上這些細小地動作。
得到了肯定地答案,曲雅婷更加的不安,她有心放棄任務,去什麼伊賀谷去追雲動,但是軍人的天性令她壓制住了這樣的衝動,案子還沒有結束,照現在的情形來看,他們可能還要帶上兩天,才能帶史政東回國。她即使想去幫忙,最起碼要向組長請各假,徵得他的同意後才能獨自行動。
廖漢與國安部來的兩人商量了一會,決定先帶史政東與猥瑣男三人去警視廳做筆錄,然後將史政東送進大使館,等案件有了眉目再帶他回國。
於是他們與高木一郎課長將人都帶到了東都警視廳,立即對史政東與猥瑣男做了筆錄。
史政東將他的遭遇前前後後又再陳訴了一遍,此時的他心裡安穩了許多,他現在纔算真的安全了。
而猥瑣男卻爆發出了與他的長相不相匹配的性格,他開始大聲的叫嚷:“說自己是被冤枉的,什麼綁架案,用什麼集裝箱偷渡被綁架的人質的事,自己完全無從知曉。他開始狡辯着;說這是賣方安排的私人行爲,甚至有可能是靜安號上的船員私下裡自己乾的,幾下一通胡扯,打死不承認是自己公司乾的。
審訊室外,高木一郎雙手一攤:“他們抵死不認帳,我們沒有一點辦法,確實沒有證據能證明這是他們公司做的,我們只能扣留他四十八小時,如果你們沒有證據證明他們參與了綁架案,那麼我們只能放人。”
國安部的兩名三級警監與廖漢等人都明白高木課長說的是實話,當即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隨後他們立即向國內總部彙報了情況。這樣的結果令國安部的首長大爲不滿,他在電話裡大聲質問:“那個雲動呢?他在哪裡?爲什麼會沒有留下證據?”
這樣的問題令專案組的幾個人無法回答,因爲雲動不在身邊。他們只能老實地答道:“雲動不在船上,聽說在靜安號靠岸之前就已經離船上岸了。”
“胡鬧,他竟然不聽從調遣,還是不是人民軍隊培養出來的戰士...”
氣急敗壞地發了一通脾氣,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安排並不妥當,考慮不周全,卻把責任怪到別人頭上。
他悻悻地吩咐電話這邊的幾個人,讓他們等候國內這邊的審訊結果,這邊那家外資企業已經被查封,人員正在進行甄別中,主要負責人都在被審訊的過程中,一旦有所突破,能拿到證據,即刻提供給J國警方。
兩名警監與廖漢及曲雅婷帶着史政東垂頭喪氣地離開了東都警視廳,準備先將史政東送到大使館,等候總部的安排。
高木一郎安排了一輛豐田商務車準備送他們離開,他們剛走出警視廳的大門,兩名警監先上了車,就在史政東正準備上車的一瞬間,不知從那個角落裡突然衝出兩輛轎車,停在了商務車的前面,從車上衝下來幾個蒙面人,他們手中握着M16半自動步槍,舉槍就衝着商務的就是一通掃射,密集的槍聲讓大家擡不起頭,華夏專案組的人手中都沒有武器,他們在異國辦案必須經所在國警方的同意,才允許攜帶槍支,所以他們只能紛紛找掩體藏身。
這一下四散奔逃就把史政東一個人留在了商務車的旁邊,他被槍聲嚇得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躲避,直挺挺地站在馬路邊,眼睛充滿驚恐地看着向自己跑來的幾個蒙面人,腿都軟了,邁不動步伐。
曲雅婷蹲在一盞路燈的後面,她離史政東大約有四五米的距離,她側着身子,眼睛死死地盯住正向這邊奔過來的襲擊者,心中焦急萬分,但手中沒有武器,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蒙面人越來越近,他們舉槍四下搜索着目標,兩個人就到了史政東的旁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像拖小雞一樣拎着他向轎車走去。
曲雅婷突然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她猛然站起身來,猶如一道閃電,惡狠狠地撲向那兩名蒙面人。蒙面人聽到背後有風聲,急忙扭轉身形,手中的槍響了,但子彈全都射向了空中,因爲曲雅婷一把抓住了槍管,死命地望上一推,然後一個撩陰腳,踢在了其中一個蒙面人的下身上,這名蒙面人痛苦地跪倒在地上,手裡的槍就被曲雅婷搶了過去。
場面上出現了極爲滑稽的一幕,幾個男人都躲了起來,只留下一個女人在戰鬥。
而另一個蒙面人抓住史政東將他往車上拖,另外兩人對着這邊又是一陣猛烈地掃射,曲雅婷執槍在手,心中大定,她擡槍瞄準那個拽着史政東的蒙面人,認準自己的準星鎖定了目標,她毫不遲疑地開了槍,那個蒙面人一頭栽到在地。
曲雅婷連忙舉槍向史政東跑去,而此時的史政東已經倒在了地上,畢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連番的驚嚇讓他身心憔悴,無力支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