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志剛見到雲動很高興,問明來意,欣然同意,陪着雲動等去了一趟移動公司,找到移動大廳的負責人,丁志剛掏出警官證,稱需要他們配合調查案情,請他打出了那個電話號碼停機前的電話賬單,賬單上聯繫的號碼不多,剔去一些打了一兩次的,就六七個號碼聯繫頻繁。雲動又查看了那六七個號碼的資料,並記下了這些人的名字和信息地址。
事情辦完之後,雲動等回到住處,丁志剛回了單位,臨走前特意交待如果有事電話通知他。雲動點頭答應。
攤開了那張電話清單,雲動拿起陳炳南的那部破手機,他從第一個電話開始打起, 接聽電話的是一名男子。
“喂,你好。”
“你哪位啊?有什麼事?”男子一副不耐煩的口氣。
“哦,我是筱曉的朋友,想找她,可她換號碼了,你知道她在那裡嗎?”
“曉曉的朋友,哈哈哈,行了,你就別瞎掰了,是不是曉曉手藝太好了,讓你忘不掉她吧,看來是老客,行,我們在三十一號大街的金港賓館309室,你過來吧。”
雲動聽了他的話心裡往下一沉,嘴裡卻還是答道:“好,我這就過去。”
掛斷電話,他怔怔地看手機,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思緒翻滾,心潮起伏。
這絕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這絕不是他能接受的場景,他心中微微感到一陣刺痛,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拿起自己還沒來得及整理的行李包,從一本書裡取出了那張帶着血跡的相片,拿在手裡,注視着相片中的人,良久良久。
然後很鄭重地將照片放進口袋,對王丹妮說:“你如果沒事,和我一起去一趟,阿炳留下,把房間整理下。”
阿炳點頭答應,他們二人一起趕赴三十一號街。
一路上雲動臉色陰沉,沉思不語。
王丹妮忍不住勸了一句:“別這樣,還不一定是的呢!再說了,在滬海這個花花世界裡,金錢戰勝人性,財富湮滅良知的事情比比皆是,你早應該有個心理準備。”
“是,你說的都對,但是一旦真的面對這樣的結果時,還是難以接受的。照片上的女孩看上去是那麼純真無邪,樸實善良,難道真的會不顧羞恥、自甘沉淪麼!”
“人是會變的,會隨着環境的變化而變化,也有外來的因素,或許她受人控制,被人挾持,不得不做也猶未可知。”
雲動聽到她的話,眼中戾光一閃,瞳孔一縮。如果是熟悉雲動的人看到,就會明白,這是雲動怒到極處的標誌,一旦到了這種情況,那就是無血不歸了。
找到了金港賓館,車子在停車場停下,雲動對着王丹妮說:“你就別上去了,就在車上等我,我上去確認一下,如果是的,我會帶她下來,如果不是就作罷。”
王丹妮叮囑了一聲:“小心一點。”
“嗯。”
雲動轉身上樓,找到309室,門是虛掩着的,伸手敲了敲門,一個細細弱弱的聲音“請進。”
雲動走進門,看見牀上斜靠着一個女子的身體,她上身穿着一件蕾絲xiongyi,
顯露着白皙的肌膚,下身一條小內褲,雪白的大腿半露着,擺出一副風燒的姿態。
見到雲動進來,先是一副詫異的面孔,既而呢噥軟語的問道:“大哥,剛纔是你打電話找我嗎?”
眉宇顧盼之間,含嬌含俏,水掩霧繞,眉色盪漾。
雲動看了看她的臉,正是剛纔那個女孩手機照片上的人,現在直面相對,她的容貌看上去和雲動手中的相片非常相似。
雲動點了點頭:“姑娘,請問你叫什麼?”
“咦,你不是知道嗎?我叫曉曉啊!”
“請問你姓什麼?”
“客人是不問我們的姓的,我們也不會告訴你們,你到底是幹什麼的?”曉曉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她把手機握在額手裡。
“那這樣,我問,你點頭或搖頭就行。”
曉曉警惕的看着他,點了下頭。
“請問你姓鄭嗎?”
女孩搖了搖頭,雲動的心一下放回了肚裡。
“你看一下,看認識這照片中的人嗎?”
說完雲動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張相片,放到曉曉面前。
曉曉看着照片中的人,先搖了搖頭,看了兩眼,又點了點頭。
“哦,你是來找人的,我告訴你,這照片裡的人不是我,但我聽別的姐妹說過,說有一個也叫筱曉的,和我長得很像,你是在找她吧。”
雲動一聽她的話,心中大喜,忙問道:“你的姐妹在那裡看到過她?哪裡能找到你的姐妹?”
“好像是在鋪東那邊吧,在那邊的場子裡,我好多個月沒聯繫她們了,手機號都換了。”
“那你能記下我的號碼,你的姐妹一聯繫你,你就通知我一下,行不行?”
“行是行,就是....”女孩瞟了他一眼。
雲動明白她的意思,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疊錢遞給了曉曉。
“行,沒問題,把你號碼給我。”看到錢,她一下來了精神。
雲動把阿炳的號碼和名字留給了她,然後說道:“你如果幫我找到她,我還會給你一筆錢。”
曉曉忙點頭答應:“行,一有消息我就打你電話。”
雲動衝她一笑,準備轉身離開,這是門外傳來紛亂的腳步聲,門猛地一下被推開,六七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闖了進來。
頭前一個嘴裡罵罵咧咧:“MD,敢搞老子的女人,你活的不耐煩了吧。”
一邊說一邊揮拳向雲動打來,後面的人也一擁而上,揮舞着拳頭。
“仙人跳”,雲動腦中念頭一閃,一側身,躲開頭前的拳頭,擡腳一個正蹬,踢在當前那名男子的小腹上,他向後一倒,後面的人將他扶住,他們就還要往前衝。
“別打了,別打了,他是來找人的,給了錢了,找到了還有。”曉曉在旁邊喊了起來。
那羣人一聽,是找人的,並且給了錢,就暫時停住了腳步。
當前捱了一腳的人捂住肚子,忍着痛楚,伸手一指,半天才說道:“打了人,還要賠錢,不然別想走。”
雲動一聽,眉頭一皺,沉聲喝道:“滾開。”
那六七個人聽到雲動這樣說,大感驚異,有人便說道;“哎喲,你一個人,比我們還囂張,搞他。”
說完,一起又向雲動撲來。
這客房面積不大,雲動站在中央,見這些人一起上來,便站定不動,伸手擡足,全部是近身短打,四個剛到他面前的,手還沒舉起來,人已經躺下了,後面兩個一頓,止住了腳步,臉上開始顯出懼怕的表情。
雲動停了下來,回身看了曉曉一眼說道:“幹嘛要做這種事,好好做人不好嗎?”
曉曉臉上一紅,低頭不語。
“答應我的事別忘了。”雲動扔下一句,轉身向門外走去,那沒出手的兩個,哆哆嗦嗦地閃避開來。
下了樓,找到王丹妮的車子,上了車,輕輕地噓了一口氣。
“見到了嗎?是不是?”王丹妮亟不可待地問。
“不是,但很像,也叫曉曉,但不姓鄭,她說有人看到過筱曉,在鋪東區那邊。”
“那你準備怎麼辦?”
“這個女孩那裡我留了電話,叫她一有消息就和我聯繫,我自己準備多去那邊逛逛,打聽打聽。”
“現在也只能這樣。”王丹妮附和地說道。
回到住處,雲動看着王丹妮和陳炳南說道:“王律師,阿炳,我剛想過了,素齋店我不想開了,我現在要把時間放在找人的事情上,今天看到那兩個女孩的樣子和她們做的事,我就非常擔心,擔心她也會變成那樣。現在只有快點找到她,我才能放心,不然我心不安吶。”
阿炳快言快語說道:“雲哥,我隨你,你幹什麼我都跟着你。”
王丹妮想的可不一樣,她知道雲動內心裡充滿了焦慮,他擔心鄭筱曉也變成像今天碰到的那兩個女孩一樣,成了不良青年,幹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滑落進社會的黑暗面,最後越陷越深。
“是啊,你現在是應該把主要精力放在這件事上,開店什麼時候都行,人變壞了想扭轉過來可就很困難了。”
王丹妮的話一語中的,雲動看着她感激地點了點頭,她的話幫雲動下定了決心。
“好,從明天開始,我就到鋪東那邊挨家娛樂場所去打聽,總能打聽到一點消息。”
見雲動有了安排,王丹妮站了起來:“那行,我先回去說下,免得別人不好辦。”
雲動送她下了樓,王丹妮突然轉過身來說:“以後,不準叫我王律師,要叫丹妮,還有你答應我的事準備什麼時候兌現?”
雲動想了想說道:“行,這個星期六,我在家拿出最好的手藝做給你吃。”
王丹妮聽了立即笑逐顏開,輕聲笑道:“這還差不多。”
說完衝他開心地揮了揮手,駕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