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這般說,又遭到了段芷裳不屑的冷哼一聲,不過李易就喜歡這段芷裳生氣的模樣,也偏偏喜歡挑逗她,聞聲也不以爲意。
“來,公子獎勵小翠兒一個香吻。”
李易大咧咧的說着,似乎是挑釁段芷裳一般,對着翠柳說道。
翠柳大是害羞,卻滿臉幸福的閉上了眼。
李易心中只覺得快意無比,探過頭,輕輕的在翠柳額頭上親吻了一下,然後在那裡,留下了一點的先天靈氣。
一股清涼的能量進入了翠柳的身體,淡綠色的長裙下,嬌小的身體並不十分的健康,李易自然看出她體質比較弱,因此留下一點歸元丹的靈氣,卻是爲她的身體考慮。
而以這樣的形式,卻是處於一種心態上的滿足和保護。
就像是一個少女面對偶像歌王,當歌王給她題名獎勵的時候,無疑是會將那種崇拜瞬間提升到盲目的程度的。
這翠柳,便也是如此。
額頭微微一涼,頓時她便覺得那種幸福,使得她有種暈厥的感覺。
從來只是覺得姑爺是一個才華卓絕,氣質獨特……卻離着自己有些遙遠的人,但是這一個吻,卻讓李易在他的心中變得近了起來,也是那麼的真實化了。
翠柳感覺這時候的自己,很幸福,那種清涼的感覺一直滲入到了心靈,連同整個身體,似乎都擁有了力量一樣。
這個簡單的動作,卻惹得鶯鶯目光更是柔和了,翠柳是她生死相依的丫鬟,但是實際上,更是情同姐妹的,李易這般的動作,至少說明,他是沒有拿翠柳當丫鬟看待的,就是這一點,鶯鶯就已經很是感動了。
“公子,鶯鶯是個小雞肚腸的女人。”
鶯鶯輕聲說道,臉上滿是慚愧,似乎因爲那一絲的爭寵的心理,都很是不應該。
李易一巴掌拍在她的臀上,笑道:“這算什麼,這樣的鶯鶯,才真實嘛。”
不過接過琴後,鶯鶯雖然膩李易的懷抱,卻也連忙從李易的身上下了來,然後坐在了李易身邊的椅子上。
這時候,段芷裳已經開始練劍了起來。
似乎有意挑釁鶯鶯的琴技,因此段芷裳十分得意的使出了自己最爲滿意的碧水劍劍法。
頓時整個院落,宛如泉水、溪水、河水、湖水一般,帶着各種清水之意。
花樣繁雜多變,詭異非常,實在是既好看,又讓人心中舒服,生出無法抗衡的心。
但是李易見了這等劍法,只局的整個劍道都給糟蹋了,大大的糟蹋了。
又這樣的練劍的人麼?當劍是奴隸是工具?隨心所欲,真他媽的放屁!
李易是個愛劍之人,因爲他曾經將自身,修煉成爲了一柄劍,對於劍,有着說不出的深入心靈和靈魂的感情。
看到段芷裳這般練劍,李易頓時也怒了。
雖然,這個世界,所有人都當劍是工具,但是李易卻不希望段芷裳這樣做,所以李易在惱怒之中,說話自然重了。
臉色沉了下來,一瞬間氣勢的改變,使得鶯鶯原本還想誇真心的誇幾句,卻都給李易這虎威冷厲之色給嚇倒了,一時間噤若寒蟬。
“一個字的評價,渣!”
李易忽然說道。
段芷裳臉色陡變,頓時怒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就仗着你實力要強大幾分?!”
雖然兩人互相有好感,但是並不等於段芷裳是盲從之人,見李易如此侮辱她的劍法,頓時自然大怒,當即甚至要翻臉。
此刻,段芷裳心中只覺得委屈之極,就算是明明期待李易的指教,卻也賭氣一般的,再也不願意聽了。
心中滿是酸楚,她忽然覺得,最好趕快離開這個地方,不然那種酸楚的心理,一旦攻入雙眼,淚水只怕是要止不住了。
李易臉色更沉,卻是有幾分落寞的道:“所以才說你根本不懂劍。”
李易的悵然和慨嘆,似乎是一個歷經風霜的老人,無奈的嘆息一般。
這一聲嘆息,使得鶯鶯和翠柳止不住的眼眶就紅了,淚珠兒不知爲何就要下落。
而段芷裳心神似乎受到衝擊,卻沒有立刻就走,而是停頓了下來。
這時候,莊院之外傳來了兵器打鬥的聲音,但是並不持久,片刻,蘇雲便帶着秋月遙來到了李易的院落之中,而李易,卻連看這兩人一眼的心都沒有。
兩人也同樣的是持劍,同樣的一身黑色夜行緊身衣,將渾身的各個部位緊湊的勾勒了出來,但是沒有包住頭部。
顯然,她們也不屑這樣做。
眼下,太陽剛剛升起,帶着秋日的清爽,和露珠的芬芳之氣,院落裡的空氣很清新。
蘇雲和秋月遙一來之後,便見到了端坐着,目光冷厲的李易。
秋月遙美目一亮,顯出幾分詫異,而蘇雲的心,卻陡然一沉。
理智告訴她,這時候不要出手,因爲這少年,絕對有着驚人的危險氣息。
多年來的刀口生活,讓她也很相信自己的判斷,因此冷靜的站在了院落側面,也沒有說話,也沒有出手。
這時候,矍真和矍媚涴也驚慌的跟了過來,卻是在這時候,見到了場中冷靜的一幕,不由也微微沉吟,然後默默的站在了院落的另外一側。
這片刻,原本清靜的院落裡,便有了鶯鶯、翠柳、段芷裳、蘇雲、秋月遙、矍真、矍媚涴以及李易八個人。
段芷裳見李易絲毫沒有在意蘇雲等人,心中安定了幾分,反而也不急走了。
她手一擡,長劍在陽光下,閃爍着刺眼的寒光。
“你今日若是不將之前的話解釋清楚,休要怪我無情,你欺辱我可以,但是不得欺辱我師傅以及師祖!”
段芷裳這話一出,包括一直冷靜的蘇雲,看向李易,都有了幾分仇視了。
師祖,欺辱師祖的名頭一出,便是蘇雲,也坐不住了,但是她也很冷靜,想知道,這少年,究竟怎麼解釋。
李易目光平淡,嘆道:“怎麼解釋?說是渣,就是渣,你要解釋?好,那你解釋給我聽,什麼是劍?!”
“你——”
段芷裳大怒,而蘇雲臉色也狂變,她現在已經很清楚,李易在罵她師傅的劍,是渣!
蘇雲的拳頭捏了起來,骨頭響起了喀嚓的響聲,而秋月遙,看向李易的目光,卻帶了幾分憤怒,又帶了幾分無奈。
“你什麼你,你不知道什麼是劍吧!”李易冷聲道。
這話,卻是讓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咚——”李易輕輕的撥弄了一下琴絃,隨意的一聲顫音傳出,卻是如同利劍一般,直接震落了所有人手中的劍。
“叮叮叮叮——”
只聽得一片長劍落地的聲響出現,無論是段芷裳,還是蘇雲,還是矍真,手中的劍,均落在了地上。
“你們都不懂劍。”
李易輕聲說道,目光卻是那麼的深沉和深邃。
所有人都沉默了,心中卻止不住的驚歎,特別是蘇雲,整個嬌軀都顫慄了起來,顯然,她想到了樹林之中的話,如果那是李易的掩飾,那麼李易的修爲,那將是極其恐怖的。
但是蘇雲沒有說話,因爲她感受不到李易的殺意。
李易將劍魂道修煉到了霸劍道的霸劍尊魂奧義,本質上,只要他願意修煉,短時間甚至能直接修煉到劍心劍靈的境界,但是既然修煉過一次,這一次李易並沒有太刻意追求,但是心境上的進步,以及完全狀態的靈魂,這種強大,依然是匪夷所思的。
“咚——”又是一道琴音飛出,帶着劍意境界,引動了方圓四周落地的劍。
八個人,卻只有五柄劍,而這五人的五柄劍,卻是忽然間飛往了一處,然後在院落中心,成一條直線排了開來。
被李易的劍意微微一引動,五柄劍,均是發出了快樂的呻吟,就像是見到了最爲快樂開心的事情一般。
那種來自於劍的歡喜,使得在場的除了李易之外,所有人的震驚!
是的,震驚!
因爲,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五柄劍的生命力!生命!
“告訴我,什麼是劍?”
李易淡淡的問道,卻有着一股高高在上的語氣。
但是這種語氣,卻是那麼的自然,讓段芷裳以及蘇雲等人,都無法反駁。
事實上,李易雖然實力此刻不強,但是即便是神帝來,因爲靈魂狀態的原因,對於李易,也會有一種本能的敬意。
那就是靈魂奧義本能的威嚴!
越是強者,感受的威嚴越是強烈,反而是這些連修真者都算不上的人,幾乎是無法感受到的。
段芷裳臉色有些慘白,在她看來很簡單的事情,此刻卻是那麼的無法說出口。
是的,什麼是劍呢?劍就是一件工具,是一件用來開山用來開路用來殺人用來出招的武器。
但是,這樣說,是真正的答案嗎?
不是,肯定不是,自見到五柄劍傳出來的那種歡樂的意蘊之後,段芷裳忽然發現,或許,自己的劍術,真的很渣。
李易沒有看段芷裳,反而是有意的看了若有所悟的蘇雲一眼,又看了看矍真和矍媚涴,這才道:“劍,就是修煉劍道者的命!劍在人在,劍毀人亡!”
所有人的心,轟然一震,似乎均若有所悟,但是卻又覺得,這句話似乎太嚴重了一點。
李易知道這些人不可能懂劍的靈魂,因此,笑道:“很簡單,我會讓你們在場的人,都感受一下,真正的劍道。”
李易此刻依然低低的彈着琴,古箏的古樸而沉重的音韻,卻讓氣氛微微的鬆弛了幾分。
這恬淡的琴音之下,李易淡然說道:“人有生命,萬物卻同樣擁有生命。樹木,有着樹木的生命,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而同樣的,風、雨、雷電,還有刀、劍武器等萬物,均是有生命的。
就像是這蒼老的琴,也有着它深邃的閱歷,和滄桑的情感,同樣,也是有生命的。”
李易停住了手,然後輕輕的,帶着靈魂的感受,在琴身上撥弄了一下。
“咚——”的一聲,就像是一身滄桑的老人的欣慰的嘆息,響徹在衆人心中。
所有人的靈魂,均是一震,似乎就聽到了這古琴的特殊的感受一樣。
這時候,已經沒有人懷疑李易的話了。
“一個真正懂得劍的人,愛劍,甚至會超過他自己的生命。劍,不是工具,也不是奴隸,而應該是朋友,是知心好友,是紅顏知己!”
李易這時候緩緩說道,而所有人,也確實接受了李易的觀點。
但是,接受觀點,不代表誠服。
“我承認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今日你侮辱我師祖劍法是渣,這一點,你不說清楚,我自是不會放過你!”
段芷裳依然怒道,而蘇雲,卻也是虎視眈眈,想來,這幾人爲了師祖的清譽,甚至會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