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魂飛在半空的身體順着既定的拋物線向鄭潛攻到。誰想鄭潛卻又不去攻擊雪狼營了。而是在段魂的落點不停的狂舞,舞的塵土飛揚。當這些塵土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鄭潛的身形與塵土就合不一體,辨不清形跡了。
一級霸師,只能做得到御氣離體,離御氣飛行還差着十萬八千里了。段魂雖然知道鄭潛那揚着的塵土裡一定有鬼,但也不能控制自己凌空的身體不落下去。
“騙子,你這個無恥的騙子!”段魂凝着霸氣舞着銀槍,對着飛揚的塵土一通亂射。
塵土被鄭潛揚到一定的高度的時候,卻不散去,而是像被什麼拉住一樣,就在那範圍內翻滾。像一個充氣的大氣墊等着段魂的落地。
段魂既然看不到鄭潛的身形,只能憑霸氣去感覺和判斷鄭潛的位置,但是那團塵土裡,竟然連一絲的霸氣都感覺不到。鄭潛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
段魂就覺得自己心裡一空。對手消失,又不知他會使出什麼陰招,而他向來以正統自居,對於陰招確實沒有多少經驗。心裡發着虛。
鄭潛的鬼名堂他前面是見識過的。一個大陣都能毀掉,更別說他個一級霸師了。爲了以防萬一,只能將長槍狂舞,將自己的周身包圍的水泄不通。再將霸氣催到最大,以防受到暗算。
就這樣,一團銀色的光團包裹着段魂向着揚起的塵土這中落去。
段魂將能想到的能使用的所有的防護措施都施展了出來。在塵土之中狂舞着。
因爲不清楚鄭潛要使出什麼樣的陰招,他又不敢亂衝亂闖。只能立在原位,將自己的周身護的死死的。
可是,他忘了。他護着的是周身,卻有一個地方是沒有護到的。
他的腳。
他的腳此時像被什麼刺了一下之後,也沒有太多的感覺。但是沒過多久之後,一陣鑽心的痛從腳上傳來。銀光之中,他清晰的看到自己戰靴裡腳,連同戰靴一道,被剖成兩半。
段魂往下即倒,但他一撐銀槍,將自己的身體強行的支撐住。
塵土散去,鄭潛從地底蹦了出來。
段魂是怎麼也想不到,鄭潛會鑽到地底去的。這是鄭潛的殺手技能之一。
“強隱”。
在看虎王和巨蟒之戰時,鄭潛就曾經小小的用了一下這個技能。將自己的身體完全的隱到土裡。
今天,他又故技重施,將自己的霸氣隱藏,卻用自己的“強隱”將身子埋到土裡,就等着段魂的腳落下,由下而上將段魂的兩片大腳丫剖成了四片。
鄭潛立在段魂的不遠處,又習慣性的拍拍自己身上的土。另一隻拿着虎骨匕在褲條上擦了擦。似乎段魂的血肉弄髒了虎骨匕的刀鋒似的。
段魂的雙手抱着銀槍的槍柄,兩腳被剖,這份痛楚很強烈。不過他做爲雪狼營的首領,現在不能倒。他一倒,基本整個雪狼營的士氣就完了。沒有了士氣,這些段氏的子弟,也不過是一羣散兵而已。單打獨鬥上,段魂有絕對的理由相信,沒有一個人能逃得鄭潛的魔掌。
段魂咬着牙,一手繼續扶着槍柄,一手將自己的銀製頭罩摘了下來。
“鄭潛,你是個流氓!”
“嗯。你終於知道了。”
“你有種就跟我正大光明的決鬥。”
“我不正大光明,你又能怎麼樣?”
被擺了一道!
段魂黯然了。今天這一道被擺慘了。自己這雙腳估計是要廢了,並且是廢在最不能廢的時候。這個鄭潛,還真是毒。
“我們也都是王命在身,你可不可以放過我雪狼營的弟兄?”
“那你得問問他們放不放過我。”
說了這麼多話,段魂終於還是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雪狼營以及王室成員都不知所以。先前只見鄭潛忽然殺來,又忽然返回去,弄出一大片灰土,還以爲鄭潛已經技窮了。沒想到等段魂落到土裡之後,出來時就已經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傷,倒下去了。
“雪狼營,你們還不殺去,殺掉鄭潛,給我殺掉那個小雜種。”
段蕭抓狂了。如果連段魂都不行,那下一步,他還真不知道去找誰殺這個鄭家遺孤。鄭潛不死,王位就變的很遙遠。
“他一定得死。得死。”段蕭前面一句是高喝;後面一句是低吟,彷彿是對自己說的。
雪狼營衆將官也衝向了段魂,他們倒不是因爲聽到段蕭的大呼小叫,而是出於對首領的愛戴。雪狼營裡都是一脈傳承的段氏子弟,誰也不願意段魂就此喪命在鄭潛的手上。
鄭潛也知道這些將官衝上來的意思。他急急從段魂的面前跑開。跑到遠處站定,靜靜的看着將士們將段魂扶起來。此時,這些將士們纔看清了段魂被剖開的雙腳上血流如柱。而段魂已經面如白紙。
軍醫隨即被傳喚了過來。幫着段魂包紮。如果不進行搶救,就是一級霸師,也會因爲失血過多而亡的。
“辜負大家的期望了。”段魂歉意的朝這羣圍着自己的兄弟笑。雪狼營的副將過來,將段魂抱起來,無聲的向原地休整的大部隊走去。
另有將領朝着鄭潛惡狠狠的喊道:“你這個無賴,你這個流氓。你爲什麼不敢正大光明的決一死戰?你只會偷襲。你個卑鄙的小人。”
鄭潛卻不軟不硬的回答道:“大叔,跟你比。我本來就是小人啊。年紀不這擺着的嗎。”
這將官被鄭潛一激,氣血上涌,提槍就要衝上去跟鄭潛拼命。但被隨來的幾個拉住,一起向着雪狼營大軍之內走去。
這一幕看的段峰直搖頭。
“兵不厭詐,你們還差的遠。”
這個時候,段蕭卻沒有聲音了。他開始向王室成員的人羣之中縮。
可段峰卻指名道姓對他說道:“執金吾大人,你覺得這個結果如何?”
“額,大公殿下,既然雪狼營不敵,我去回稟王上,看他有什麼新的王諭沒有。”
說完,段蕭就真的一擺馬頭,向着臨冬城的城內奔去。
段峰冷冷的看着段蕭的背影。沒有再說什麼。雪狼營搞成現在這樣,這個執金吾可真是“功不可沒”。
“大公殿下。”雪狼營副將抱着段魂來到段峰面前,也沒有施禮。
“帶他回營去吧。”
“那個鄭家小子呢?”副將心裡也憋着火。但是他也不是魯莽之人。現狀很清楚,如果合全軍之力,也許真可以殺掉鄭潛,但是在士氣如此低落的情況下,代價也一定是極爲慘痛的。
雪狼營是段氏血脈,誰也不敢冒這個險。就是國王也不敢隨意冒這個險。雪狼營一垮,臨冬城會是怎樣的一副狀況,只有天知道。
“他的事,你不要管了。你帶隊回城去吧。王上那裡,由我去說一聲。”段峰又重重的嘆了口氣。
段峰這是要把所有的責任都自己扛下來。從這點上,他受到雪狼營的尊敬也是應有之事。難怪他就能這麼輕易的調動雪狼營的大軍。不過,沒想到,今天會是這麼個結局。
段峰抖了抖繮繩,騎馬向着鄭潛走去。
“沒想到鄭家還能出你這樣一個人。就連我也看走眼了。”段峰苦笑着搖搖頭。
“段峰,怎麼?你是想來說和?”
“鄭潛,神使之事。我可以就此略過,至於王上那裡,王意難測,看你的造化。至於滅你鄭家一事。非我王室本意。你不必把這筆賬全算到段氏頭上來。”
“是嗎?呵呵。段峰,如果今天我死在這裡,恐怕這筆賬就永遠沒法算了吧。”
“這個當然。”段峰倒是很坦然。
“鄭潛。也許你覺得我王室對你鄭家不仁。但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處。有些事,你現在還不懂。等你到時候就會明白了。”
“我沒時間跟你閒屁。我只想問你,今天這件事,你準備怎麼收場?”
“兩不相欠,如何?”
“你能做主?”
“可以!”
“成交!”
鄭潛沒想到段峰的魄力這麼大。竟然滿口答應了自己的要求。
這個段峰,看來,很不簡單啊!鄭潛看着面前平靜如水的段峰,不禁升出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