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開業儀式盛大,門口的鞭炮足足響了一刻鐘,在氣氛達到頂峰時,林初夏和王天雪一人一邊拉下商場招牌遮蓋。
華美商場四個黑底金字展露出來,大氣又張揚。
這可是她特意回了安城求蘇奶奶幫忙寫的字。
商場正式開業,小服務員們身着統一的制服,帶着熱情有親和力的笑容,服務每一位顧客。
這是他們商場員工服務的標準,服務第一,顧客至上,真誠所至,金石爲開。
讓每一位顧客得到滿意的服務,乘興而來,滿意而歸。
這些標準準則,在秦建軍給他們做培訓的時候就已經深入到他們的觀念裡。
林初夏看着顧客好奇的進入商場,又被商場琳琅滿目的商品吸引,迫不及待的拿起自己喜歡的服裝在身上比劃,試衣間門口已經排起了隊,衝王天雪眨了眨眼睛。
王天雪沒想到第一天開業的場面竟然比百貨大樓春節時還要熱鬧,一時間也跟着忙的不亦樂乎。
林初夏則在人羣后看到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身影。
“白縣,您怎麼在這兒?”
林初夏看到站在遠處汽車旁的男人走上前打招呼。
白縣長笑呵呵的模樣,指了遠處一個方向,“來市裡開會,聽說林總在這邊新開了個商場,就過來湊湊熱鬧,林總的生意真是越做越大啊。”
“白縣過獎了,這也是和朋友一起的,”她看向王天雪。
白縣長也隨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僅此一眼又收回目光,“果然強者的朋友也是強者。”
“白縣說笑了,”林初夏做了個請的手勢,“樓上有我的辦公室,白縣去喝杯茶。”
這個時候來她這裡,林初夏可不相信白縣長只是想湊湊熱鬧。
果然,白縣長從容的開口,“好,能喝林總這杯茶現在也不容易了。”
“哪裡,白縣如果願意,可以隨時過來喝茶。”
林初夏走在前邊,到收銀臺的時候跟劉娜交待一句,然後帶着白縣從一邊的安全通道上了頂樓的辦公室。
王天雪是總經理辦公室,而林初夏的辦公室門口並沒有明顯的標牌。
白縣走在林初夏身後,開門瞬間目光落在了旁邊總經理辦公室的標牌上兩秒。
林初夏沒注意到他的神色,進屋後拿起白瓷蓋杯泡了兩杯茶,一杯放到了白縣長面前。
白縣長正打量着她的辦公室,感嘆道,“略顯簡單,和林總的身份還是有些出入的。”
林初夏微微一笑,“白縣總會拿我開玩笑,我能有什麼身份。”
沒打算在這裡長期辦公,這裡確實沒怎麼佈置。
“嚐嚐茶葉,前段時間去了趟榮城,感覺那邊的鐵觀音還不錯,白縣試試感覺如何,正好給您也帶了茶,我還說哪天去拜訪您呢。”
“喲,是嗎?那我得好好品品。” 白縣長說着話端起杯喝了一口,又細細的品了品。
“這味道和咱們當地慣喝的花茶確實不太一樣,我之前倒是喝過綠茶,感覺不出什麼香味來,他們只說夏天喝綠茶好,到底好到哪兒我也不知道,說到底,我也是個大老粗,不過這鐵觀音喝着確實有些不一樣。”
茶文化這個年代還沒後世那麼流行,他們當地都習慣喝茉莉花茶。
不過林初夏沒說謊,這次去榮城,她除了上貨,還買了不少當地的特色,都放空間裡了,這茶就是其中一部分。
“鐵觀音屬於烏龍茶,介於綠茶和紅茶之間,屬於半發酵茶類,我聽說鐵觀音有一定的保健作用,清熱降火,敵煙醒酒……”
林初夏一邊說一邊轉到辦公桌後,從櫃子裡拿出兩拿鐵觀音放到了桌子上。
“我聽說這麼多功能後也是不敢相信,不過買些嚐嚐總沒錯。”
白縣長看着這個小姑娘有時候都覺得不可思議,明擺着小小年紀,卻又這麼……世故。
不過也正是這樣的林初夏,才讓他能信任。
想到這裡,白縣長已經思索着接下來的話怎麼說了。
“林總這麼說我倒要試試了,不過我今天過來也不完全是來找林總喝茶的。”
林初夏並沒打斷白縣長的話,靜靜聽着他的下文。
白縣長嘆息一聲,“我知道,林總如今在市裡發展,恐怕要看不上安城小小的縣城了,不過怎麼說,安城縣也是林總根,夏陽的發展還有秦家村的蔬菜大棚,我們都看在眼裡,也知道你是個心繫家鄉,心繫民生的。”
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林初夏再不說兩句就不合適了。
“白縣,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雖然我人在這兒,但家鄉的產業也是受到縣領導支持的,如果能給家鄉出力,我自是義不容辭。”
聽到自己想聽的,白縣長微微一笑,“對於林總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大事,還是老生重談,安城食品廠的事,不知林總聽沒聽說,安城食品廠的股份制改革以失敗告終,又經歷了這大半年,已經是強駑之末了,安城食品廠目前還有一千兩百名員工,我實在不忍讓這一千兩百名員工全部走到下崗那一步,真到了那一步,勢必會引起安城縣的治安和團結。”
他擡頭看向了林初夏,“所以我厚着臉皮又來找你了小林。”
他不再稱呼林初夏爲林總,而是小林。
他們第一次見面,白縣長就是如此親切的稱呼她。
“我思來想去,能挽救安城食品廠的也只有夏陽和你了,這次就當是爲了安城全縣老百姓的安定團結,你也要伸手拉一把了。”
“白縣想讓我怎麼拉?”林初夏反問道。
白縣長沉默了片刻,“具體的方案縣委這邊還沒做出決定,想先看你那邊的想法,或是雙方一起協商,咱們拿出合理有效的方法,不管什麼方法,員工的工作還是要保住的。”
林初夏心裡不由得暗笑一聲,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小看了這些玩政治的。
都到這會兒了,話裡還是要帶着話。
白縣長人都找到這兒來了,她能相信縣裡沒有做過這方面的考量?
不過在試探對方的底線在哪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