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洪水說實話屬於無根之潮,沒有後續來源,僅能對鹽城造成一定衝擊,但是無法沖毀整個城池,不過這種法力也是極爲驚人了,起碼身爲先天法師的費冰自認爲自己就遠遠無法做到,伴隨着面對強敵的恐懼,和事後鹽城被衝擊朝廷肯定會加以貶斥的壓力,費冰這個寒門出身的五品地方大員頓時有些慌神了。
鹽城遊擊滕雲武心中不屑的看了知縣費冰一眼,問道:
“費縣君,這洪水肯定是突虜的薩滿施法,不知你同爲先天法師,可有辦法阻擋?”
費冰到底是經歷了那麼多才從底層爬上來的,聞言不由鎮了鎮心神,看向一旁的五環主祭苗希鳳說道:
“雖然我與那薩滿同爲先天,不過對方背後有大靈精魂,此等洪水非是我等先天法師能夠解除的,苗主祭修爲深厚,又有城隍爺在後坐鎮,不知有何方法解決?”
苗希鳳擡眼看了費冰一眼,也不惱怒。
緩緩道:“城隍爺可沒有水系領域,即使我全力出手,也只能保證鹽城城牆不失,至於城內百姓,那就顧不得了。”
操縱山川自然天象,屬於薩滿天生擅長的能力,這一點是其它施法者所比不了的。苗希鳳雖然修爲比先天要高一層次,但是作爲神職者,能力更多的是在戰鬥和治療方面。面對這種改變自然環境的災難,也只有更高的七環主祭或許能用七環神術有限許願術才能解決。
於是鹽城最強的三人都束手無策,穿越者們雖然有心出力,但奈何敵人太強大,面對這樣的洪水,如果是正面遭遇的話,即使穿越者等級最高的車晨也只能想辦法躲避。
如果是高階德魯伊的話,在操作自然天象方面或許還能與薩滿對抗,但是車晨現在不過是一個五級術士,對於這種非人力能抵抗的天災真的是無能爲力了。
所以穿越者三人只能與方玉麟等人站在城牆上,祈禱着城隍廟的祭司們和城隍爺能夠防禦住洪水的衝擊。
洪水前進的很快,十數裡的距離頃刻間就到了,看着不時捲起三丈多高浪頭的洪水,在場的人都不由心神爲止所奪。
“轟隆隆……”
第一波洪水撞擊到城牆上,整個城牆之外浮現出一道肉眼可見的紅光,雖然紅色光幢被衝擊的十分不穩,但是仍舊把這股大力給卸了下去,就在衆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第二波洪水再次奔涌而來。
就在這時,鹽城正面的洪水當頭,出現一陣強烈的法術波動,至少是四環以上的強力法術。
就見洪水涌來的方向,大概二百步作用的地面竟然突然如同地震一樣爆發起來,泥土石塊如雨般噴發出來,頓時將這一股洪水的勢頭遏制下來。
“這是四環土地爆裂術……”
家學淵源的方玉麟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變化學派的四環法術。
鄭銘在旁邊不敢置信的張着嘴。
“四環法術有這樣的威力嗎?”
方玉麟也驚歎道:“先天法師施展的四環法術當然沒有這麼強,如果是宗師一流的人物呢?”
作爲法爺,這些其實算是基本常識,只不過鄭銘從來沒有接觸過先天以上的法術,一時間沒有想起來罷了。
然後就見城牆外的上空浮現了一道身穿淡青儒袍,頭戴綸巾的消瘦身影。
因爲城牆上看到的都是這人的背影,車晨等人都看不到這位突然出現的人物的樣貌,但是城上鹽城的高層中卻傳來幾聲驚呼,顯然是認出了這位的身份。
然後方玉麟也猜到了來人是誰,疑惑的說:“這位怎麼會突然來鹽城這邊?”
然後就聽天上那位有些沙啞的聲音傳遍了方圓數裡。
“金國薩滿觸犯天災條約,以法術製造洪水,罪不容恕,無關者切勿阻攔,以免誤傷。”
說着,身影一閃消失不見。
城上鄭銘和車晨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心中的驚訝。
“這至少是高階法師吧?”
車晨揉了揉發澀的眼睛,方纔他以心光靈視去觀察那道身影,卻彷彿是肉眼直視正午的太陽一般被強烈的靈光刺痛了雙眼,即使是五環主祭那樣相當於道基境界的神職者也沒有讓他這麼難受,所以他搖搖頭,十分肯定的說:
“不是高階法師,是大法師!”
鄭銘徹底震撼了。
“黃金大法師?”
即使是在他們那遊戲世界裡,黃金階位的強者也不是隨便可見的,往往都是鎮壓一方的強者。
而玩家們也很少有能夠達到傳奇以上的時候,一般都是到了黃金階位就通關結束遊戲了。
大法師出手,雖然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高等法術,但是輕描淡寫的一個四環法術就把看似人力無法阻擋的洪水減弱了,然後片葉不沾身的通過傳送法術離去,這種無形裝比最爲致命。
身爲法師的鄭銘好似看到了心中的目標,決定今天開始以那位大法師爲偶像。
因爲有了之前那位的阻擋,此後連續七八道浪潮一道弱於一道,鹽城雖然岌岌可危,但在衆多力量支持下,始終屹立不倒。
很快之前漫天的水勢就消失不見,只留下原地一片如沼澤般的泥濘。
看來那位出手的人把在後方施法的金國薩滿給阻止了。
要知道戰爭之中借用水力沖垮敵人軍隊的事情可是時常都有。更不要說這方仙道世界,大能衆多,借用洪水應該也變得更是容易。
不過金國薩滿再厲害,也不過先天以上的境界,在其部落地域,有着圖騰大靈的力量,越級發揮也不成問題,可淮北之地遠離遼東,隔着這麼遠,薩滿也借不到多少力量,只能憑藉隨身的精魂力量,鹽城一方推測對方至多釋放一小波洪水,很快就會消散。
但是敵人要的就是這樣,洪水雖然很快退去,可新的麻煩也隨之滋生。
只是這些洪水雖然卸去了衝擊之力,但是還有不少水流從城門、排水道等地方灌入了鹽城內。
這些洪水爲城內帶去了不潔之物,污染了城內各處的水源。
善於用毒之術的薩滿巫醫在對百姓的傷害力上,可比薩滿巫師要強大多了,一場瘟疫就能夠輕鬆害去上千條人命。甚至更多。
等洪水退去,半天不見動靜,幾個小時之後城內就開始出現了病患,衆人這才知道金國的真正目標。
“該死,這些突虜的目的不是洪水攻城,而是藉機釋放瘟疫!”
縣衙大堂裡衆人聞言全都變色。
瘟疫在古代那是比天災還可怕的存在。不但老百姓聞之變色,就連達官貴人也不能倖免。
別看鹽城不大,但城內軍民不下十萬,一旦瘟疫氾濫,後果不堪設想。金國大營那邊這一手可算是打在了鹽城上下的軟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