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好幾戶人家也蒸了各種花樣的大餑餑,這些大餑餑都是郭家世代傳下來的,有的地方也做這個,可是隨着日子越來越好,這種習俗也被擱置了,郭莊這邊卻保留了下來。
這種大餑餑的造型都很多元化,有的是手套形狀,有的是按照年份生肖做的,還有蓮子,元寶,錦鯉等造型,瞧着就讓人捨不得下嘴。
他們自然知道許家不缺吃的,可他們這邊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自己地裡產的,哪怕是再好,還能好的過人家許家?
每天商量着準備一些,一直準備到初四晚上,所有人都懷揣着興奮的心情,早早的躺下了。
明天客車就來村子裡接人了,然後他們就要去帝都。
於聰慧自然也跟着過去,車就是關河找來的,不過兩人畢竟還沒結婚,關河這次也不方便跟着去,好在兩人在今年五月份就要結婚了,到時候說不定許家那邊能來人,當然,是說不定。
畢竟人家可是大老闆,每天工作都很忙,分分鐘賺他們十年都賺不到的錢,就算是不來,他們也沒任何意見。
早上七點半,那輛大巴就駛進了村口,在村支部前的小廣場上停下,司機看到這邊的人,也是“嚯”了一嗓子。
“你們這還真的是組團去旅遊啊?”大巴司機是關河託朋友找的認識的人,反正都是要發車,今天外包出去,他還能比平時拉一趟,多賺兩百,很值了。
於聰慧笑道:“這次全家去帝都探親,是我家的姑奶奶,家裡這些別看有上年紀的,在我姑奶奶面前那也是晚輩。”
“這倒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嘛。”
大巴挺穩,司機打開車門,然後下車,幫忙把帶的東西全部掃到行李箱內,塞不下的就讓他們帶到車上,反正都是一家人,也不用在乎帶的東西多妨礙了誰,這一路上頂多就是吵鬧點,至少不用擔心有旅客之間鬧矛盾的,就算是鬧了矛盾,他也只管開車,左不過人家有家裡長輩呢。
當然他開墨城到帝都的大巴也有快十年了,這十年間大巴都更新換代了一次,以前的長途客車哪裡有這麼豪華,而這十年間,在車內發生旅客矛盾的,每年都能遇到好幾起,處理方法也都得心應手,一點都不擔心。
村子裡其他的人家也都出來相送,烏泱泱的人,圍着大巴車和於家的人說着話,也有互相之間嘮嗑,場面別提多震撼了。
司機心裡唸叨着,難道這就是十八相送的現代版本?
一直整理了快半個小時,衆人都坐進車裡,大巴這才緩緩的發動,然後在郭莊村民的視線裡,漸漸消失在公路的地平線上。
最開始,車內的人都很精神,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車內的孩子們也是趴在車窗上,一路興奮的看着車窗外飛速略過的景象。
不到倆小時後,車內就變得安靜下來,不少人都開始靠着座椅打起了瞌睡,其中也有幾個四五歲的孩子,乾脆在父母懷裡睡得很沉了。
於聰慧則是坐在前面的位置,聽着大巴車裡放的音樂,和身邊的母親聊天。
家裡母親這一輩的人本身就沒剩下幾個,這次去的大部分都是於聰慧這一代的,然後就是再下一輩的孩子們。
母親這輩子從未出過遠門,這次原也對去帝都有些大廚,還是被小叔叔勸着,才答應了下來。
她知道母親也想出門看看,可自認爲上了年紀,覺得走不動了,再加上可能也有些怕生,覺得到了帝都會走丟了。
從墨城到帝都,按照大巴的路線,要整整十三個小時,長途車自然是很累的,好在從這邊去帝都,沿途有三個服務區,每次途徑一個服務區,都會停車休息二十分鐘,讓乘客下車去吃點東西,或者去趟洗手間。
也是爲了讓司機能下車緩緩精神,避免開車疲勞。
中午十一點半的時候,他們在一個服務區停下,因爲是包車,稍微耽誤點倒也沒什麼,衆人就在服務區這邊買了吃的,有的在店裡,有的回到車上解決,司機則是被於聰慧和於明輝請到了服務區的一家店面吃了一頓飯,然後纔再次上路。
之後進入兩個服務器簡短的買了水和吃的,順便方便一下,這才進入最後的路程。
天色在下午五點多有開始暗下來了,外面的路燈也已經被點亮,高速路上依舊有車輛在來往穿梭,絲毫不比白天要清冷多少。
“小於,再有不到一小時就進入帝都市區了,你們這次要去哪裡?”司機和後面的於聰慧說道。
於聰慧掏出手機,道:“我打個電話問問。”
事實上,在臨出發的前夜,她就打電話給許寧詢問過,許寧也和她說了,不過也說快到了的時候,讓她再給那邊打電話說一聲,她好去給他們安排一下。
於聰慧撥通了電話,那邊很快就接起來了。
“許寧姐,我們還有不到一小時就進入帝都市區了,就去你之前和我說的那個地址嗎?”
“對,你問司機知不知道靜安南路的天麟酒店。”
於聰慧問了一下司機,司機搖搖頭,“許寧姐,司機不知道。”
“那你問問司機知道哪裡的地標性建築,要不就讓他開到央視大樓那條街吧,我在央視大樓前面等你們。”
司機當然知道央視大樓,事實上在最開始的帝都長途客車站,都要途徑央視大樓隔壁的那條大街,雖然不走央視大樓前面這條街,可就算是隔着一條街,也能看到央視大樓的建築,那可是帝都的一座地標之一。
“好,麻煩許寧姐了!”
“不麻煩,車牌號是多少?”
於聰慧和許寧說了一下,然後掛斷了電話。
車內的衆人除了幾個孩子,其餘的都已經醒了,畢竟許寧打電話的動靜也不算小,長耳朵的都聽到了。
眼瞅着快要進入帝都,不少人都激動起來,尤其是家裡年輕的小夥子小姑娘,更是激動的難以自制。
他們可是有生之年第一次來帝都啊,回去後和同學說一聲都覺得特別驕傲,也值得顯擺一下。
現在還在高速上,周圍除了一掠而過的路燈,就是暗影瞳瞳的植被陰影,並沒有什麼可欣賞的。
但是心有桃園,外面的一切也就只是虛影罷了,就算是光禿禿的,他們也能看出花來。
之前十幾個小時都熬過來了,此時這半個多小時,卻有些度日如年。
九點鐘,許寧換上一套白色的呢料風衣,戴上白色的羊絨圍巾,準備去接人。
“我和你一起。”謝錚可不放心讓媳婦大晚上的開車出去。
“你在家裡陪着他們三個吧,我讓許銳和我一起過去。”許寧撥通了許銳的電話,許銳那邊很快就掛斷電話,開車從老宅那邊過來。
因爲他們到的有些晚,許寧沒讓弟弟告訴奶奶,於家那邊來人的事情,再者說於家衆人坐了十幾個小時的車,肯定的先讓他們好好的休息一晚上,明天晚上再聚也不遲。
不到半小時,許銳就開車過來了,在外面按了兩聲喇叭。
許寧拎着包起身出去,“我今晚可能回來的有點晚,困得話就別等我,和許銳在一起,你放心。”
低頭吻了老公的親,然後抓起要是,在門口換上一雙短靴高跟鞋,就走出了家門。
謝洋從樓上下來,“爸,那邊來人了?”
“嗯,今晚你和弟弟妹妹別太晚睡,明天下午可能要去見見那邊的親戚。”
“知道了!”
路上,許銳打了個呵欠,許寧微微蹙眉,“困了?換我開。”
“不困,出門前還洗了一把臉呢,很清醒。”開什麼玩笑,大姐你穿着高跟鞋呢,他車裡可沒有平底鞋讓她換。
之前可能會有點困,可一個呵欠之後,完全清醒了。
用了二十多分鐘來到央視大樓,因爲都住在市中心,他們距離帝都中心的衆多地標建築距離都不算遠。
過來這邊的時候,就看到在央視大樓前面已經停着一輛大巴車,許寧打開車門下去,接着電視大樓前面湛亮的燈光,見這輛大巴就是於家租的。
大巴的門打開,於聰慧從裡面下來。
“許寧姐!”
許寧點點頭,笑道:“坐這麼久的車累了吧?”
“還好,耽誤你休息了。”
“我還早!”她拍拍對方的肩膀,然後站在駕駛窗前,對那駕駛員道:“師傅,你開車跟在我們車後面吧,辛苦了。”
“好,沒問題。”
許寧讓於聰慧上車,她則是回到許銳的車內,“走吧!”
許銳掛擋放下手剎,踩油門向前行駛,後面大巴車緩緩跟上。
車子向前行駛了兩個路口,然後左轉進入靜安南路,很快就在這邊的天麟酒店前停下。
天麟酒店是帝都的五星級酒店,當然這個五星級可不是虛的,和寧瑞酒店的星級是一樣的,在帝都的口碑也很不錯。
她和天麟酒店的老闆是好友,也因爲預約的早,不然若是當天訂酒店,就算是許寧和對方老闆關係好,也是枉然。
車子在這邊停下,站在酒店外面的服務生小跑過來,給許寧打開車門。
“許總您好,我們老闆已經在這邊等您了。”
許寧和對方道謝,“麻煩給這輛大巴車帶個路。”
“好!”對方上前,給司機指了停車的地方,雖然他是泊車小弟,可是泊的都是c證的車,這種大巴他可開不轉。
於家和郭家的人從大巴車內下來,年輕人去和司機將帶來的東西搬下來,而孩子們和長輩則是仰頭看着面前的酒店,頗有些兩股戰戰,也有些目瞪口呆。
他們今晚難道就住在這裡嗎?
只是看着酒店的外型,也足夠他們震驚的了。
而且透過那明亮的落地窗,能看到酒店大堂,裡面燈火通明,到處都感覺金光閃閃的,這種地方壓根就不是他們能來的。
或許有人會想着,許寧這是給他們下馬威?
其實還真是想多了,這就是現在許寧的層面,認識的人也都是這個社會地位,你想找破舊的地方,關鍵是沒有。
許寧上前招呼衆人,剛纔在車上,於聰慧就給他們普及了許寧的身份。
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太太上前來,看着眼前這個漂亮的好像不是真人的大姑娘,“你就是姑媽的孫女兒?我是你表姑。”
這位自然就是於夏樹老人最小的女兒。
許寧衝對方溫和一笑,“表姑您好!”
“好,好好好,都好!”老人家連連點頭,甚至還激動的擡起衣袖抹眼淚。
於聰慧上前來攙扶着姑媽,“您可千萬別在這邊哭,待會兒回到房間裡再哭也不遲。”
“對對對!”老人家趕忙擦掉眼淚,“閨女啊,咱們就住這裡?”
“表姑您不喜歡這裡呀?其實之前也想過讓你們住在自家酒店的,不過自家的酒店已經被預定到今年秋天了,也沒辦法再重新調整,畢竟都是酒店的熟客,這家酒店的老闆也是我的朋友,而且離家也不遠,當然若是不喜歡咱們還可以換,不過現在都這麼晚了,表姑您和這些哥嫂姊妹的,做了一整天的車,估計也累了,先進去休息好不好?”
“不,我們不嫌棄。”就着還嫌棄?她莫不是瘋了?“就是覺得我們農村人,進去這種地方,怕髒了人家的地兒。”
“這怕什麼,咱們花了錢了,而且他家的老闆也不是看人下碟的性子。”
“你幸虧沒在背後裡說我的不是,不然看我不和你急。”一道爽朗的女聲從後面飄過來,然後就是一陣高跟鞋的“噠噠噠”的踩踏聲,之後一個身穿貂皮大衣的時髦女人走了過來,“這就是你家的親戚吧,趕緊進去吧,我接到你電話,在這邊可是等了你快一小時了。”
許寧衝這女人勾脣一笑,然後和麪前的老人說道:“表姑,咱們進去吧,這就是這家酒店的老闆,是我多年的朋友了,在這邊住着別擔心,缺什麼可以打內線電話,咱們一家就住在十二樓,一整層樓沒別人。”
“可不是!”萬琳紅脣妖豔,笑的很是豪爽,“外面這多冷啊,趕快去吧。”
衆人這才拎着東西跟在她們後面走進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