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秀英說的自己做的吃食是拿糯米粉揉成麪糰,然後弄成一個個圓形放去油炸的東西。
這個是當地的風俗,只要有喝喜酒的,主人家都會做這個,客人過來的時候會帶着禮來,等客人走的時候,主人家也要回禮,這個油炸的吃食就是其中回禮的一種。
吳秀英大姐那邊忙,怕準備得不過來,就想幫她弄一些過去。
“……反正小北到時候開車過去,這車子可以裝多一點兒也沒有問題,到時候直接開到你大姨家門口,可方便了……”吳秀英唸叨道。
“媽,我看還是不做了,大姨那邊要擺酒,肯定會早早準備好的,到時候咱們又做一堆過去,不是浪費嗎?”周程勸道。
“這哪會浪費呢?這些年雖然大夥的日子好了些,但是誰也不會把這東西給扔了不吃吧?咱們回多幾個這禮回支,人家不知道多高興呢。”
“媽,你女婿那兒不能開車去了。”周程只能如實說了。
“爲什麼?”吳秀英愣了。
正在這時候,院門外,周福扶着周老太太走了進來。
周程在屋裡頭看出來,就不由皺了皺眉頭,大房把老太太又擡出來了。
老太太一進門就喊着周正明。
周正明從廚房裡走出來,看到老太太也是有些無奈,“媽,怎麼過來了?”
顧北望在院子里正陪着小魚兒玩,看到他們這個模樣也是知道他們是爲什麼來,抱過小魚兒,去廚房裡幫周正明看煮着東西的火勢。
院子裡有椅子,小魚兒剛纔把屋裡面的椅子搬了出來,排成一排,要玩火車遊戲。
“媽你坐下來說話吧,你這是爲了周祿的事過來嗎?”周正明問道。
周老太太在椅子上坐下,臉上神情頗爲憂愁的樣子,跟平常的盛氣凌人判若兩人,“老二啊,你這會真的要幫幫周祿,要不然你這個侄子真的要毀了。”
周正明看了周福一眼,“昨天我跟大哥說過了,這事情本來我一分錢都不想出的,但又過不了自己良心的那一關,只能把我們這兩年攢下來的錢拿出來借他了,其餘多的我真的無能爲力。”
周福低着頭,站在周老太太旁邊,沒有說話。
周老太太抹着眼睛,“要是明天再不把錢拿過去,他們真的就要把周祿的手給剁了,要是他沒有了手,以後哪裡還有姑娘嫁他啊?哪裡有工作會請他?他就成了廢人一個了。老二媽知道你們家也不容易,但是你跟老大是親兄弟啊,現在他有難,你就不應該幫幫他嗎?”
周程從屋裡走出來,“奶奶,都說了我們把積蓄都拿出來了,你們還要我們怎麼幫?難道要我們賣房賣血嗎?奶奶,我知道你因爲我媽沒有生到兒子,你不喜歡我們二房,但是你也不至於要我們一家人死吧?”
周老太太瞪着她,“誰要你們死了?你們家裡連個三五千也拿不出來嗎?”
“媽,真拿不出來!”周正明道。
周老太太好一頓地氣,但過了會兒,緩了緩語氣,“老二我知道你人面廣,朋友多,那能不能幫忙借些錢過來?”
“奶奶,把錢借過來你們給利息嗎?”周程又是不客氣地截住了她的話頭。
周老太太又是瞪了她一眼,“怎麼?朋友還要給利息?現在我跟你爸說話呢,你插什麼話,沒大沒小。”
“媽,現在姍姍也能作我們家的主,她都是大人了。”周正明護着女兒。
周老太太又是氣悶。
周程纔不管她高不高興呢,這個偏心偏到胳肢窩的老太婆也真應該給她受些氣,“奶奶,我覺得挺奇怪的啊,之前周祿說要借房子,但是後來卻是嫌棄我們只借一個房間,接着你們又過來借錢買房的,還說顧北望惹了事,有人打上你們的門,要我們賠錢。以上的幾個我家裡因爲沒有錢的緣故都沒有借,現在更是不得了了,直接就說周祿被欠債的人抓走了,不拿錢贖回來就傷人。我們怎麼知道不是你們大房爲了錢而想出來的陰謀啊?主要是你們以前狼來了喊得挺多的,我們也有理由不相信。”
“姍姍,你!”周福這會兒說話了,他皺着眉頭,“姍姍這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出去問問,或者跟排骨華的人見見,我們是不是在騙人。”
周老太太也是氣得不行的樣子,看向周正明,“你看看你閨女,這是人話嗎?”
周正明:“媽,姍姍說得沒錯,大哥他們有些事做起來特別不地道。”
周程冷眼地看着周老太太,可不是嘛,平常大房沒事的時候在外面見到招呼也不會打一下,但是現在有事了,就像是哈巴狗地湊上來。
真是不要變得太快了。
周老太太跟周福臉上被說得一陣紅一陣白。
但是周老太太是個沒理也攪三分的人,緩了下繼續道:“那是他們以前做得不對,但是你們怎麼說都是親兄弟呢,打斷骨頭連着筋啊,你爸走的時候,都是希望你們兄弟以後相親相愛相互扶持的,要是他看到你們現在這個樣子都不知道多傷心呢!”
周程不由要給周老太太鼓掌了,既然把死去的丈夫也拉出來給周正明壓力。
但是周正明卻是搖搖頭,“媽,我帶是那句話,借我是會借,但只有五百。再多是沒有了,大哥他們要是借的話,就過來拿,給我寫個借據,要是嫌少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老太太看二兒子油鹽不進的樣子,真的氣出眼淚了,拍着大腿就要哭起來。
周程瞧着不對,頓時走前幾步去扶着吳秀英,嘴巴里着急地道:“媽你怎麼了?是不是腰還疼啊?哎呀,都叫你不要總是站起來了,你看看,你今天剛去過醫院回來,又得弄到,又要花好幾十呢。”
邊說着邊向吳秀英使眼色。
吳秀英也是立馬會意,嘴巴里就哎喲了聲,“我想出來勸勸媽,沒想到,哎喲,真是要命地疼!”
周老太太愣住了,看向吳秀英不滿地道:“你又在做什麼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