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拿手帕給小魚兒擦了眼淚,想着現在已經過了中午了,孩子也還沒有吃東西呢,她想着是不是先抱孩子回家,做點東西給他吃了再過來?
因爲衛生站也是在部隊,離軍屬也不遠,這回家觀察應該也不耽擱。
等護士進來的時候,讓她幫忙問問醫生。
醫生親自過來了一趟,讓她再等一會兒,因爲藥效還沒有起作用,一會兒沒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回去了。
周程點了點頭。
醫生跟她說完話之後就去看林韻的情況。
“郝醫生,林醫生看着要發燒了。”觀察着林韻情況的一名護士說道。
醫生檢查了下林韻的傷口,沒有看到滲血水的情況,讓護士在這邊留意着林韻,自個就出去準備治療方案。
這名護士,周程之前也是見過的,就是在元宵節晚會上逗小魚兒玩的楊和心。
剛纔也是她給小魚兒打的針,她對於小魚兒的受傷也是一臉心疼的樣子。
不過她沒有像林韻那樣子,對着自己是一頓的數落,還反過來安慰自己。
周程對她的印象還不錯。
這會兒小魚兒睡着睡着又哼哼起來,還在半夢半醒中,估計是因爲頭上的麻藥漸漸消失了,感覺到頭上疼,扁着嘴又要哭起來,手腳還揮舞着,周程捉過他的手,輕輕地晃着,趕緊安撫。
“小魚兒這樣看着就可憐。”楊和心忍不住又是感嘆了一句。
周程也是深有同感,也跟着嘆了一口氣。
“最怕就是在醫院裡頭看到認識的人……”楊和心嘀咕着就看了旁邊在發着燒睡了的林韻。
這倒是,周程能理解她的心情。
“……北望……北望……”
周程以爲自己幻聽了,等這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這是從林韻嘴巴里面發出來的!這是怎麼回事?
楊和心也愣住了,不過也很快反應過來,尷尬地看了周程一眼,“林、醫生她這是燒糊塗了……”說完忙俯過身去叫林韻,“韻姐、韻姐?”
林韻沒有迴應,嘴巴里還在嘀嘀咕咕着說着什麼。
楊和心也不敢動她,把聲音再加大了了分,這會兒林韻醒了,臉上呈現出不正常的紅暈,泯茫然地看着楊和心,好像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是誰,這模樣看起來嬌弱極了。
“韻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楊和心輕聲問。
林韻好一會兒才道:“我這是發燒了?”
“是啊,你剛纔還說糊話來了……”
“我說什麼了?”林韻看着她的臉色不對,就趕緊的問道。
“……”楊和心不敢往周程這會兒看,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倒是說啊。”林韻看着她這個神色更加覺得自己剛纔說了什麼。
正好這時候,醫生再次進來了,後面還跟着一個護士,推着個小推車過來,上面放了藥物跟針水。
醫生讓楊和心幫林韻打點滴。
楊和心有些心緒不寧,讓另外一名護士去打。
而周程這邊可以回去了,也沒有什麼東西要收拾的,直接着小魚兒就往外走。
走到衛生站門口的時候,楊和心追了出來,“嫂子等一下。”
周程站住腳,轉了轉身,“怎麼了?”
楊和心跑到她跟前來,“嫂子,剛纔、剛纔那,韻姐說的那些糊話,你別放在心裡,她真的是燒糊塗了,她、她以前,不是,是顧隊長以前受過傷,是韻姐幫忙看的病,他們認識,也能說上兩句話,不過也只是一般戰友間的關係,嫂子你千萬不要多想。”
周程轉回身,“我知道了。”
楊和心糾結地看着她,不知道她這是多想了呢?還是沒多想呢?
周程也不打算跟她在這兒討論這個問題,“我先回去了。”
楊和心失神地點點頭,“……小魚兒有些什麼問題,嫂子就趕緊帶他過來……”
周程點了點頭。
回到家裡,周程也沒空想其他的事情,把孩子放了下來,衣服也不敢給他換了,幫弄醒他,讓他趴着睡,自個給他淘些米熬粥。
剛把鍋架在煤氣竈上,屋門就被敲響了。
周程打開門的時候,就看到高蓮跟田順英。
“聽說小魚兒磕破了腦袋,現在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周程小聲道:“縫了針,現在睡着了。”
小魚兒放在房間裡睡,高蓮跟田順英進去看了眼,輕手輕腳地出來,也是跟楊和心一樣的心疼表情,“可憐見的,孩子真是一時看不到位都不行。”
“可不是,你家這個也是個好動的,坐不住,跟我那個一樣就愛跑,以前我家那個也是摔過不知道多少回了,還不長記性……”田順英說道,“我還說,初中那兒有個音樂老師的名額讓你去試試呢,你兒子可以放到幼兒園裡去,現在看來……”
“你也真是,還說這個。”高蓮嗔了田順英一眼,轉而跟周程道:“弟妹看看你這兒要買些什麼菜,我等會兒出去順便給你買回來。”
周程道:“不用了嫂子,家裡面還有雞蛋和青菜,現在孩子只能喝粥,其他的還不能吃。”
說了兩句話,周程想起林韻說夢話的事,“兩位嫂子你們今天早上過去看了林醫生是吧?”
“是啊,我們過去的時候她也清醒着,坐了會兒放下東西就回來了。”田順英回道,心裡面卻在想,要不是高蓮拉着,這林醫生那副冷淡的樣子,她真不想過去,真是跟江雲都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媽生的。
“她當時是清醒着的啊?”周程聽她這樣子說就微微鬆了口氣,她真怕林韻向剛纔那樣說些夢話被人聽到了,在部隊裡的名聲比外面的更甚,不管這林韻是不是對顧北望別有心思,這話一傳出去,就不容易控制了。
“嗯,清醒的,還讓我們不用過去看她,她都挺好的,我看着她臉色雖然差了些,但是說話那邊倒是挺堅強的,弟妹怎麼問起林醫生來了?”高蓮問道。
“沒有,就是小魚兒在那邊作觀察的時候正好跟她一個牀房。”周程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