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隨着高蓮去了她家裡。
說到幫忙，周程覺得也幫不上什麼忙。
就是過去湊了個熱鬧。
因爲準備過年，這會兒大夥也隱着一股子的喜氣，很多人還是覺得這過年得笑着過，要不然全年都運氣不好。
儘管平常跟人有點小矛盾，這會兒也是和樂融融的，比如周程跟田順英。
高蓮在大院裡頭，很多軍嫂之中，就像一個大姐姐一樣，和善熱情，人緣特別好，所以這會兒她家裡也是很熱鬧。
小魚兒看到屋裡這麼多的小朋友也是很高興，他性子外向，早就覺得自己一個人玩玩具一點兒意思也沒有，跟別人玩才覺得有意思。
周程看兒子像支小火箭一樣衝到了小朋友堆裡也就不管他了。
高蓮現在準備炸丸子、捏麻花等，自己做的一些年貨，家裡小朋友也特喜歡吃的。
她是北方人，做的也是北方一些特色年貨，跟周程老家那邊又是很大的不同，周程過來說是幫忙，不如說過來學習了，因爲她得高蓮她們手把手教，雖然她對於自己老家那邊的年貨製作也說不上熟練，但也能看過‘豬跑’，不用教也能做出來，但是現在在這兒就不行了。
然後七八個婦女圍在一個大圓桌，邊幹着活邊聊着天。
有人問周程，“弟妹是不是準備回老家過年？”
周程搖了搖頭，“現在還不知道，現在要等孩子爸回來才知道。”
儘管如此，好幾個還是對周程表達了羨慕，也至此打開了這回家的話題。
“說起來我也有三四年沒有回家了，過來的時候還覺得這邊再窮也不會比老家那窮，現在是覺得好很多了，但是這會兒倒是想起了爸媽，平常也有寫信和打電話，但是終究是看不到人，上回我媽在外面摔了一跤，把腿摔折了，好幾個月沒下得來牀，我都沒能回去看看……還有我家弟弟……”
“我倒是去年回去了一趟，我妹結婚，回去看她去了，只是也沒有呆幾天，因爲孩子爸假期到了，急忙忙地又趕了回來，那些同學還說出來跟我聚聚，也沒有那個時間，還是挺遺憾的……”
“我也想着等孩子再大一點就回去，就算我家男人沒有假期陪我回去，我自己也能走一趟……”
然後楊和心就問起周程來，“嫂子你們回去是回哪兒呢？”
周程看了她一眼，衛生站那邊也算是放假了，雖然還有人值班，但是相較於平時，醫生跟護士們閒暇的時間也多了起來，所以這會兒楊和心也跟着出來竄門。
周程：“當然是回老家。”
楊和心又是問，“嫂子你是說南方那邊嗎？”
周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難道她還有另外一個老家嗎？
“顧隊長跟周程都是一個地方過來的，他們回去也不用另外商量先去誰家了。”高蓮替周程回答。
楊和心點點頭，但卻是笑道：“我看着顧隊長像北方人多一點。”
她這話得到了田順英的大力認可，“我也覺得呢，都說他們南方那邊的男人沒有北方那麼高大，顧隊長卻是長得很高大，說話也沒有南方那邊的口音，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爲他是跟我們差不多的地方過來的呢。”
周程笑笑，顧北望還真說不定是北方的，他媽帶他過來的時候也是說從北方過來的，說的話跟他們那邊是完全不同的。
“管他是南方還是北方，咱們都在一個大院裡就是緣分。”高蓮笑道。
楊和心笑着應是，看了周程一眼，“嫂子孃家跟顧隊長家是同一個城市嗎？近不近的？”
周程過來部隊的時候，那會兒周正明吳秀英也一塊，在這裡好幾個軍嫂是知道的，都知道顧北望夫妻是跟女方父母一塊生活，男方那邊的父母都不在了，所以也不存在近不近了。
高蓮笑道：“他們兩家以前是同一個職工大院的，你說近不近？”
楊和心哎呀了一聲，“那顧隊長跟周程嫂子還是青梅竹馬了？怪不得感情這麼好。”
還是高蓮替周程回道：“可不是嘛，感情好着呢，我還聽北望說過，他跟周程還沒有結婚的時候，兩家人都當對方的孩子是自己的孩子一樣，所以不管人家小夫妻的感情，就是兩家父母的感情也好呢。”
周程聽着就驚訝了下，顧北望還跟人說起自家的情況？
楊和心又是跟周程感嘆道：“看來顧隊長跟周程嫂子那是天生註定的緣分。”
周程微微一笑，可能是吧。
“說起來北望好像幾年沒回去過年了？你們到時候回去挺多親戚要走吧？”高蓮問起周程來。
楊和心也比較好奇的樣子，轉過臉來周程。
周程點點頭，“有幾家親近的要走一走。”也只是吳秀英孃家那邊的兄弟姐妹，至於周正明這邊的還不知道，可能周杏珍那兒也去一下吧，其他堂的就不去的。
“那你們回去幾天應該走不完了？”高蓮又是問道。
周程笑道：“也沒幾家，我外婆和我大姨那兒，跟我爸妹妹那兒，應該就這三家，兩天能安排過來了。”
要是難得回去幾天就全安排走親戚，那這假期過得也挺虧的。
“哎喲，這麼少啊。”桌上的其他軍嫂就很驚訝，“要是我家的話，我孃家要走，我婆婆娘家也要走，接着我公公的一些兄弟姐妹，要是認真起來初一到十五都不夠用的，不過我們上回回去就沒有這麼麻煩，索性讓他們這些人全部來了我們家裡吃頓飯就算了。”
然後大家也都說起自家親戚來。
楊和心卻是驚訝地問周程，“嫂子，顧隊長家裡親戚都挺遠的嗎？”
周程轉了轉頭，也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這問題別說是她了，就是顧北望也應該回答不出來了，所以就道：“他們家裡幾代單傳，他那邊沒有什麼親戚。”
楊和心更是驚訝了，看着周程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周程默默地收回了投在楊和心身上的目光，把手上做好了的麻花放在旁邊的托盤上，心裡面卻是想，這楊和心是單純的好奇，還是想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