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順英拉了她一下,笑道:“弟妹不急。”
周程看了看她身邊的孩子,也是瞭然了,這孩子此時已經掙脫了田順英的手,跑進了屋裡,跟小魚兒玩起玩具來了,她就笑道:“也行,不急,讓孩子在這玩兒吧。”正好小魚兒剛纔鬧着要出去玩,現在有個伴跟他一起,估計也不會鬧着出去了。
田順英笑着點了點頭,跟周程走進屋裡,一邊道:“早上這孩子有些肚子痛沒去幼兒園,在家裡煩着我,剛纔睡了一會兒,聽到外面的吵架聲就醒了,再回去躺的時候就沒睡着,我家那小子鬧着要吃炸肉丸,這玩意我也沒怎麼弄過,我聽人家說拿大漏勺來弄容易一點,我就想到你這兒來了,那玩意晚點再弄也行。”
周程去給她倒水,“嫂子,家裡面也沒有什麼喝的,蜂蜜水還是花茶?”
田順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擺了擺手,“我們這些人哪有啥講究的,其實也不用倒了,你坐下,咱們說說話。”
周程下次給她倒了杯花茶,給她孩子小巖倒了一杯蜂蜜水,“嫂子嚐嚐這茶,這是從我老家那邊帶過來的,口味比較清淡,聽說女人喝了這個對皮膚好,不過是不是這樣,我也沒有驗證過,不過喝着對喉嚨挺舒服的,也解膩,蜂蜜水甜一點就給孩子喝吧,小孩子應該會喜歡喝甜的。”
“哎喲。”田順英把茶接了過來,聽周程說對皮膚好,眼睛就亮了起來,“還對皮膚好啊?我還真沒有喝過呢,怪不得你的皮膚這麼好!你們那兒的人是不是經常喝這些茶的呀?”
周程笑着搖頭,“是我媽挺喜歡喝的,她影響到了我,我偶爾也會喝一點,我平常都是喝溫開水多一點。我們那兒是挺喜歡喝茶的,只是這些花茶比較少人喝,他們那些男的就喜歡喝清茶。”
說到皮膚好不好,她覺得這多是遺傳的,吳秀英就是皮膚白皙細膩光滑。
田順英喝了一口,就道:“香香涼涼的,很好喝呢,還是你們那的人比較會吃喝,我們這些啥都不懂,有吃的就吃有喝的就喝,也不知道好不好對哪方面好……”
“我也不知道啊,不過現在是自己當家了,想吃什麼就買什麼,也不講究了。”周程笑笑。
田順英看着她就哈哈地笑起來,瞬間覺得這位城市裡來的弟妹挺好相處的,周程家裡面的情況,這些天多少也瞭解了一些,她是城裡雙職工的孩子,也是獨生女,怕也是家裡面嬌養大的,估計脾氣性情會比較嬌蠻,現在看着還好,也沒有那種情況呀。
“也是,現在結婚了,男人負責掙錢,我們女人負責管錢,想買啥就買啥。”
兩個女人坐在沙發上說着話,倆孩子坐在地板上玩着玩具,小魚兒的玩具挺多的,之前在家裡帶過來的玩具在旅館那裡被偷了,之後陸陸續續的又重新買了一些,差不多把以前的那些玩具都補了回來,現在鋪在地上差不多有四五平方面積的玩具。
現在兩個孩子一起玩,選擇多了,周程要引導了一下,他們也能和平共處,合作着一起拼積木。
田順英看看那玩具的時候還說:“……你們也真是疼孩子,買了這麼多的玩具,錢都花了不少吧?”
周程點了點頭,“有玩具玩着,在家裡面也不用總是搞破壞。”
千萬不要懷疑男孩子的破壞力,小魚兒小時候看着還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之前完全不是自己一個人帶,所以沒那麼感覺得到。現在自己一個人帶了,才發現他真的是個非常頑皮的小孩。
要是家裡面沒有吸引到他的東西,那還不把桌桌椅椅都給拆了。
田順英現在有些羨慕地嘆了一句,“怪不得那些新兵擠破腦袋都想進顧隊長的隊裡,那福利津貼好啊。”
周程微愣,田勝英的丈夫是正營級,福利津貼也不算低,也不知道她怎麼會羨慕自己來?自己也嗔了她一眼,“嫂子,都是軍人,哪差得了多少去?要是讓我選擇的話,我還想選個沒那麼大危險的呢。”誰不知道顧北望隊裡接的都是危險任務,她也是前幾天才從高蓮那兒知道,他們幾乎每次出去接任務都要先寫好遺囑。
她這話一說,田順英也是回過神來,訕笑道,“那也是。”
之後換了個話題,田順英也想起了自己過來想說的八卦,“弟妹,剛纔有沒有聽到下面有人在吵架?”
周程看了她一眼,“隱約聽到些,嫂子知道怎麼了嗎?”
“是三營那邊的朱愛芹,說她家的孩子從幼兒園回來又吐又瀉的,那孩子說是金豔紅給他吃了好像是糖果的東西,就鬧上來了……金豔紅這班也沒上多久呢,要是這事鬧着,估計要上不成了,到時候那空缺空出來,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田順英說到後面還壓低了下聲音,帶着一股子似是而是的暗示。
周程失笑,“反正我是做不了了。”
田順英看她這樣子說也笑了,“你家小魚兒還小,還離不開人,而且就算你想做,估計你家的顧隊長也捨不得你做吧?”
舍不捨得周程不知道,反正她是做不來了。
田順英也微嘆,有些可惜的樣子,“我倒是想做,只是哪輪得上我?我上回就去試過一回,人家又要考知識又要考那唱歌跳舞,字是認識幾個,但是後面那啥跳舞就做不來了。”
部隊裡頭,有工作的軍嫂也只是小部分人,很多都是帶着孩子。
雖然有男人掙着家用,但是很多也不只是養自己一家人,還得往父母那邊寄錢什麼的,很多也是計劃着來花,所以要是部隊這邊有工作安排的話,當然是掙着也要過一份工作了。
田順英之前在部隊裡頭的一個食堂裡幫忙做過飯,只是後來帶不了孩子,也就沒做了,現在孩子也上幼兒園了,所以她打算再次找份工作來做。
第二百一十四 目的
周程有點不確定她過來跟自己說這個的意思,也只能作一副傾聽的模樣。
田順英看了周程一眼,然後問道:“弟妹,之前你家孩子都是你父母幫忙帶的是嗎?”
“是我父母帶的啊。”
“你那時候在上班吧?”
周程想着沒上班之前的自己那是還在折騰着要上學的事,作着不切實際的的想法,但在外人面前還是要面子地點了點頭。
“現在突然間過了這裡來,沒有上班,專門在家帶着孩子挺不習慣吧?”田順英又是問。
周程笑笑,“還好,其實之前我都忽略了孩子很多,現在看他一天天成長也是很不一樣的體驗,另一種享受吧,要是以後錯過了,就回不來了。”
田順英沒想她這樣子說,就愣了一下,“我還以爲你年輕,帶孩子會覺得比較煩呢。”
“誰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會的呀?畢竟那是自己的孩子。”
田順英點了點頭,“話是這樣子說,聽話的時候確實是感覺很滿足,但是不聽話的時候真恨不得把他重新塞進肚子裡去。現在送他去幼兒園了,早晚接送,這樣子感覺輕鬆多了,要是再有一份工作的話就好了,這樣哪兒都不耽誤,弟妹你說是不是呀?”
周程笑笑。
田順英看着她,“弟妹,小魚兒現在雖然是還小,可能你也不放心讓他去幼兒園,可是等他再過半年,到了兩歲,那時候大部分的孩子都去了幼兒園,他沒有伴兒玩了,你們也要送去吧?”
周程還沒有想到這麼長遠呢,“到時候再說吧。”
田順英不贊同地看了她一眼,“瞧瞧,咋沒有個計劃呢?就算兩歲不上,過一年也要上吧?到時候孩子上了幼兒園,你在家裡面也就沒有事情了,那時候你難道不想出去找份工作?”
“嫂子,現在還真不知道。”周程不知道她到底要說什麼,所以也不順着她的話說下去。
田順英就嘆了一口氣,有些殷切的看着周程,“弟妹,你看要是我們提一提意見怎麼樣?去政治部那兒,你現在雖然還沒上班,但是也要爲自己以後做打算。現在zf那邊提供出來的工作不多,可我們的軍嫂卻是有那麼多,弄得有些有工作有些沒有工作,其實大家也差不到哪兒去……”
周程有些驚訝的看了她一眼,原來她是這個目的。
“嫂子,你只對我一個人說了這事嗎?”
田順英拍了拍她的手背,帶着安撫狀的語氣道:“也不是,平常在一塊說話的好些軍嫂也多是沒有工作,大家也挺有這個想法的,今天過來你這兒借東西,我就順便叫你一道,怎麼樣?這事情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不是過去鬧事,就是反應一下情況,還有表達出我們這些軍屬的想法。”
這事情哪是這麼簡單的?到時候要是個別沒有控制住情緒的話,就很可能演練成鬧事了,最後的結果還會影響到自家的男人。
所以周程是不太看好的,也不知道這田順英是過來拉墊背的,還是拉領頭羊?
“嫂子這事我剛來沒多久也不太清楚,也不知道他們男人是個什麼樣的想法?等我家的回來,我問一下他,到時候再給嫂子話。對了,嫂子不知道有沒有問過孫營長?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想法?”
田順英聽她這樣子說,臉上就頓了頓,看着周程做着爲難的樣子,過了會兒才道:“我家的沒什麼意見,沒看出來,弟妹挺聽顧隊長的。”
周程笑了笑,“不懂的事情當然要問他了,他要是有不明白的事情也會問到我,誰懂就聽誰的。”
這對話就告一段落了,田順英坐了會兒就帶孩子回家了。
周程把他們送走了之後,就跟小魚兒一起把地上的玩具收拾起來。
等太陽沒那麼曬的時候就帶小魚兒下樓子去玩玩,順便去菜地摘把菜回來。
吳秀英之前在菜地上種的菜長起來了,除了時令蔬菜之外還有瓜角,她那平常隔一天也過去澆澆水,雖然長勢不是很好,但是也夠吃了。
過去摘菜的時候碰上了金豔紅,她也是來摘菜的。
兩人打了招呼,說了兩句話,金豔紅就主動提起她工作上的事來,“……今天的吵架,你應該也聽到了吧?那事情真的挺氣的,我沒有亂給東西孩子吃,我又不是傻,好好地亂給孩子吃東西,我又不是沒有孩子,要是吃壞了,我根本就負擔不起的,這個道理誰都懂啊……那個朱愛芹現在就咬着我不放了,把孩子叫過來問的時候,那孩子也根本就說不清楚,現在這事情弄得,我就擔心我那工作會沒了……這好不容易……”
周程看着她一臉沮喪的神色,就安慰了她兩句,“別想這麼多了,交給營裡去查吧。”
金豔紅嘆了一口氣,看着周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問道:“弟妹,你應該相信我的吧?”
周程點了點頭,“你說的挺有道理的,你看去找孩子家長好好談談,這事情最好是你們兩家和平解決了,這也是營裡希望看到的。”
金豔紅雖然愛八卦了點,或許還有自己的一些小心思,但是對比起田順英,她又顯得直率多了,周程在這邊個來月,平常跟她聊的天也比較多的,雖然可能不是那麼談心的那種。
金豔紅眼睛微亮,“周程你說得對,我這就回去。”
看着她一陣風走了,周程就有些錯愕了,這麼淺顯的道理,也是大家平常慣常的做法吧?還能讓她這麼驚喜?
周程在自己菜地裡摘了兩個番茄,一把比較老的地瓜葉,拉過孩子就要回家了。
繞出家屬樓的時候,就看到顧北望大步往家裡走。
與此同時,顧北望也看了過來,步伐自然也就往她這方向過來了。
“顧北望你下班啦。”
顧北望笑着點頭,幫她牽過孩子,“今天的事情提前弄好了。”
“小魚兒叫爸爸呀。”周程提醒着小魚兒。
顧北望把他抱起來的時候才得了一句‘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