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臉上一頓，跟着臉色變了。
顧北望看過她這個模樣就趕緊道：“姍姍，你彆着緊，這也是我的一個猜測，你要是真不放心的話，可以打個電話回去，問問情況，或者發個電報回去給遊老師，勸着些。”
周程點點頭，“那我去打電話了。”
顧北望看着她轉身又出了去，一下子就沒了影兒，知道她也是着急了。
等小王進來的時候，顧北望讓他給自已往容城那邊拍了個電報。
周程再次給在賀加禮打了電話，問過遊老師的情況，開始的時候賀加禮還有些猶豫，之後就把事情說了。
“……遊老師倒是清醒了過來，對於自己將要面臨的情況比較想不開，情緒抵抗……聽到她情況的學生很多都去看她了，雖然沒有見到她，現在這個情況，醫生也不讓其他人進去，只是她家人想着能讓她求生慾望強些就跟她說了哪些學生過來看她了，遊老師聽過之後卻是無意中提了下你的名字……她家裡人就覺得你在遊老師心目中的位置挺重的，所以就輾轉找到了我這兒，看我能不能聯繫到你，問你回來了沒，要是回來的話，可不可以去看看遊老師……”因爲他知道這是周程很看重的老師，所以對於遊老師家人找上門的時候，他就把遊老師的情況打聽得很清楚，這會兒說起來也是比較詳細。
周程心酸地聽完這一段，眼淚也抑制不住涌了出來，遊老師是一個非常負責任的老師，自己從進少年宮就是她教的，一直到自己結婚，她對自己的期望也是最高的，覺得她是有能力站在最高的舞臺上，遊老師不止一次說過，她是她資質最好的學生，哪想到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展翅高飛就選擇了結婚生子？所以遊老師對於她的遺憾可想而知，現在周程對於賀加禮上一回的電話竟然沒說起遊老師這事來，她是有些抱怨的，“……你前一個電話怎麼不跟我說？”
“姍姍，抱歉。”賀加禮嘆了一口氣，“聽到顧北望也住了院，我哪好開這個口？這不是讓你爲難嗎？”
周程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怨道：“這兩者的情況一樣嗎？現在顧北望病情穩定，而遊老師那邊不穩定，要真是遊老師有些什麼想不開的，你讓我以後怎麼能心安？”
雖然知道賀加禮也是好心，要不是他，自己還不知道遊老師的事呢，但就是忍不住。
“那姍姍，你要回來嗎？”賀加禮問道。
周程點點頭，想到這會兒是在打着電話，就說道：“嗯，我想回去一趟，我想看看她。”
顧北望這邊情況穩定，而且有領導有戰士幫忙看顧着，再不濟也有自己的父母看着，也沒有多大的問題，遊老師要是不回去，她怎麼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跟賀加禮說過了自己的意思之後，還拜託他，“把我回去的消息告訴遊老師，一定要等我回去，我坐飛機回去很快的。”
賀加禮那邊答應了。
周程掛了電話，決定了這事，就得趕緊回去了，她再是回了一趟顧北望的病房。
顧北望正在小王的幫助坐起來待會兒，就看到她進來，就問，“姍姍，怎麼樣了？”
周程想着自己要回去，這會兒面對他關心的樣子，就嘆了一口氣，“我打算回去一趟。”
顧北望臉上微微泛起了驚訝，“姍姍，遊老師那裡怎麼樣了？你給誰打電話了？那邊是怎麼說的？”
他問着也顧不上喝水了。
小王看他們夫妻有話要說，也沒有再待在病房裡，就走了出去。
周程把賀加禮說的話大概跟他說了說，最後再次堅定了自己的決心，“我不回去的話真不對不起這些年遊老師對我栽培。”
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一件事，顧北望卻是有些不太放心她一個人回去，“讓爸媽跟你一塊回去吧？”
周程沒同意，就算她同意，周正明他們也不會同意的。
“你不用擔心，我打算坐飛機回去，首都有直達咱們省城的飛機，到了省城我再坐車回容城也是很方便的。”
周程說完之後又是看了顧北望一眼，“別想支使我爸媽離開，你的事我讓人幫忙看着呢，等我回來我想看到個結果。”
顧北望頗爲無奈的樣子，但也保證下來。
顧北望縱然是不太放心，但是也阻止不了周程，周程當天就把明天的飛機票訂了下來。
周正明吳秀英對於她要回去也沒有反對，囑咐她自己一個人小心些。
從飛機確實是非常快，但是除卻等機時間，回到省城也只是下午一點鐘，出了機場找了個公共電話亭給遊老師的兒子打了個電話，這個電話是賀加禮提供的，知道遊老師這會兒已經轉到了省城來，然後她就就馬不停蹄地去看醫院望遊老師。
遊老師轉到了省城這邊，情況好像也沒有這麼嚴峻了，因爲遊老師對於截肢的抵抗，省城醫院倒是說不用截肢，研究出了另一種方案，但還是要做手術。
周程到的時候，遊老師的手術還沒有結束。
她就跟遊老師的家人在門口等着。
沒等多久，她的傳呼機響了起來，想着自己到了省城還沒有給父母他們打平安呢，這通電話就是周正明打過來的，她就出醫院去給周正明回電話。
周正明在電話裡頭問起她這邊的情況，周程覺得也算是個好消息，遊老師不用截肢了。
周正明那邊聽着也有些無奈的樣子，不過也沒有說什麼，讓她自己照顧好自己。
跟周正明掛了電話之後，周程又是給賀加禮打了個電話，也給他報了個平安。
電話裡頭的賀加禮卻是道：“我今天正好出了省城，晚上一塊吃個飯？”
周程：“現在遊老師這邊還不知道手術怎麼樣呢，吃飯這些事我不能答應啊。”
“那你中午吃過飯沒？”
“沒……”在飛機上吃了幾口乾糧，這會兒倒是沒怎麼覺得餓。
“在哪兒醫院呢？”賀加禮又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