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周田的話,兩個人都沒什麼心思再多吃,喝了一碗熱湯,便告別了周田。
臨近北坡的時候,羅旭東停下來,看着前方微微出神,隨後對貝思甜笑道:“我們在這裡分別吧。”
貝思甜轉頭看着他,不知道他的身份還好,如今知道了,她無法想象他說出這話時的心情。
眼看着過了北坡就能到家,他卻不得不停住腳步。
“嗯。”貝思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羅旭東走了,走的乾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貝思甜看着他寬闊的背影出神。
良久,她輕輕嘆了口氣,“走吧壯壯。”
在羅旭東回來之前,她會將這個家打點的很好,然後交到他的手上。
這一次給羅安國採摘草藥,卻有了意外的收穫。
貝思甜回到家的時候,秦氏正坐在院子裡摘菜,一聽見門響她便站起來,看見是貝思甜的身影,她一顆心終於落回胸腔裡。
“怎麼去了這麼久!”秦氏放心之後,便有些生氣,這幾天她擔心的茶不思飯不想的,生怕有個什麼意外。
“春天草藥不好採,所以走的遠了些。”貝思甜笑道。
秦氏知道她是個愛乾淨的人,這幾天都沒有好好洗澡,身上肯定很難受,她忙放下手裡的活兒,進屋給她燒熱水去了。
貝思甜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心中那一點猶豫便也沒有了,羅旭東的事情暫時不能告訴他們,好在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他們已經從悲傷當中走了出來。
貝思甜看了看羅安國的腿,休息了一下午,便開始制符,她已經囑咐過秦氏等人,她‘配藥’的時候不能打擾她,因此便有了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
這次因爲有了各種草藥的搭配,貝思甜的符水會比之前的有效,不過刺激也會越大。
羅安國現在腿上有了感覺,已經可以感覺到絲絲麻麻的感覺,他不驚反喜,這感覺越是強烈越好。
羅安國自從能夠自己邁出第一步之後,便很是積極主動的要求康復運動,如今他自己可以試着邁出三四步,進步非常大。
“這一個星期的刺激都會比較強烈,如果身上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時和我說。”貝思甜叮囑道。
羅安國認真地聽着她的話,他知道這孩子從來不說沒用的,但凡說出口的,都是有用的。
如同貝思甜所說的,這一個星期的藥,不論是喝的,還是貼的,感覺都非常強烈。
這感覺有時候來源於五臟六腑,有時候也會在腿上,不過到現在爲止,還沒有出現不舒服的狀況。
貝思甜知道這是因爲羅安國的身體沒有出現斥符想象,這讓她大大鬆了口氣。
這邊貝思甜努力治療着羅安國的腿,在吳嶽凱的四合院中,他的主治大夫終於來了。
李學軍告狀似的將吳嶽凱亂用藥的行爲告訴了這個主治大夫。
“陶大夫,您說老首長是不是亂來?”李學軍希望陶懷林能夠說一說老首長,現在老首長也就能夠聽一聽他的話了。
陶懷林寬眉大眼四方臉,面上沒什麼多餘的神情,聽着李學軍在一旁嘰嘰喳喳地說着話,既不打斷也不接話。
李學軍似乎已經習慣了,自己可以不間斷地說下去。
“陶大夫,你快看看這膏藥,到底有沒有問題,能不能用?”李學軍在一旁問道。
“就你最鬧騰,還不趕緊出去倒杯水。”吳嶽凱呵斥一聲。
李學軍幾乎是條件反射,挺胸擡頭應了聲‘是’,隨即又耷拉下肩膀,轉身出去倒水了。
李學軍一出去,屋子裡邊就安靜下來,陶懷林認真地看着那膏藥,偶爾湊到鼻前聞一聞。
“陶醫生,這藥我用着十分管用,只要貼上不出十分鐘就會見效,而且連續用三貼,效果能夠持續一個星期。”吳嶽凱說出自己的感受。
陶懷林雖然聽李學軍說了,但是卻不是那麼相信,可吳嶽凱說了,他卻不得不信。
“一點不疼了?”陶懷林的聲音低沉帶着沙啞。
“不疼了,而且沒有僵硬的感覺,幾乎和正常腿一樣!”吳嶽凱道。
這也是爲什麼他如此推崇這膏藥的原因,即便真的有什麼副作用,不是太嚴重的,他還是會用。
陶懷林點點頭,這膏藥中的中草藥搭配的十分巧妙,雖然膏藥有些粗糙,但是從這嫺熟的手法上來看,絕對不是新手,很有可能是個非常有經驗的大夫。
這些草藥都是他熟知的,可就是因爲熟知,他才奇怪,這些草藥搭配在一起,絕對比一般的膏藥要管用,可是再管用,也不可能像吳嶽凱說的那般,像是正常腿一樣,可以保持一個星期!
這裡邊,要不是吳嶽凱說謊了,要不就是這膏藥裡還有他沒有發現的物質。
這兩種可能性都非常低。
吳嶽凱可是師長,不可能會在這方面誇大其詞,這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另外,他對自己的判斷也非常有信心。
陶懷林原本是想帶走一片膏藥深入瞭解一下的,可是吳嶽凱一臉不捨的表情,不說行,也不說不行,讓陶懷林不自覺地便將膏藥放下了。
陶懷林是想見一見那個製作膏藥的醫生的,不過吳嶽凱說,那姑娘有些日子沒來了,他又不知道人家在哪,所以沒法把人叫過來。
陶懷林很忙,他的預約已經排到三個星期之後了,自然的,他是不可能等着貝思甜的。
來都來了,陶懷林自然是爲吳嶽凱配藥之後再走了。
吳嶽凱忙讓人帶着他去了角落裡的一間屋子裡,門口有兩個軍人守着,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陶懷林進去大概二十分鐘之後,從裡邊端着一杯清水走了出來,來到吳嶽凱的書房,遞給他讓他喝下。
吳嶽凱早就習慣了,接過來咕咚咕咚便喝了寫下去,他這樣的身體,現在只有陶懷林的藥有作用。
可是陶懷林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時時刻刻陪在他身邊的,即便他是師長。
看着吳嶽凱喝下那杯清水,陶懷林就拎着他的小箱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