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肺炎。”貝思甜開了口。
楊五郎心裡一緊。
“病毒性肺炎。”貝思甜補充了一句。
楊五郎聽到後的話面色凝重起來。
以現在的醫療條件,肺炎本身就不好治,如果還是病毒性肺炎……不但不好治,還傳染!
前段時間楊五郎去進藥的時候就聽說,最近醫院和衛生所住進去好多類似的病人,被確診病毒性肺炎的,十個裡邊有七個都死了!
“啥肺炎?”郭氏在一旁接口問道。
楊五郎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說是一種不太好的病。
郭氏一聽不太好的病,臉色就不好看了,她孫子不過就是發個燒,怎麼就是啥不太好的病了。
楊五郎一看還能不知道她想什麼,農村就忌諱別人說不好,好像說了就真的不好了一樣,不說好像就會沒事似的。
老兩口不愛聽這話,一點不着急,楊五郎卻是着急了,這孩子這麼耽誤下去肯定不行,該怎麼說服二老送孩子去醫院呢。
並不是他忘了有貝思甜在,而是這種病怕是她也沒辦法治。
“先把窗戶打開吧。”貝思甜說道。
進來之所以會有悶濁的味道,是因爲他們這是給孩子捂汗呢!
病毒性肺炎分很多種,有些是有極強的傳染性,吸入性氣體,飛沫傳染,現在室內如此閉塞,體質弱的很容易被傳染上。
楊五郎也想起了這一點,脫了鞋上炕就把窗戶支起來了,老兩口一看就急了。
“五郎你幹啥!還不趕緊合上,孩子要是再着涼了怎麼辦!”郭氏瞪着眼睛說道。
老郭也呵斥着,一句話沒說完,接連咳嗦好幾聲。
貝思甜不禁看了他一眼。
郭氏上了炕就把窗戶給合上了,然後生氣地推着楊五郎下炕。
楊五郎無奈,還能跟郭氏較勁是怎麼着,下了炕他就看着貝思甜,希望她能讓老兩口明白明白。
“去去去,你們趕緊走吧,說些啥東西我們也聽不懂,五郎你要是這樣,我們寧願去鄰村找大夫,哪有孩子發着燒你開窗戶的!”郭氏氣道。
“可不是……咳咳咳,可不能這樣,五郎我們這麼信任你……咳咳咳,挺大人了你咋能聽小丫頭的!”老郭說的越急,咳嗽的越是厲害。
“老頭子說的是,你與其在這說這說那,不如給你叔拿點止咳的藥餅兒!”郭氏沒好氣地說道。
“止咳藥不管用的。”貝思甜忽然開口,“郭爺爺被傳染了。”
楊五郎聽的一驚,忙看過去,“叔有沒有發燒?”
“發啥燒發啥燒,老頭子好着呢,我這是抽菸抽得咳嗽!淨跟那胡說八道!”老郭不高興地說道。
這小丫頭不但咒他孫子,還咒他!
歲數大了,就怕人說不好!
“行了行了,你們趕緊走吧,老頭子……咳咳咳,還要歇着呢!”老郭輩分大,說轟人就轟人。
兩個人哪裡會和兩個老人爭執,力氣都不敢用大了,就這麼被郭氏給推了出來。
站在門口,楊五郎愁眉苦臉的,除了擔心郭明陽,還擔心這病傳染開來可怎麼辦。
楊五郎一開始聽見傳聞沒太當回事,覺得離自己遠着呢,沒想到村裡頭就有人染了這種病,偏偏染病的人家還不懂,一旦蔓延開來,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小甜兒,咱們得想個辦法!”楊五郎雖然明白貝思甜知道這病的嚴重性,可是還是將自己的所聞都說了。
“那些被確診爲病毒性肺炎的,十個裡邊死了七個,這是前段日子鎮上的衛生所的事情,我剛開始還沒怎麼重視,沒想到這就蔓延到身邊了!”
貝思甜哪裡會不知道這病的厲害,上輩子她便遇到過這種病疫,雖然沒有瘟疫那麼可怕,可是卻也弄得人心惶惶,一般的大夫根本治不了,御醫連門都不出,就緊守皇宮,最後不得已,還是師父發出了話,希望各地玄醫能夠廣施援手。
師父在玄醫當中很有些威望,他開了口,便又不少隱退的老玄醫出來,可玄醫數量太少,那一次病疫雖然控制住了,卻也死了很多的人!
這個世界的醫學雖然發達了很多,但是對上這種病疫,也是很麻煩的。
貝思甜對這個世界的醫學水平了解的不多,不知道面對這種病疫這裡的人會如何防備。
“我們去找郭家老大!”貝思甜說道。
楊五郎一聽眼睛便亮了起來,郭建業是個明白人,跟他說肯定行。
郭建業的家離這裡不遠,就隔了一條村道,楊五郎二人去的時候,郭建業沒在家,建業媳婦說他進山了。
楊五郎頓時苦笑起來,屋漏偏逢連夜雨,村裡的獵戶一進山,怎麼也要一兩天的時間,他等的了,郭明陽等不了!
“昨天去的,估計晚上之前能回來。”建業媳婦不知道他們來幹啥的,補充了一句。
“哎呦我說姐姐,你說話別大喘氣行不!”楊五郎一捂額頭。
“到底咋的啦,火燒火燎的!”建業媳婦伸手在圍裙上摸了摸手,準備給二人倒杯水。
“別倒了別倒了,我們這就走,要是建業回來讓他去羅二家,人命關天的事情,要是耽誤了,小陽就沒命了!”楊五郎說道。
建業媳婦一聽臉上變了顏色,連說沒問題。
離開郭建業家,貝思甜一路都沒有說話,楊五郎也是愁眉苦臉的,他以前聽說過,有些病疫要是嚴重了,一個村的人都可能會沒命!
他現在都有心讓老婆孩子先去躲一躲。
“楊叔,我給你一副藥,你讓家裡人都喝下。”貝思甜忽然說道。
楊五郎一聽大喜,“行行,小甜兒的藥最管用了!”
貝思甜進了門,讓楊五郎去東屋坐一坐,將事情說給羅安國和秦氏,便獨自一個人去了西屋。
病毒性肺炎不是沒辦法治,只是需要耗費的精氣神太大,大範圍施藥的話,她根本吃不消,治療羅安國腿的事情也會停滯下來,偏偏現在是不能停下來的。
貝思甜點靈成符,很快便化成符水,將四個小罐子交給楊五郎的時候,囑咐他不要兌水,就這麼喝下去。
楊五郎不再耽擱,先把這藥給家裡人喝下再說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