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思甜聽到馬三槍的話手裡的筆一頓,隨即又繼續寫起來,一旁的秦豐旺感到驚奇,問道:“還有這樣的事情,清水怎麼能算作藥呢?難不成是喝的西藥?”
西藥一般這種清水狀的,通常也都是注射的,沒有直接喝的。
“可不就是,當時我那個出洋相啊,簡直都看傻眼了,一共兩個大夫,都是戰地大夫,好像還是夫妻,反正歲數也不小了,平時話都不說,總是冷着一張臉,反正我是不待見,後來我真的佩服他們,他們治療我們這些退下來的傷兵,三天三夜不合眼都是常事,那時候我都怕他們熬出毛病!那之後我就再也不沒有一點成見了,雖然人冷了一點,可是熱心腸啊!”
馬三槍每每說起當兵時候的事情都會意氣風發,好像重新回到了那個艱苦抗戰的年代,扛着槍桿子衝鋒陷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倒在血泊當中。
秦豐旺雖然驚奇馬三槍說的話,不過也就是驚奇,心裡有些不大相信,人都愛誇大其詞,當時不定是怎麼回事呢,或許是馬三槍不懂,纔會如此來形容。
有些事以訛傳訛,和一開始的事實會出入很大,所以秦豐旺權當是熱鬧聽。
貝思甜這時候笑着說道:“這麼厲害的人物,馬老先生知道叫什麼名字嗎?”
馬三槍想了想搖搖頭,“不記得了,我當時就在醫務室躺了一天,後來就繼續扛槍上戰場了,不過我有一個戰友知道,因爲他就是親自被這對老夫婦救的,我那老戰友也是命大,一槍打中胸口,聽說距離心臟就那麼的一丁點,換成別的大夫估計就沒救了,那老大夫就愣是把子彈取出來了,不但取出來了,還沒讓我那戰友因此落下什麼大毛病!”
他話裡話外特別推崇這對老夫妻,倒也沒別的意思,都是話趕話說到這裡了,聚在一起誰不會說點奇聞異事的。
“那對老夫妻也不知道活着沒有。”貝思甜說道。
馬三槍聞言失笑,“怎麼可能還活着,我當時纔多大,還不到二十歲,那時候那一堆夫妻怕是已經六十多歲了,要是活到現在還不成了老妖怪了!”
貝思甜聽到他說就知道那對老夫妻是玄醫,沒想到還能在其他地方聽到玄醫的消息,看來玄醫並沒有消沉,還積極的參加了民族解放運動。
玄醫的壽命普遍都比較長,她的師父活到了一百二十歲,即便是離開的前兩個月,他的身體也沒什麼大毛病,師父是壽歸正寢。
“馬老先生多說一說吧,我就對這些奇聞異事感興趣,以前從纏着家裡人給我將鬼故事呢。”貝思甜故作一副感興趣的樣子。
馬三槍要說文化沒多少,只能勉強寫自己的名字,還是在打仗的時候強化教育,讓教導員強制着學會的,要不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
他是個老革命,有愛跟小一輩的人說自己那時候的故事,喜歡被小被人崇拜,因此貝思甜一問,他也來了興趣,就算是貝思甜的方子都寫完了,也沒有要去抓藥的意思。
“這怎麼能和鬼故事比呢,這可都是真的,有機會我帶你去見一見我那老戰友!”馬三槍說道。
貝思甜要的就是他這句話,現在只要關於玄醫的事情她都要了解,不管是什麼時候的,說不定哪天就能找到線索呢。
下了班,貝思甜立刻就回到小院,羅旭東找了幾個人,兩個就守在院子裡,還有幾個在周圍轉悠,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出現。
雖然這些人並非專業的,但是盯梢這種事情駕輕就熟,不會出問題的。
貝思甜目前的壞境相對安全,她回到小院就立刻去看貝德旺了,對於這個父親她本人是沒什麼感覺的,所以也談不上心情好壞,只是覺得有些微妙。
不過,不管貝德旺處於什麼原因放棄了原主離開靠山村,他還是將原主留給了蛇蠍心腸的繼母,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對於原主有多悲慘嗎?
原主已經神銷魂滅,這其中也有着貝德旺的責任,如果他真的死了也就算了,可是他沒死,這麼多年來也不見他找回來。
可若是說恨,貝思甜就更談不上了,對貝德旺,她除了一開始震驚他沒有死,除此之外就是一片平靜。
貝德旺呆呆地坐在牀上,在貝思甜進來的時候眼珠稍稍動了一下,但是沒有移到貝思甜這裡,便又重歸於呆滯。
貝德旺雖然神智有些不輕,但是還沒有到那種流口涎見天傻笑的地步,他只是傷了大腦,有一個暫時性的病發而已。
貝思甜取了他一滴血,帶着離開了東廂房,去了自己的房間。
她雖然確定貝德旺是真的神志不清,但不能保證他醒過來之後會記得現在的事情,因此她沒打算在他面前展現一點手段。
貝思甜將血液滴入符水當中,血液沒有任何變化,消融在清水當中,將清水染成淡淡的粉紅色。
這說明貝德旺沒有受到壞水的侵害,那麼他神志不清八成都是外力所致,她還需要一些辦法排除被吃藥的可能性。
試了幾次,貝思甜終於確定他就是外力所致,這樣的傷就算是玄符治療也需要一個過程。
貝思甜嘆了口氣,看看時間已經七點多鐘,羅旭東已經回來了。
“情況怎麼樣?”羅旭東問道。
貝思甜搖搖頭,“總覺得對方對我有一定的瞭解,我父親的情況是外力所致,這對於玄醫來說同樣需要一段治療的時間,這會是巧合嗎?”
羅旭東不語,照這麼分析自然不是巧合,可是如果能夠安排的如此天衣無縫,不管是時間還是機會都銜接的這麼恰到好處,這個人要不就是太厲害,要不就是很多情況都屬於他們自己亂猜測。
出了一個和她站的一模一樣的貝佳樂,現在死去十多年的貝德旺又突然出現在面前,就算不用旁人提醒,貝思甜也將查探的主要目標放在了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