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是你這樣的想法,可宴會聽說請來的不止一位將軍!”
幾個夫人邊說邊笑,都當成了茶餘飯後的消遣話題。
雲夫人安靜地坐在一旁,這件事她是知道的,她和程夫人是閨中密友,所以這件事程夫人並沒有瞞着她。
也因此,她如何都沒有想到,一次宴會上遇到的孕婦大夫,就真的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夫。
雲夫人每次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心裡想着不論再來多少遍,她的決定怕是都不會改變。
所以她沒什麼可後悔的,只是以這樣的方式和這樣一個人物邂逅,讓她分外感慨。
天降福的名字逐漸在各個地方流傳開來,馬天來作爲第二大股東和天降福的實際決策者,是越來越忙,各種宣傳營銷手段層出。
貝思甜這個甩手掌櫃,此刻在程振國的家裡。
這是那次急救之後,第一次來看少年程天吉。
程天吉早就醒了,雖然仍舊躺在牀上,身體沒什麼力氣,但是精神狀態比之前好了不少。
見到貝思甜出現,程天吉眼睛一亮。
“感覺怎麼樣?”貝思甜站在牀邊問道。
程天吉不知道該說什麼,其實沒什麼感覺,身體好似沒有似的,腦袋下邊都感覺空蕩蕩的,而且和以前一樣,想到什麼食物都沒有胃口,身體好似有了排斥一般,什麼食物都無法接受。
“想喝水。”程天吉說道。
貝思甜拿出小瓷瓶,一旁的程振國目光落在這小瓷瓶上,這瓷瓶和之前貝思甜用過的不一樣,應該不是符水。
“喝了吧,特意給你準備的。”貝思甜遞過去。
程天吉點點頭接過來,喝了一口就停了下來,擡頭疑惑地看着貝思甜說道:“這不是水。”
因爲有味道,是什麼味道說不出來,不過似乎並沒有噁心的感覺。
“能喝下去嗎?”貝思甜問。
程天吉想想那味道,猶豫了片刻點點頭,仰頭喝下去了,剛喝完就看到貝思甜又遞過來一個小瓷瓶。
“再喝點這個。”
這個小瓷瓶當中裝的是符水。
剛纔的那個,只不過是貝思甜特質的算是蔬菜汁一類,有輕微的蔬菜味道,她想想看看程天吉對食物排斥到什麼地步。
還好,微量的蔬菜汁並沒有讓他產生排斥的心理,這才又給了他符水,維持他身體所需,提高免疫力,防止繼續衰竭。
喝完這些,程天吉的胳膊從被子裡露出來,朝貝思甜伸出手。
一旁的程振國一怔,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麼,貝思甜卻嘴角含笑將手遞過去握住少年的手。
少年輕輕握了握貝思甜的手,說道:“上次姐姐握了我的手,這次要握回去,我怕以後沒有機會了。”
程振國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在房間裡待不下去,轉身就出去了。
貝思甜心裡也被觸動了一下,這少年很清楚自己的狀況,他知道自己再有一次肯定活不了的。
貝思甜面容很是柔和,拉着少年的手說道:“姐姐會想辦法治療你的病,你儘可能地配合姐姐好嗎?”
程天吉笑了笑,點點頭,對此沒有過多的話,不知道他是覺得沒有希望了,還是有其他的想法。
程振國出去後,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人,程天吉忽然問道:“姐姐,你怕血嗎?”
貝思甜一怔,不知道他爲什麼忽然爲這樣一個問題,想了想說道:“要看是什麼血了,如果是指被刀劃破一個口子,我是不怕的。”
程天吉認真地看着貝思甜,半晌又問道:“如果是很多很多血呢,裡邊還有肉,不完整的肉呢。”
貝思甜默然,她忽然意識到這少年似乎是想要表達什麼,她剛想要問兩句,就看到程天吉忽然緊閉了雙眼,張口想要吐。
她忙將話嚥了下去,拿出一根香點燃在他鼻下掃了掃,少年睜開有些發紅的眼睛,抹了抹眼淚,這是因爲剛纔乾嘔流下來的。
“姐姐,這香真好聞!”少年好似不記得剛纔的事情了,眼睛看這貝思甜手裡的香很感興趣。
“這是安神香,可以讓你晚上睡得很深沉,可以養精神的。”貝思甜笑着將香掐滅,然後遞到他手裡,“送給你吧,晚上睡覺之前一個小時點上。”
程天吉欣喜地結果薰香,小心翼翼地拿在手裡,怕不小心將香弄斷了。
“姐姐,你能把櫃子上的盒子遞給我嗎?”程天吉臉上有了一些笑容,但因爲太瘦,臉上沒有肉,笑起來反而有些可怖。
貝思甜卻沒有因此而有異樣,轉身將一人多高的櫃子頂上的一個鐵盒子拿下來遞給他。
程天吉打開盒子,裡邊裝的是很多的零錢,有鋼鏰有紙票,面額都不是很大,最大的也只有兩塊錢。
程天吉將盒子捧到貝思甜面前,問道:“姐姐,這些夠嗎?”
貝思甜一怔,“這是做什麼?”
程天吉有些赧然,撓撓頭說道:“我上一次聽見姐姐和我母親的對話了,姐姐的藥都很貴的,而且姐姐要存奶粉錢,這些是我以前存下的零花錢,要是不夠我會繼續存的。”
貝思甜頓時感覺哭笑不得,差不多的話,從不同人嘴裡說出來,意思是完全不同的。
程天吉是真的以爲她在存奶粉錢,而且他眼裡那種,姐姐你懷着孕還要來給我看病,真的很辛苦的意思,讓她不由地嘴角上揚。
這樣一個純善的少年,如果真的因爲病痛的折磨離開人世,就太可惜了。
“這香是姐姐送給你的。”貝思甜摸了摸他的頭。
程天吉臉上發紅,“是不是錢不夠啊?”
“不是的,等將來你自己掙錢了,再來跟姐姐買藥吧。”貝思甜笑道。
程天吉捧着盒子怔住了,是啊,這些錢是不是他存下的,也是來源於父母哪裡,不是他自己掙得。
“我掙的錢,姐姐要嗎?”程天吉擡頭問道。
“嗯,將來你掙了錢,姐姐就要。”貝思甜笑了。
離開程天吉的房間,貝思甜坐在客廳當中,程夫人有些侷促,想問問情況。
“夫人,他以前經歷過什麼血腥的事情嗎?”貝思甜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