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們換個地兒？”
後臺人來人往的，萬一被人看到發到了網上，成遇的粉絲又要瘋了。
“行，去休息室吧。”
張曉禾把頭髮綁了起來，塞進了假髮裡，貼上假鬍子，再一次扮成男生的樣子。
“‘伊寒’，挺小心謹慎啊。”
“是你太不小心了。你作爲男偶像，是不能和一個女藝人走這麼近，更何況，咱倆還有……”張曉禾想了想，找了個合適的形容詞。
“過節。”
聽到“過節”這兩個字，成遇還是有點委屈的。
“你還記得以前的事兒？”
張曉禾腹誹：也得忘得掉啊！
“總之，大家保持距離比較好。你找我什麼事兒啊？一會兒等組員卸完妝，我們就要回去了。”
“沒什麼，就是看到熟人打個招呼。而且一個女演員在舞臺上反串男性角色，還是挺神奇的，也很佩服，你演得很好。”
“謝謝。”
說完了沒啊。
“還有，我快不是男偶像了。我們組合下個月就要解散了。”
蕭伊寒終於開口了，和張曉禾一起驚呼：“這麼快？”
“其實現在跟解散也沒什麼區別，大家本來平常就不太聚在一起。”
“那你有規劃好，下一步該幹什麼嗎？”
“沒有，我這個人好像幹什麼，什麼不行。公司希望給我接幾部網劇讓我維持人氣，我拒絕了，我根本就不適合拍戲。”
成遇這個考量得倒是沒有錯。能到他手上的劇本，會是什麼好劇本？如果用阿景的垃圾分類理論來給成遇手上的劇本分類，估計就是有害垃圾那一檔。
張曉禾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不用太焦慮。”
“嗯。”成遇點點頭。
“那下次如果還有機會見面，你就不要這麼躲着我了吧？不過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很紅了，應該見不到了。”
“我先紅了再說吧。”
成遇見“蕭伊寒”實在沒有心思跟他閒聊，也不願意再自討沒趣，跟她道了聲別，就自行離開了。
張曉禾送走了這尊大佛以後，終於送鬆了口氣。
蕭伊寒再一次鼓起了掌，只不過這次的掌聲是爲了張曉禾一個人響起的。
“恭喜你，成功通過‘美男計’的考驗。”
張曉禾第一次氣得有點想罵蕭伊寒：“這不合適吧。你拿人家來考驗我，成遇可真夠無辜的。而且你不怕我真跟人家跑了？他這麼帥。”
“首先，成遇真不無辜。組合一天沒解散，他就一天是男偶像。在這種情況下，他還對一個女藝人不清不楚，這叫明知故犯！他不考慮自己的前途那是他的事兒，但是不考慮你，也不考慮他那些隊友，這就很過分了。其次，你不會看上他的，你遠比他拎得清。”
“娛樂圈真可怕。”
“藝人拿這麼高的收入，就要承擔這麼大的責任。以後你去拍戲，尤其是拍感情戲，演着演着自己都會被自己騙過去。我希望你以後不管遇到誰，能保持此刻的清醒頭腦。”
“受教了，蕭老師。”
張曉禾回到化妝間，匆匆卸了妝回到了話劇團。
剛回到團裡，就聽說岑酒在和幾個男演員在聊劇本，看來他在招可以代替程俊的人。
張曉禾剛剛還沉浸在成功的喜悅裡，又被現實拉了出來。也是，她一開始就只是一個B角的B角，還是個女生，演技再好也不可能一直反串下去。
最後留下個三個候補男演員，讓他們輪流試演一段時間，最後由團裡的人投票決定，留下誰。而張曉禾無權參與投票。
張曉禾對蕭伊寒小聲嘀咕：“看來在老岑寫出新劇本之前，我估計又要去整理化妝刷，打掃衛生了。”
“你怎麼不想是老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去處，所以才急着找個男主呢。”
“你有安慰到我。”
轉機比預料的，來得還要快。
話劇團每年都會穩定輸出一部新的話劇。出演機會人人平等，哪怕你是剛進話劇團也可以爭取一個角色。有能力者居上。 不過並不是確定出演就萬事大吉了。還要經歷漫長的試演，話劇是藝術，同時也是商品。市場反響不好的話劇和角色會被直接捨棄，殘忍又現實。
新話劇的消息一放出，出演女主的申請單就快把岑酒的郵箱擠爆了。
業界內誰不知道岑酒話劇團出品的話劇？那所到之處，幾乎是場場爆滿，座無虛席。娛樂圈不少成了名，有了代表作的演員都希望能出演岑酒的話劇，鍍鍍金。
張曉禾只能把新劇本多研究幾遍，看自己除了女主，還能有哪個合適的配角作爲自己的備用。
“不建議你這麼做。”
在張曉禾提交申請之前，一個人按住了她的手。這個人就是最近一直和張曉禾搭戲的B組女主角，也是張曉禾這次新話劇女主角的競爭對手之一——笛子。
“爲什麼？”
“你當剛畢業大學生投簡歷呢？看見啥投啥。老岑這人最討厭想不清自己要什麼的演員，只要他發現你申請了多個角色，直接就把你從備選名單上剔除了。到時候你以爲你萬無一失，實際上竹籃打水一場空。”
聽罷，張曉禾刪除了自己的申請表，但還是多問了一句。
“刪掉我不好嗎？少個人跟你競爭。”
“我沒這麼下作。大家共事一場，你演技又不差，我始終希望公平競爭。而且少了個你，我就一定能上？就算我沒上，我也不希望這個角色給了別人。肥水不流外人田，給你挺好的。再說了……”
笛子一邊補妝，一邊睨了張曉禾一眼。
“老岑真未必選得中你。”
“……”
不是，在岑酒手下工作的人說話都這麼刻薄的嗎？
張曉禾有點擔心自己，生怕自己耳濡目染久了，說話也變得如此不留情面。
“你演得了一個話劇，未必能演好下一部劇。這也是老岑每開一部話劇就重新選演員的用意。我要是你，與其多選一個角色，還不如現在就一門心思準備女主。你來這兒難道就是爲了反串一個男主，做個備胎？”
“啪”笛子合上粉餅，通過鏡子看着她身旁的“蕭伊寒”。
是啊，她早就跟岑酒說過，她要演女主。怎麼現在因爲競爭大，就改變目標了？
“謝了，競爭愉快。”
“競爭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