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晚上上車,顯然不是出短差,短差應該白天上車,辦好事就能回家了,說明他要去大站轉車,只是不知道是南下還是北上了。
應該是要買機牀,拖拉機廠肯定要用機牀,不可能是買睡覺的牀,楚鵬也拿不定,不過無妨,可以套話。
最主要的是,這男人如果是買滾齒機,他可以給蠢姐夫介紹生意,分他百分之二就行,他又能掙一筆了。
“你這趟去的地方有點遠,小心水土不服,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對對對,小先生你是神算哪,我就是擔心吃不慣那邊的飯菜,聽說那邊吃東西淡的很,鹽都不放,講究個原汁原味,我帶了不少油辣子,還有我媳婦炒的大頭菜,夠對付一陣子了。”
男人佩服極了, 因爲他過兩站就下車, 要去南方採購機牀,廠裡想添置一批滾齒機, 聽說南方機牀效率高,就讓他去摸摸情況。
其他人更加佩服,還以爲這小後生是說着玩的,沒想到有真本事啊。
金器女人心裡卻百感交集, 楚鵬算得越準, 她心裡越不好受,說明她真遇不上良人了,難道她後半輩子就真的要一個人過了?
楚鵬心裡有底了,講究原汁原味的南方城市, 肯定不是滬城, 滬城講究濃油赤醬,這男人又是要買機牀,顯然去的是羊城, 那兒有個南方機牀廠,是蠢姐夫的死對頭。
這個訂單得搶過來。。
“多吃些,別客氣,都吃完啊!”
男人將吃食往他們這邊挪,還拿出了兩瓶啤酒,本來打算晚上自己喝的,全給了唐衛國他們。
楚鵬冷冷地看了眼,大口吃肉的唐衛國, 後脖子有點冷, 捅了下大快朵頤的壽紅海,低聲道:“給大鵬留點!”
“哦!”
壽紅海怪不好意思的, 大鵬在掙錢, 他們卻吃肉,確實不應該。
就是這肉實在太香了, 他真忍不住。
楚鵬繼續營業, 說道:“牀, 上爲廣, 內含木,
師傅你要去南方買機牀?”
“對啊, 小先生你咋都算對了?”
男人興奮地拍了下大腿,激動地問:“我這趟能順利不?”
“你的生辰八字報給我。”
楚鵬不知道該咋忽悠了, 但無妨,有生辰八字就好辦,男人乖乖地寫了生辰八字,楚鵬略算了下,便搖了搖頭,“你這趟不順,輕者破財,重者破產!”
“啊?小先生你別嚇我,咋這麼嚴重?”男人嚇得面如土色, 冷汗直流。
其他人也都精神大振,都要破產了, 這可是大事件啊。
唐衛國和壽紅海也嚇得不敢吃肉了,他們怕這男人惱了,讓他們賠肉, 都吃進肚子裡了,咋賠?
楚鵬淡然道:“我從不打誑語,你五行屬金, 金木相剋,看,牀內含木,這個城市你去玩一玩無妨,買大件不行,後果很嚴重。”
男人滿頭大汗,他都買好去羊城的票了,這趟差還要不要出?
難道南方機牀不買了?
那他買哪的?
“小先生,有沒有破解辦法?要是不買機牀回去,我交不了差啊。”男人一臉苦色。
“全國機牀廠那麼多,何必只去那一家?去其他廠買也行。”楚鵬慢條斯理地說,盤算着要如何把這男人引去滬城找他蠢姐夫。
“我打聽過了, 這家機牀是最先進的。”男人苦着臉,愁死他了。
楚鵬搖頭,“非也, 最先進的並不是最好的, 你說的那個機牀我不清楚, 但從這卦相上來看,你和這家機牀廠不合適,買回去必然出事。”
“那小先生再替我算算,我去哪裡買合適?”男人拿不定主意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要是真買了回去出事,他良心難安哪。
楚鵬又裝模作樣地算了下,在紙上寫了兩個城市,滬城和隔壁杭城,只寫滬城目的性太強,再寫個杭城不會被懷疑。
“你屬金,金生水,水潤金,這兩個城市和你都合適,肯定順風順水,財源滾滾!”
楚鵬說得男人眉開眼笑,問道:“哪個更好一些?”
“都合適。”
楚鵬賣起了關子,周圍的人卻耐不住了,大聲道:“當然是滬城,那可是大城市,好像滬城有個興達機牀廠,蠻有名的。”
“興達機牀廠我知道,我們廠就有,質量確實不錯,是老牌子了。”
楚鵬嘴角上揚,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男人心動不已,這個興達機牀他也是知道的,一開始就打算去買興達機牀,但聽說南方機牀效率更高,廠長就改變主意了。
不成,他得慎重些,先不去南方了,回去和廠長說說,調查一下南方機牀廠的情況,一百多萬的設備呢,不能馬虎對待。
“小先生,謝謝你啊,這是卦費!”
男人恭恭敬敬地送上五塊錢,也沒心情吃東西了,坐着想事兒。
“我再幫你算算,看此行有沒有貴人。”楚鵬主動說。
打聽下這男人的名字,到時候讓蠢姐夫去主動聯繫。
“我姓馬,叫馬原。”男人寫了自己的大名。
楚鵬又神神叨叨地說了一通,把男人唬得一愣一愣的,深信不疑,又聽楚鵬說道:“少則七日,多則十日,你會遇到一個貴人,此人名中含野,相貌堂堂,你只要和他一起行事,必然事事順利!”
蠢姐夫差不多七天就回滬城了,到時候讓蠢姐夫去火車站和這馬原製造一場偶遇,差不多能成功一半了
楚鵬嚥了下口水,嗓子渴的很,忽悠人也不是輕鬆活,百分之二的提成必須要。
馬原把這番話銘記在心,名字中含野的貴人,還相貌堂堂,先回去和廠長商量,再調查一下南方機牀的情況。
到了兩站路,馬原下車了,吃食都留給了他們。
楚鵬露了這兩手,小掙了十塊錢,其他旅客們都興趣濃厚,想讓楚鵬算算,可又覺得五塊錢有點貴,捨不得出錢。
“大鵬,吃這個。”
唐衛國殷勤地撕了根雞翅,遞給兄弟。
楚鵬一口氣喝完了一杯水,纔剛放下空杯子,壽紅海就主動去打開水了,這倆人現在對楚鵬只有一個字——
服!
三人把豬頭肉和燒雞,還有花生米五香豆腐乾都吃完了,一點都沒剩,兩瓶啤酒也喝光了,唐衛國和壽紅海一人一瓶,喝得暈乎乎的,楚鵬一口沒喝,他不會喝含酒精的東西,對腦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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