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只糉子盒不是小體量,雲茉打算直接去榮華公司交貨。
爲了讓黃知秋和黃宇熟悉交易流程,雲茉帶上兩人一塊去了榮華。
雲茉運氣不錯,謝禮南正好在公司裡,隨機抽樣看過糉子盒的品相後,謝禮南表示很滿意,大手一揮交待下面的人帶卡車司機去工廠卸貨。
雲茉把黃知秋和黃宇介紹給謝禮南認識,畢竟她以後要在京城讀書,竹編廠和榮華食品公司的訂單,她沒辦法時時刻刻盯着。
謝禮南對雲茉很是欣賞和喜歡,連帶着對黃知秋這個生母也格外客氣周到。
“茉茉媽,茉茉表哥,你們遠道而來辛苦了,正好這會也到飯點了,我們一塊去吃頓飯吧,正好你們可以嘗一嘗這邊的地道美食。”
謝禮南盛情邀約,雲茉自然不會拒絕。
吃飯的地點選在江市頗負盛名的江城大飯店。
江城飯店和君悅齊名,不同的是,君悅是近幾年興建起來的新式飯店,主打商務接待,而江城飯店是江市的老牌,距今已有近百年的歷史,裝修環境比較老舊,但菜品味道卻很地道。
黃知秋和黃宇第一次進這麼高檔飯店,顯得非常拘謹,也鬧了不少笑話。
比如把洗手的菊花水當成了茶水,不懂使用公筷,把骨碟用來盛菜,等等。
謝禮南是個修養極高的人,面對黃家人的錯誤禮儀,會風趣而不失幽默的加以提醒和引導,談論的話題也是撿黃家人能接得上的,不會讓氣氛尷尬。
一頓飯吃下來,賓主盡歡。
雲茉原本是想趁着去洗手間的功夫把帳結了,結果謝禮南比她更快一步,直接讓飯店帳單掛到了榮華名下。
“謝叔叔,今天太謝謝您了,改天有空我再請回來,到時您可不要推辭。”
謝禮南笑呵呵的,“小茉啊,霞兒說你廚藝很好,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嘗一嘗?”
雲茉忙道:“當然。”
一番寒暄過後,謝禮南坐車先行一步,雲茉帶着黃知秋準備去路邊打車,結果一擡眼就看到站在馬路對面的蔣瑜。
對方神色複雜的看着她和黃知秋。
雲茉沒打算介紹雙方認識,可蔣瑜卻主動走了過來。
“雲茉。”
“雲太太。”
蔣瑜嗤笑了下,也不知道是因爲雲茉的一聲“雲太太”,還是別的什麼。
“這位是你親生母親吧?”
蔣瑜能看猜出黃知秋的身份並不稀奇,畢竟雲茉和黃知秋上半張臉極其相似。
“你好,雲太太,我姓黃,是茉茉的媽媽。”
相較於蔣瑜的倨傲,黃知秋的態度就溫和熱情多了。
因爲黃知秋心裡,對蔣瑜是存有感激的,感激對方把女兒教養得這麼好。
可蔣瑜對黃知秋的心情卻是截然相反。
在她看來,雲瑤的惡都是黃知秋的責任,是黃知秋沒把女兒教養好的緣故。
蔣瑜的敵意和不喜,黃知秋自然也能感受到,只不過,她以爲蔣瑜是因爲雲瑤被她抱錯而對她心生埋怨。
說起來,這件事她的確有責任。
明明黃瑤那會無論是長相和膚色都跟女兒完全不同,如果她不那麼心急,如果她再細心點,抱錯的事或許是可以避免的。
黃知秋流露出來的愧疚,並沒有讓蔣瑜心裡的遷怒減少,反而認定是黃知秋心裡有鬼。
“我問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
黃知秋當事者迷,可雲茉卻很清醒。
她護短的將黃知秋擋在身後,“雲太太,容我提醒你,當初我被你們抱回雲家在先,我媽抱走雲瑤在後,如果要追究錯處,你的責任是不是更大一點?
我丟了大半年,我媽一時認不出來情有可願,可雲瑤只丟了兩個月,你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嗎?”
雲茉的行爲無疑戳到了蔣瑜的痛處。
她養了18年的養女,如今卻毫不留情的調轉槍頭,幫着相認半年的親媽來對付自己這個養母。
“我是在問她,輪不到你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插嘴。”
聽到蔣瑜對雲茉的責罵,黃知秋頓時急了,“雲太太,當初抱錯女兒是我的錯,我可以向你賠禮道歉,但這件事與茉茉無關。”
黃知秋的解釋並沒有讓蔣瑜息怒,反而是火上澆油。
“你說得輕巧,你以爲賠禮道歉就能彌補我女兒的人生嗎?要不是你,小瑤她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你毀的不僅僅是我的兩個女兒,你還毀了我的家!”
雲茉對蔣瑜甩鍋的無恥行徑感到噁心又無語。
“雲太太,有句話您應該聽過,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和雲瑤都是一個德性,凡事從不在自身上找原因,只會一味的把責任推卸到別人身上。
雲瑤之所以作惡多端,一半原因是遺傳,一半原因是你的縱容!從雲瑤回到雲家的那一天起,對我的算計和抹黑就從未停止過。
你選擇視而不見,一味包庇她,任由她作踐我,拿我當出氣筒,是你助長了她的野心和貪婪,釋放出了她心底的惡魔!如果雲瑤成爲了罪犯,那你就是她的幫兇!”
“你,你胡說!明明是她的錯……”
蔣瑜渾身發抖的指着雲茉身後的黃知秋,“小瑤跟着她在窮山窩裡長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是她把從小就把小瑤的根子養歪了,小瑤纔會變成現在這樣!”
雲茉冷笑着打斷對方,“雲太太,人不行就別怪路不平。我表哥表妹從小跟雲瑤吃一樣的米喝同一口井水,怎麼他們就心性純良,對父母長輩也是孝順有加呢?”
“如果你懷疑是黃家有意苛待她雲瑤,不妨去村子裡打聽打聽,看看我媽、我外公外婆是怎麼把雲瑤當親女兒親孫女疼愛的。”
“有件事你應該也知道了,雲瑤當初獨自從千里之外的安市跑回來,把全家人爲表哥籌辦婚事的錢全偷了,還害得我外婆摔斷腿,差點丟了性命。
像雲瑤這種人,天生的壞種,養不熟的白眼狼,不管她在哪都是禍害。你應該感謝我媽和我外公一家纔是,幫你免費養了這個禍害18年,雲家之前的18年纔會如此安寧太平。”
“你,你……”
蔣瑜氣到失語。
雲茉才懶得理會對方,拉着黃知秋神清氣爽的打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