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很快停在四合院門外的巷子裡。
“謝小姐,今天太謝謝你了,改天來家裡吃飯。”
以往,黃知秋一定會熱情的邀請謝霞進家裡坐坐,今天倒是有些反常。
謝霞笑着點了點頭,幫雲茉把後備箱的東西放到門口臺階上就走了。
“茉茉,我忘了帶鑰匙,你開下門。”
“好。”
雲茉摸出鑰匙,打開鎖頭,推開大門,頓時被院裡的佈置驚得愣住。
從進門口一直到院子裡,沿路用紅玫瑰擺出一條一米寬的花徑,一直延伸到院子嚅。
紅玫瑰被剪去了全部的枝葉和根徑,只剩下鮮豔欲滴的花冠,看着就像從地面長出來的一樣。
院子裡已經擺好鋪着米白桌布的長桌,長桌上有鮮花、水果、蛋糕,四周飄着心形的氣球。
“茉茉,快進去吧,小凌都準備一天了。”
聽到身後的提醒聲,雲茉下意識轉頭,就對上黃知秋滿是笑意和祝福的笑臉。
“今天你跟小凌在家好好過節,我去店裡,晚上吃過飯再回來。”
黃知秋說完就要出門,雲茉忙臉熱的叮囑:“媽,你小心一點。”
“知道了。”
有保鏢在,雲茉倒也不太擔心黃知秋的安危。
她關好大門,轉身走到院子中央,隨手從長桌上的花瓶裡抽出一朵紅玫瑰,放在鼻尖輕輕嗅着。
“媳婦,你覺得這個佈置怎麼樣?”
望着男人緊張中透着小心翼翼的臉龐,雲茉用手裡的花在對方額頭上敲了下。
“還不錯,誰的主意?”
“是謝霞和曾芳幫我一塊想的。”
難怪她今天總覺得謝霞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雲茉將玫瑰花折斷,別在耳間,隨即朝着男人伸手。
“禮物呢?”
凌川從衣兜裡摸出一枚紅寶石的戒指。
戒指的戒圈是純金的,纖細而素淨,戒面上鑲嵌着一枚一克拉左右的心形紅寶石。
黃金搭配紅寶石的款式有點俗氣,但放在這個年代,這樣的一枚紅寶戒指卻已足夠耀眼奪目,讓絕大多數的女人投來羨慕的目光。
雲茉將戒指還給了凌川,隨即在對方不解的目光,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幫我戴上。”
“好。”
眼瞧着男人要把戒指往她中指上套,雲茉連忙晃動了下無名指,“戴這根!”
“啊,哦。”
瞧着男人手忙腳亂的樣子,雲茉忍不住調侃道:“你買戒指的時候,售貨員沒告訴你戴哪隻手嗎?”
“說了,我太緊張了,記錯了。”
“有什麼好緊張的,又不是結婚。”
幫她把戒指戴好後,凌川纔敢開口說話,“我怕你不喜歡。”
雲茉舉着左手左看右看,臉上露出滿意的笑意,“我覺得挺好的,款式簡潔大氣,紅寶的成色也不錯。你挑的?”
“嗯。”
看她喜歡,凌川的眸中也不由流露出溫柔和笑容。
欣賞完手上的戒指,雲茉手心一翻,手上赫然也是一枚男款的戒指。
雲茉買的戒指同樣是純金的,活口的條形戒,戒面上雕刻着簡單的花紋,既時尚大方又很日常。
事實上,雲茉原本準備的是一枚鉑金男戒,後來無意間看到男人買紅寶石戒指的發票,才又重新去買了一枚黃金的。
親眼看着無名指被套上冰冷的戒指,凌川整個驚喜交集。
“媳婦,你也給我買了戒指?”
雲茉幫他調整了一下戒圈大小,一邊回道:“別人有的,你當然也要有。”
簡單一句話,就像有什麼種子在心裡生了根,發了芽,長成誰也不能撼動的參天巨樹。
凌川胸口漲得很滿,滿得有熱意慢慢涌上眼眶,又被他強行壓下。
男人的手指指節長,戴上條形的戒指一點也不顯笨重,反而很顯氣質。
“好了,要是大小不合適你自己再調節一下。”
“剛剛好,謝謝媳婦。”
雲茉將兩人都戴着戒指的手放到一塊比了比,隨即故作兇巴巴“警告”道:“你要是把戒指弄丟了,我是不會給你補買的。”
凌川連忙道:“我不會弄丟,我保證!”
“那就好。”
看她低頭打量手上的紅寶石戒指,凌川忽然開口說道,“媳婦,你不要擔心,要是你的戒指弄丟了,我會給你買新的。”
他不僅會給媳婦買新的,還要買很多很多,讓媳婦天天換着戴。
媳婦的手指這麼好看,戴上戒指就更好看了。
聽到男人的話,雲茉忍不住耳熱的反駁:“烏鴉嘴,能不能說點吉利的,要是我真弄丟了,那也是被你說的。”
凌川眼神寵溺的望着她,也不反駁。
交換了禮物,後面就是吃飯環節。
菜品準備得很豐盛,中西結合,有糖醋排骨和鹽烤蝦,也有煎牛排和水果沙拉,都是雲茉愛吃的。
吃飽喝足,凌川又拿出借來的拍立機相機,爲自家媳婦拍了不少單人照,以及兩人的合照。
對雲茉而言,人生的第一個結婚週年日還算是過得溫馨而圓滿。
—
第二天,7月6號,一大早雲茉就起來了,因爲今天要去看考場。
而千里之外的京城機場,出國視察業務月餘的邵霖也終於乘坐國際航班回到了京城。
回邵家大院的車上,邵霖問起兒子邵逸安的近況。
樑寬簡單彙報過後,隨即又提了兩句衛福之前打電話過來的那事。
聽到有人到邵家找自己,邵霖並未太放在心上。
回到邵家,稍作休憩後,邵霖便拎着從國外帶回來的禮物去了蘭居。
蘭居這邊,前院的石亭裡已經擺好了幾道簡單可口的家常小菜。
邵夫人站在石亭的欄杆前,憑欄欣賞石亭旁的一株兩米多高的菊瓣茉莉。
庭院幽幽,暗香浮動。
“還是媽會養花,一般重瓣茉莉長到一米就算是到頂了,媽養的這株倒是年年見長。”
聽到兒子熟悉的聲音,邵夫人回過頭,“我算到你差不多這個點過來,飯菜都讓人擺好了,坐罷。”
“還是家裡的飯菜合口味。”
嚐了口醬肉絲後,邵霖忍不住發出感慨。
邵夫人往他碗裡夾了一塊蟹黃豆腐,“合口味就多吃兩口,每次出門都瘦大一圈回來,既然外面不好以後就早點回家。”
邵霖笑着點頭,“媽說得是。”
邵夫人瞋他一眼,“嘴上倒是答應得快,你倒是記心上。”
“您的話我哪敢不記心上,喏,您之前唸叨的錫蘭紅茶,我親自去原產地買的。要不是時間不允許,我就留在當地親自採摘、曬乾、揉捻、發酵,親手給您制兩罐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紅茶,以示孝心。”
邵夫人被兒子的話逗得笑了下,“就你貧,也別說什麼親手製茶了,你有空多回來陪我吃兩頓飯都不錯了。”
“兩頓哪夠,怎麼也得好幾頓。”
“嘁,你就是會說,每次說得比唱得好聽。”
一頓簡單的午飯在母子倆的調侃聲中愉快的結束。
陪邵夫人品過從國外帶回來的紅茶後,邵霖起身回自己院子,邵夫人送他出去。
“對了,上回有人給你遞了一封書信進來,我給你放在書房了,你有空看看吧。”
“好,我知道了。”
晚上約了重要的客戶談事,邵霖原本打算回自己院子午睡一會,調整時差養精蓄銳,以應對晚上的應酬,可等躺在牀上後,他卻怎麼也睡不着,腦子裡面總忍不住想邵夫人說的那封信。
“福叔!”
衛福應聲來到他房門外,“先生,您叫我?”
“你把前段時間夫人放書房的信拿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