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裡。
“邵先生,您請放心,案件我們已經交給了市裡辦案能力最強的同志,保證三天之內將案子調查得水落石出。”
“案子的事有勞萬局費心了。”
“應該的,維護社會治安秩序,保障國家和人民羣衆的生命與財產安全,偵辦違法犯罪活動,這些都是我們應盡的職責。”
“江市能有萬局這樣有責任有擔當的領導人,是百姓之福。”
“邵先生過獎了,像邵先生這樣有才有志大慈善大家,才更值得我們敬仰和佩服……”
雙方正你來我往的商業寒喧着,外面忽然有人進來湊到派出所的所長耳邊小聲說着什麼。
還不等邵霖表態,萬局就主動開了口。
“有什麼話不能大大方方的說,你是防着我呢還是防着誰呢?”
所長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道:“是雲家,他們找了律師過來,想要保釋雲瑤。”
“保釋什麼,案件都還沒調查清楚,人要是被放出去出了問題誰負責?去告訴雲家的人,這件案子特殊,在案情明朗前不予保釋。”
“明白,我這就去。”
將下屬指派出去後,萬局才笑呵呵的跟邵霖說道:“邵先生您放心,案子我親自盯着,絕對公平公正公義,不管是誰來了,都不可能徇私枉法。”
邵霖回以微笑,“有萬局這話,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就放心了。”
“職責所在,職責所在。”
“說起來,天氣這麼熱,爲了偵破案件而奮鬥一線公安同志們最辛苦的,正是因爲有了他們的忠誠履職,無私奉獻,纔有了國民的安穩生活。
爲了表示我的敬意,我個人出資爲整個江市公安人員的辦公區域,以及宿舍樓免費安裝兩臺吊扇,如果是房間面積大的,兩臺不夠就四臺,具體的你們與我助理協商就好,我就不打擾大家的工作了。”
幾個領導人沒想到邵霖如此大手筆,當即紛紛起身以示感謝。
“邵先生,太謝謝您了。不瞞您說,局裡經費一直緊張,好多同志白天累死累活,晚上卻熱得睡不着覺,我這當領導很是慚愧啊。”
“我替江市全體公安同志們謝謝邵先生的慷慨捐贈。”
估摸着考試快結束了,邵霖起身告辭,幾個領導人一路把他送到車上才停步。
“爺,我們現在去哪?”
“去江市六中。”
樑寬感到奇怪,正想問去學校做什麼,忽然就想到今天是高考,江市的幾個中學都是考場之一。
“爺,您該不會是特意去接雲姑娘的吧?”
邵霖淡掃助理一眼,“有問題?”
樑寬表示不能理解,“爺,雖說您與雲小姐有緣,但您幫的也太多了。您行蹤一向低調,這次卻爲了雲小姐的事大張旗鼓,還捐了好幾千臺吊扇,不知道的,還以爲您跟雲小姐有什麼沾親帶故呢。”
這個年代一臺吊扇的價格在60-80之間,取平均值70,五千臺就要三十五萬。
三十五萬對於自家老闆雖然不算什麼,但也實在不必爲一個只有兩面之緣的小姑娘做到這個地步。
“樑寬。”
“我在,爺。”
“從這個月開始,你的獎金扣一半。”
樑寬立馬轉過頭,因爲動作太快還差點閃了脖子。
“爺,我哪做錯了?”
“你好好想想。”
之後的一路上,樑寬都沒有再說過話,而是絞盡腦汁的反省自己到底是哪件事沒做好。
邵霖一下車就看到了等在考場門口的凌川。
凌川同樣也看到了他。
翁婿倆隔着不短的距離遙遙對望了片刻。
凌川在從樑寬口中得知邵霖的姓氏後,基本就猜到了邵霖的身份。
“邵先生,您是來等茉茉的嗎?”
茉茉。
第一次聽到女兒的小名,邵霖忍不住在脣齒間細細品味了一番。
嗯,好名字。
邵霖打量凌川的目光透着毫不掩飾的審視和挑剔,“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目前在做什麼工作?”
凌川將自己的個人情況如實介紹了一番。
聽完,邵霖心裡只覺得堵得慌。
他倒不是嫌棄凌川的出身,而是對單純雲茉嫁人這事不滿,可偏偏這件事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如果他當初謹慎一點,不那麼草率的信了袁佳,如果女兒在他身邊長大,受他精心呵護和養育,一切都將不一樣。
他當初怎麼就鬼迷心竅的信了袁佳呢?
“你和茉茉,你們結婚有多久了?”
“剛好一年。”
這個答案讓邵霖心裡又是一梗。
可這已經是發生的事實,他就算把凌川痛扁一頓也改變不了什麼。
不過,女兒雖然英年早婚,但精氣神不錯,看起來過得還算幸福,也只能這樣想,才能讓邵霖心裡稍微感到一絲慰藉。
看在凌川對女兒還可以的份上,邵霖決定對對方寬容一點。
接下來,邵霖又問了凌川不少問題,藉以瞭解女兒更多的情況。
11點20分,距離考試結束還有10分鐘,考場陸續有考生出來。
凌川和邵霖也逐漸停止了閒聊,雙雙眼也不眨的看着每一位走出考場的考生。
“茉茉!”
看到並肩朝自己快步走來的翁婿兩人,雲茉微微一愣。
“離考試結束還有幾分鐘,你提前交卷了?題都答完了嗎?”
凌川是知道自家媳婦實力的,知道雲茉提前交卷肯定是有把握。
但邵霖不知道啊,看雲茉提前出了考場,噼裡啪啦就是一頓問。
也不知道是不是血脈使然,雖然覺得邵霖有點囉嗦,但云茉內心卻並不覺得厭煩。
“嗯,都答了。”
聽到她的回答,邵霖臉上不由露出笑意,“那就好。”
雲茉定了定神,“您怎麼還在這?”
邵霖臉上的笑意微微僵住,“茉茉,你很討厭我嗎?”
一個四十歲出頭的中年男人,居然做出委屈巴巴的表情,而她竟然覺得不違和。
要命了。
“我下車前給你的東西,我以爲你會先去省城做鑑定。”
聽了她的解釋,邵霖瞬間轉悲爲喜。
“沒有任何事有你的考試重要,我很擔心你會被早上的事影響發揮。而且,那個東西我已經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