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太熱,雲茉不想跟人擁擠,所以特地提早了十分鐘交卷。
考場門口人不多,雲茉邊走邊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
“小凌來過了,不過我讓他先回家了,摩托車沒有車頂,坐上面多曬啊,把你的臉曬壞了怎麼辦?”
雲茉的確是在找凌川,聽到邵霖的話,忍不住反問對方:“您打算什麼時候回京城呢?”
邵霖的臉上瞬間流露出哀怨和委屈,“茉茉,是不是我管得太寬,讓你煩了?”
雲茉又哪會看不出對方是在演戲,臉上似笑非笑的。
“您之前不是說工作挺忙的嗎?”
“那是之前。對於外人而言,我是挺忙的,沒空搭理他們。可你不一樣,你是我女兒,跟你比起來,再重要的工作都是次要的。”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也難怪像黃知秋那麼清醒睿智的女人都栽到了他手裡。
雲茉默默腹誹着,隨着邵霖走到車邊。
保鏢提前打開了車門,邵霖卻沒有第一時間上車,而是撐着傘讓雲茉先上了車,隨後他才繞到另一側上車。
遠處,坐在尼桑車裡的雲仕賢看到這一幕,神色變幻不定。
樑寬不在,一名保鏢代替樑寬乘坐在副駕駛位上。
邵霖的貼身保鏢,那都是專業中的精英,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雲仕賢的盯梢。
“邵先生,有一輛黑色尼桑從學校出來就一直跟在我們後面。”
高考數學還是挺耗費腦力的,雲茉上車後就放空大腦的靠着椅背休息,聽到保鏢的話,她下意識轉頭往車後望去。
邵霖回頭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繞路把人甩掉。”
司機連忙應是。
轉頭對上女兒若有所思的目光,邵霖忍不住跟她解釋:“處在我這個位置,難免總有不識趣的往跟前湊,你不用理會。”
這話倒是讓雲茉很感興趣,“您這個位置是什麼樣的位置?”
邵霖想了想,“這麼說吧,從我往上數十代,世世代代都是非富即貴,到目前爲止,整個家族積攢的財富,足夠你十輩子都花不完。”
雲茉輕吸一口氣。
上輩子她出生名門,家裡的財富同樣也是歷經幾代人的積攢,可也不敢說三輩子都花不完這麼張狂的話。
可邵霖卻敢說出十輩子都花不完這話,想來是有足夠的底氣和實力。
雲茉忽然就對邵家好奇起來。
邵霖自然也看得出她的好奇心,卻只是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茉茉,等你以後去了京城,我再慢慢告訴你家裡的事,你現在先專心高考。”
“好。”
雲茉輕點了點頭。
難怪都說女兒是貼心小棉襖,看着女兒漂亮乖順的臉龐,邵霖感覺就像喝了蜂蜜水一樣,心裡又香又甜又滿足。
到了四合院,邵霖剛下車就看到徐徐停在巷子口的尼桑車,臉色頓時冷凝下來。
他正要交待保鏢去解決,雲茉卻率先開了口,“您先進去吧,我去說幾句話就回來。他是來找我的。”
聞言,司機和保鏢都一臉恍然。
難怪明明已經甩掉了,現在又跟了上來,原來是認識的。
“茉茉,有什麼不好解決的麻煩,一定要告訴我。”
一邊叮囑着,邵霖一邊將手裡的傘撐開,遞給她。
雲茉接過傘,“謝謝,我會的。”
等雲茉撐着傘朝尼桑車走去後,邵霖先是吩咐保鏢看着,隨即又找來樑寬,讓他去調查尼桑車主的身份信息。
尼桑車上,雲仕賢目光審視的打量雲茉。
“你什麼時候又結識了這麼一位有來頭的人物?”
雲仕賢雖不清楚邵霖的身份,但從邵霖的坐駕卻可以窺見一斑。
進口賓利,省城帶三個8的車牌,可不是一般的有錢人能擁有的。
雲茉纔沒心思跟雲仕賢解釋自己跟邵霖的關係,“有事就直說吧,我剛考完試,挺累的。”
“考得怎麼樣?有把握上京大嗎?”
雲茉似笑非笑的睨了對方一眼,“這跟雲總有關係嗎?”
雲仕賢一點也不生氣,在利益面前,他向來是能屈能伸的。
“既然你不想跟雲家再有牽扯,爲什麼不把姓改了?”
雲茉當然想過改姓,但心裡始終是對雲茉這個名字有情結在,她本來就是異世之魂,佔用了別人的軀殼和身份,再把名字改了,那她是不是就徹底成爲了另外一個人了?
“我媽給我取的名字叫黃瑤,但是它已經被雲瑤用過了,我膈應,不想再用,一時也沒想到其他適合的名字,僅此而已,無關其他。”
聽完她的解釋,雲仕賢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下,“可你冠着雲姓,別人就會認定你始終是雲家的女兒。”
嘖,真煩,天是不是該涼了?
“雲總特地過來,就是爲了和我探討姓氏的?”
雲仕賢看着她,“你最近跟曾家大小姐的關係怎麼樣?”
“還可以,但如果你是想讓我幫你辦什麼事,那就免了,我跟曾芳的友情是純粹的,不摻雜任何的利益。”
雲仕賢不置可否,“任何關係都是可以利用的,你不願意利用,只不過是價碼不夠高而已。如果,我手頭有你需要的東西,我相信你會改變主意的。”
“雲總,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以利益爲重。”
“小茉,你不用急着反駁,不如先聽聽我的條件?”
雲茉皺了皺眉,倒是沒再說什麼。
雲仕賢拿出錄音筆,車上很快響起雲瑤承認毒殺雲歡的錄音,甚至還詳細講述了下毒的手法和過程。
等錄音放完,雲仕賢笑着將手裡的錄音筆遞向雲茉。
“這只是其一,我手上還有法醫爲小歡做的死亡鑑定報告,以及,小歡的遺體。”
雲茉臉上一閃而過驚訝。
她猜到雲仕賢手上肯定捏有云瑤毒殺雲歡的證據,卻沒想到,雲仕賢竟然連雲歡的遺體都還保留着。
果然老奸巨滑。
“怎麼樣,這筆交易你願不願意做?”
雲茉盯着錄音筆看了片刻,隨即又擡眼看向雲仕賢,“我跟曾芳的確是交情不淺,可曾家不一定肯聽我的。”
雲仕賢笑着將錄音筆放到她手裡,“你這麼聰明能幹,我相信你能辦到的。”
從尼桑車上下來後,雲茉一手撐着傘,一手捏着錄音筆,漂亮的杏眼裡滿是狡黠。
雲仕賢這個人,不僅專橫,還自私又自大,她要是不表現出被拿捏的姿態,以雲仕賢的貪得無厭,肯定會趁機索取更多的利益和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