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一涵跟宮其然大小姐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酒店,因爲瑪麗小姐對紀一涵的心圖不軌,給錯了房卡而碰到了一起。
紀一涵以護照和身份證不在身邊,拒絕了宮其然的國外旅行提議,她跟宮其然不熟,到目前爲止,只見過這女人短短兩面。
她不瞭解她,不知道她有過什麼樣的過去,不清楚她的性情與習性,她可以沒有什麼防備心地跟着瑪麗小姐走,是因爲瑪麗小姐簡單,瑪麗小姐雖然作風不太端正,且一直對她有着非分之想,但是至少,紀一涵可以看出來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對於宮其然,她看不出來。
宮其然對她婉拒自己這件事,倒沒有再勸下去,她帶着紀一涵去吃早餐,和她壓了一天的馬路。
等她們回到酒店,瑪麗小姐已經在酒店大堂裡面等着了,她幾步衝了過來,站到了宮其然的面前“大小姐,你別告訴我,你對我家小朋友一見鍾情了。”
小朋友趕緊擺手“沒有沒有,我們是普通朋友。”
“少來。”瑪麗小姐滿臉不信“是別人的話我信,她的話我可不信,誰不知道宮大小姐從來不喜歡跟陌生人接近,這次不但讓你睡她的房,還跟你逛了一天的街,這要不是天要塌下來了,就是我瞎了。”
宮其然從走進酒店起,就一直低頭擺弄着手機,從頭到尾都沒有看瑪麗小姐一眼。
瑪麗小姐對她一肚子的意見,看她特別不順眼“紀一涵,這酒店是我倆一朋友開的,我跟大小姐在這裡都有一個長期房間,那女人一直存了一張房卡在我這裡,本來昨天我還特別留意了,沒想到還是給錯了,這是我房間的房卡,今晚你睡那裡。”
“不用。”宮其然擡起頭,搖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手機“我剛剛讓阿花幫她訂了一間新的,你的那間留給別的小妹妹吧。”
瑪麗小姐沒料到她剛剛低頭一直忙活着這事“大小姐,你這樣有意思嗎,你這樣不是在浪費阿花家的酒店嗎?”
“我付錢。”
“好好好。”瑪麗小姐氣急“宮其然你很好,紀一涵,你自己說吧,你今晚睡哪裡?”
紀一涵一臉呆滯“你今晚能把我送回麗水嗎?”
宮其然看了她一眼,沒有講話。
瑪麗小姐笑“麗水哪裡有咱們麗江好,你再待幾天,咱們再待幾天就回去。”
紀一涵搖頭“這裡全都是人,我不喜歡這裡。”
“人多才好啊,人多我們票子纔多,雖然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規矩,但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慢慢來,習慣了就好了。”
紀一涵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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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其然突然出手,把瑪麗小姐拉了出去,瑪麗小姐一步一回頭地看着紀一涵,紀一涵回看着她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跟上去。
她在沙發上坐了十來分鐘,宮其然她們纔回來,瑪麗小姐站到她面前,一臉無奈地開口了“明天就送你回麗水。”
紀一涵跳了起來,滿臉興奮“真的嗎?太好了。”
“這麼高興?”瑪麗小姐瞥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打算拿到你的身份證什麼的以後,就不再理我了?”
紀一涵收斂起臉上狂喜的笑容,乖乖搖頭“沒有,我來過麗江兩次,該走的地方都走了,覺得沒有必要再留了,該重新上路,繼續下一個旅程。”
“算了。”瑪麗小姐擺擺手“大小姐說她以前就認識你,明天她把你送回去,要是你完全消失了,我就拿她過問。”
紀一涵滿臉詫異的把臉轉向了宮其然“你以前認識我?”
瑪麗小姐伸手拍她的腦袋“重點不是這個好嗎?”
紀一涵摸着腦袋,往旁邊躲開了一點,站到了宮其然的身邊“那重點是什麼?”
“重點是我這兩天酒吧生意忙,她明天送你去麗水,你有什麼事,直接聯繫她。”
“哦。”她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就讓那個飛機直接送我回去,不用你們親自送了,別耽擱你們的時間。”
瑪麗小姐不理她,她把臉轉向了宮其然,說着“那你明天送她回去,我把酒店地址發給你,你有什麼事直接打電話給我,你可要記得你說過的話,說話算數。”
“嗯。”
瑪麗小姐癟癟嘴,又叮囑了宮其然幾句,才轉身邁出了酒店。
等她一走,紀一涵又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剛剛的問題“然姐,你以前認識我嗎?”
“我認識秦七絕。”
紀一涵的腦袋有點蒙了“你跟我表姐是朋友?”
宮其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跟她算不上是朋友,只是簡單合作過一兩次,談了一點小生意,昨天我只是覺得你面熟,後來纔想起來,我在秦七絕的辦公室裡面見過你的照片。”
紀一涵想了一會,突然擡起頭,滿臉的嘲諷“世界可真小。”
“你也可以把它當做緣分。”
宮其然打開套房的房門,對門口停滯不前的紀一涵揚了揚眉“你房間裡的房卡,等一下會送過來,先進來吧,這裡沒有你表姐。”
紀一涵不知道她是在開玩笑,還是話中有話,她走了進去,坐在沙發上,把手乖乖地放在了雙膝上,像個等候家長過來接她回家的乖寶寶。
宮其然在冰箱裡面倒了兩杯冰水出來,放了一杯在紀一涵的面前“我想知道麗水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讓你一直念念不忘?”
“謝謝。”紀一涵拿起了桌子上的冰水,又說“它是一個跟別的城市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只是我的東西全部在那裡,所以必須要回去。”
“那北京呢?”
紀一涵想了一會“其實我在北京呆的時間也不長,幾年時間,付出了一些努力,得到了一些回報,相比較別的城市,它可能對我更有意義。”
宮其然直盯盯地看着她的臉,又問“那你爲什麼要離開北京?”
“我沒有離開它。”紀一涵立馬否認“我只是,只是暫時離開,暫時的。”
“是因爲你表姐,還是因爲莫姿齊?”
她話一落,紀一涵馬上站了起來,滿臉的震驚與驚慌“你說什麼?”
宮其然翹起了二郎腿,她把腦袋微微地歪向了沙發的右邊,像看一個犯人一樣審視着紀一涵“我不喜歡秘密,所有要跟我相處的人,必須要清清楚楚,身家清白,在昨晚你留宿以後,我就想起來了你是誰,我找人調查了你的過去,雖然你的有些事情,我不是能夠理解,但是我會試着去理解,你不用擔心你的那些秘密會被別人發現,我已經讓人幫你銷燬掉了一大堆的證據,如果你願意,明天可以直接回北京。”
紀一涵後退了幾步,她臉上的驚慌已經不見了,只留下來了一臉的防備“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並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宮其然輕笑了一聲“你應該相信我的偵探,他很聰明,也很有本事,現在北京城基本都有監控,只要他想知道的,沒有一個能躲開他的眼睛,他給我的資料上,有你的愛好,有你的地址,有你的成長,有你的一切,你老家那邊的資料可能會晚點,但是我想明天應該可以發到我的郵箱裡面。”
紀一涵在她說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走到了門口,她等宮其然說完後,才慢慢地打開了房門。
宮其然沒有攔她,只說了一句“紀小姐,難道你從來不敢面對現實嗎?”
紀一涵回過頭,臉上已然沒有了半點表情“我可以告你。”
宮其然彷彿洞察一切的點頭“你不會,你只會逃避,你會拉開房門,跑出酒店,也許會可憐兮兮地找一個過路的好心人,像個乞丐一樣問人家要回去的路費,你可能會順利到達麗水,你也有可能就此流落街頭,但是即便如此,你也不會回來,不會開口向我求助。”
“宮其然。”紀一涵莫名其妙的笑了出來“你跟我才認識不到一天,別搞的你好像很瞭解我一樣。”
“你知道嗎紀小姐,你的那份資料上面,什麼都有,但是我卻只看出來了兩個字,懦夫,一個不管什麼事,從來不會勇敢面對,只會逃避的懦夫,一個不會承擔自己錯誤的懦夫,一個永遠長不大的懦夫。”
房門被狠狠關上,紀一涵滿臉鐵青地衝了回來,一把抓住了宮其然的衣領“宮其然,你不是神,你沒有資格來點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