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
張永勒住胯下戰馬，厲聲喝了一句。
提督軍器庫太監王義頓時腳下一頓，不敢再走了。他回過頭，向面色陰沉的張永施了個禮，訕笑道：“張公公！”只是，那臉上的笑容，卻比哭更加的難看。
張永甩蹬下馬，龍行虎步，走到那拉貨的大馬車前，掀開馬車上面覆蓋着的粗麻布，咬了咬牙，冷然喝道：“王義，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上趕着想要將老子的東西送給劉瑾嗎？”
“不……不是……”王義看上去對張永極爲忌憚，嘴脣翕動了兩下，卻是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張永沒有再理會王義，而是看向劉山，冷然道：“劉山，你們兄弟這是要明目張膽地投靠劉瑾那狗賊了嗎？”
劉山嗤笑道：“張公公，公然如此稱呼內相，怕是不好吧？”
“哈哈哈……”張永指着劉山道：“這不夠纔剛剛做了劉瑾的爪牙而已，就敢頂撞咱家了，再讓你耀武揚威下去，你是不是……”
說着，張永的目光從卓不凡的身上掃過，接着道：“就該像對付小卓子那樣，在咱家的背後下黑手了？你們說，咱家還能不能讓你們活着離開這裡？”
聽到張永滿含殺氣的話，劉山和唐仙兒都嚇了一跳，忙往後退了兩步。
劉山的頰肉一陣抽搐，開口道：“張公公，我堂兄和內相可是都還在南鎮撫司等着我們呢！”雖然依然嘴硬，但卻是目光閃爍，不敢再直視張永的眼睛了。
張永皮笑肉不笑地道：“好啊，知道拿劉瑾壓咱家了……”
看着劉山一臉驚慌的樣子，張永道：“放心，咱家不但不會把你怎麼樣，還會讓你們安然離去，讓你們去幫劉瑾。咱家倒要看看，錦衣衛南鎮撫司的軍器司造出來的煙花，是不是比得上我兵仗局！”
聞言，卓不凡微微皺了皺眉，這錦衣衛也要造煙花麼？還是被劉瑾授意？昨日張永還說那劉敏元在他和劉瑾之間搖擺不定呢，沒想到今日就已經投向了劉瑾的陣營。他們造煙花，是要跟張永一比高下嗎？
說完，張永就冷冷的瞥了劉山和唐仙兒一眼，冷然喝道：“滾！”
劉山咬了咬牙，不敢再多說一句，忙扯着唐仙兒快步離去。至於被張永扣在那裡的最後一個馬車，是提也沒敢再提一句，反正，大部分的礦石都已經轉移走了，也不差這一車。
見張永放劉山和唐仙兒離開，那提督軍器庫太監王義也轉身想要悄悄溜走。
“王義！”張永冷冷地道：“咱家讓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走了嗎？”
話音落下，就有兩個禁軍上前，將王義圍在了中間。
王義腿都軟了，“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顫聲道：“公公，小的一時糊塗，您就饒了小的吧？小的以後再也不敢起二心了……”
說着，王義就“啪啪”朝自己的臉上扇了起來，毫不留手，兩巴掌下去，他那白淨的麪皮就高高腫了起來。
張永負手而立，盯着面前的王義，道：“見劉瑾勢大，你就吃裡扒外，聯合劉山，將咱家兵仗局倉庫中的東西往劉瑾那邊送是吧？”
王義哀聲道：“公公，小的發誓，劉山什麼都沒有拿走，他只帶走了他剛從山西河津找回來的礦石！別的，他是什麼都沒有帶走啊。”
“那是咱家來的及時，如不是咱家趕來的話，你們幾個狗東西還不得把咱家的倉房搬空？”張永瞥了王義一眼，冷然道：“咱家時間緊急，現在沒有功夫理會你。待咱家忙完，再跟你好好算算這筆賬！”
張永一揮手，兩名禁軍就上前將王義拖了下去。王義面如死灰，不住哀求。不過，張永卻絲毫不爲所動。
卓不凡這才上前施禮，叫道：“張公公！”
張永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道：“小卓子，咱家正要去找你呢！”
卓不凡一愣，他本來以爲，張永是得到了消息，專門來火藥司倉庫的呢，沒想到，竟然是來找自己的。
卓不凡抱拳道：“公公請吩咐！”
張永道：“焰火表演的時間，推遲到上元節了，你不必着急。但是，你一定要給咱家造出你說的那種五彩繽紛的煙花來！”
“推遲了？”卓不凡詫異道。
張永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咬牙道：“劉瑾那王八蛋，處處跟咱家作對。他都已經是司禮監秉筆太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卻還是害怕旁人討得換上歡心。”
“咱家不過是想要給皇上放個煙花而已，他也是處處給咱家使絆子，生怕咱家讓皇上高興了，更得皇上器重。那廝暗中吩咐了各地的鎮守太監，讓他們收羅各地的煙花帶回京城，還讓錦衣衛指揮使牟斌吩咐錦衣衛的軍器局也開始製作煙花。”
“因爲他的煙花還沒有做好，各地的鎮守太監，也還沒有趕回來，他就找理由讓皇上將放煙花的時間延遲到了上元節，還要舉辦一個什麼焰火大賽，想要將咱家的風頭給比下去。”
張永一臉憤恨的表情，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似乎才覺得氣順了不少。咬了咬牙，向卓不凡問道：“你說的那種煙花，你可保證一定做得出來？”
卓不凡道：“在下有七分把握！”
“七分？”張永皺了皺眉，道：“剩下的三分呢？”
卓不凡答道：“剩下的三分，就看在下需要的那些東西，能不能找得到。”
張永點頭道：“咱家已經吩咐下去了，一定盡全力找到你要的那些東西，現在，距離上元節，還有二十天，時間很充裕。你一定要將那煙花造出來，要是能殺了劉瑾那廝的威風，咱家重重有賞！”
卓不凡抱拳道：“在下還有一事相求！”
張永道：“但講無妨！”
卓不凡道：“爲了在下可以便宜行事，公公現在要讓在下全權負責火藥司的一應事務。還有兵仗局最好的鐵匠，也要撥調給我一些。”
張永道：“這好說。還有別的要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