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日,這孫景文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而他所擔心的,也正是卓不凡等人所要鑽的空子。
關於這些問題,卓不凡等人之前早就都已經商量過了。
所以,聞言,卓清河微微一笑,來到中間的沙盤前面,指着安化城周圍的地形,道:“朝廷大軍若是想要接近安化城,這渡口乃是必經之路。你們覺得,是把兵力集中一處守住這渡口勝算大?還是讓朝廷大軍長驅直入,跟咱們直接爭奪城池來的勝算大呢?”
聞言,衆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都不得不承認,這卓清河說的確實是有道理。
見衆人都陷入沉思,卓清河接着道:“至於孫先生擔心的問題,也完全不是問題。稱重即便是再空虛,也還有王府護衛和城門守軍。要應付城中的一些突發情況,還不是手到擒來?”
“而且,想必諸位也都看到了。最近城中魚龍混雜,若是能把那些人都派去死守渡口,不但於咱們的局勢有利,而且,如此一來,城中反而會更加的安定。”
安化王沉思半晌,擡頭道:“我覺得卓先生說的有道理,你們覺得呢?”
這安化王手下,盡是些酒囊飯袋,而卓不凡和朱厚照等人制定的這個計劃,也堪稱完美。唯一的變數,也不過是卓不凡這些人馬而已。現在,這支人馬完全不在他們的考慮之內,他們又怎麼可能在這個計劃之中看出什麼破綻來!
一旁一直都在凝神觀望沙盤的仇樾適時的開口道:“我覺得卓先生的計劃完全可行,沒有什麼問題!”
說着,仇樾看向一樣是眉頭緊鎖,抱臂而立看着沙盤的何錦義,道:“何將軍,你以爲如何?”
何錦義又沉吟了片刻,這才擡頭看向安化王,慎重的道:“王爺,卓先生的計劃,是目前最爲合適的了!”
仇樾和何錦義,就是安化王手下最爲懂得軍事的人了,聽到仇樾和何錦義也在附和,安化王道:“好,那咱們就照着這個計劃辦,只是,誰領兵出去守渡口呢?”
仇樾道:“如此重任,非何將軍不可,末將願意作爲第二道防線,留下來看守城門!”
安化王看向何錦義,詢問道:“將軍覺得呢?”
何錦義抱拳道:“末將願往!”
安化王道:“好,待咱們大事成,各位都是本王的靖難功臣,各個都封國公……不,封王!”
卓清河摔先跪倒在地,朗聲道:“臣,多謝陛下!”
衆人先是微微一愣,面面相覷,然後齊齊施禮道:“多謝陛下!”
安化王樂的哈哈大笑,然後虛浮一把,道:“各位愛卿平身!“
看那意氣風發的樣子,倒好像他現在已經坐上了皇位了一般。
低着頭的卓清河的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屑之意。
次日,何錦義就奉安化王之命,帶着城中大部分的人馬,出城去守渡口去了。
此時,城中若要說兵力的話,就只剩下安化王府的一些護衛,和守衛城門的兵將們了。
這天夜裡,卓不凡等人擺好了酒菜,圍桌而坐。
朱厚照端起一碗酒,道:“陪朕平息了安化王之亂,回去朕重重有賞!”
卓不凡等任齊齊端起酒碗,道:“願爲陛下效死命!”
衆人一起飲了那一杯,朱厚照有些興奮的道:“那咱們明日就動手!”
卓不凡皺眉道:“可是,即便是咱們控制了安化王府,控制了安化城。若是城外的何錦義率領手下回來圍城的話,實在是太過於危險。先別說那些守城的兵將是不是會安心聽從咱們的調遣。即便是他們都如指臂使,何錦義手下可是足有兩萬人,這區區數百人,能守得住城池嗎?”
徐鵬舉也附和道:“是啊,若是陛下不在這裡的話,咱就不用考慮那麼多。只要殺了那叛賊安化王,便算是大功告成了。即便是最後都戰死在安化,也算是報了國恩。但是現在,肯定是不能這樣啊。咱們還是要以陛下的安危爲最重要的。
卓不凡點頭道:“公子說的對啊,這也正是我擔心的。”
朱厚照有些緊張的道:“那怎麼辦?你們可不要跟我說,咱們計劃好不容易進行到這步,爲了我的安危,就不不進行了啊。”
朱厚照道:“咱們先控制了安化城,何錦義若是返回的話,我便展露身份,何錦義之說以造反,也不過是因爲體恤手下的兵將而已。只要朕答應替他們解決所有的問題,難道,他何錦義還敢弒君不成?”
卓不凡苦笑道:“不得不以防萬一啊!”
徐鵬舉也道:“是啊,陛下千金之軀,豈能輕易以身犯險。”
朱厚照有些沮喪的道:“那怎麼辦?難道一直等着楊一清來平息叛亂?然後咱們什麼都不做,灰溜溜的回京?”
卓不凡忽然靈機一動,道:“要是等到楊大人來了之後再動手,確實是比較好。”
徐鵬舉愕然道:“什麼意思?”
徐飛雨的悟性,可就比徐鵬舉要高的多了。馬上便反映了過來,看着桌布,道:“你是說……”
卓不凡點頭道:“等楊大人帶兵前來,咱們再動手,到時候,讓楊大人配合咱們,咱們在裡面解決了安化王,讓他在外面拖住何錦義,待咱們成功自後,何錦義手下肯定會潰散的。要知道,他手下可都是一些烏合之衆,一盤散沙而已。”
朱厚照撇着嘴道:“楊一清纔不會那麼痛快的配合朕呢,那些文官巴不得朕灰溜溜的回去,以後再也不出京城呢。他們纔不會看着朕憑着一擊之力就解決了這件事情,要是那樣的話,讓朕以後又要出去怎麼辦?讓他麼情何以堪?”
卓不凡笑着道:“楊一清不聽話,咱們還有別人啊。陛下您忘了,張公公可是這次的監軍太監。”
聞言,朱厚照眼前也是微微一亮,豁然站起,道:“對啊,張永也在啊,朕怎麼就沒有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