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跟劉敏元交手的,乃是鄭英雄。
鄭英雄的一對兒大錘,揮舞的“呼呼”作響,聲勢駭人之極。劉敏元此時已經應對的很是吃力。
這還是鄭英雄記着卓不凡讓他儘量抓活口的囑咐,不然的話,劉敏元怕是早就已經在鄭英雄的大錘之下變爲一堆肉泥了。
見卓不凡返回,劉瑾眸光微微一凝,沉聲問道:“劉瑾那廝呢?”
卓不凡抱拳道:“屬下無能,讓那廝跑了,請陛下責罰。”
朱厚照冷笑道:“朕倒要看他能跑到哪兒去!”
然後,朱厚照上前兩步,道:“這次,還是多虧了你,若不是你的話,朕現在怕是早就已經死在劉瑾那廝的紅衣大炮之下了。”
朱厚照幽幽嘆了口氣,道:“之前你跟張永示警的時候,朕還以爲你們是在跟劉瑾傾軋,是朕錯怪你們了。朕是真的沒有想到啊,朕對他不薄,他竟然狼子野心,動了反意……”
卓不凡道:“劉瑾狼子野心,陛下就是給他再多,他也不會滿足的。”
朱厚照點了點頭,沉聲道:“劉瑾謀反一案,朕就全權交由你來負責了……”
這時,劉敏元的袖中忽然飛出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直直朝着朱厚照所在的方向飛來。那黑乎乎的東西上面,還閃爍着璀璨的火花,在夜色中很是顯眼。
卓不凡目光微微一凝,上前一把抱住朱厚照,就往旁邊躲去。
他知道,劉敏元出自江南霹靂堂,這團上面還冒着火星的黑乎乎的東西,自然是掌中雷無疑了。
“咻!”
沒等那團黑乎乎的東西飛臨朱厚照的頭頂上方,一支狼牙箭就將其射飛了出去。射箭的,自然是一直在高處警戒的宋紹麟了。
那枚掌中雷,直接被宋紹麟一箭射到了一旁,“轟”的一聲炸餉。不過,卻並沒有傷到人。
朱厚照穩住身形,厲聲喝道:“殺!給朕殺了那狗賊!”
鄭英雄這半晌早就已經跟劉敏元僵持的有些不耐煩了。聞言,他暴吼一聲,狠狠的一錘就向劉敏元砸了過去。
劉敏元忙揮刀抵擋。
“當”的一聲巨響。
劉敏元的長刀,直接被鄭英雄一錘砸成了碎片。並且,大錘去勢不竭,又挾着勁風,狠狠的砸在了劉敏元的腦袋上。
“噗嗤!”
劉敏元的腦袋,頓時就像是破碎的西瓜一般,被整個砸爛,腦漿混合着鮮血濺了旁邊一個御馬監武士一頭一臉。
那個御馬監武士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直接頓在地上嘔吐了起來。
朱厚照看得面頰直抽抽,喃喃自語道:“好個生猛的小子……”
朱厚照生性好武,一向最喜歡勇猛之人。見狀,馬上回頭看向卓不凡,道:“這小子以後就跟朕了啊,他就是朕的尉遲敬德了。有他給朕守門,朕還會睡不踏實嗎?哈哈哈……”
如此一員猛將,卓不凡又哪裡捨得送人。可是,朱厚照開口,他又豈能不從,只得抱拳應道:“他能跟着陛下,是他的福分。”
看着那滿地的屍體和頭像的神機營官兵,朱厚照的臉色又變得陰沉了起來,向卓不凡道:“劉瑾謀反一事,朕就交給你來全權負責了!”
卓不凡微微愣了愣,抱拳道:“陛下,這麼重要的事,臣恐怕……”
他知道這件事的干係有多大。因爲,要處理劉瑾謀逆一案,可不僅僅只是處理劉瑾一個人那麼簡單。但凡是平日裡和劉瑾接觸過密的,都在處理範圍之內。閹黨成員,更是沒有一個人可以倖免。
這幾年劉瑾勢大,朝中沒有跟劉瑾接觸過的人又有幾個?就連李東陽,爲了辦事,跟劉瑾委於委蛇的次數都不再少數。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絕對是血流成河。假如接了這個任務,許多人的生死都在自己一念之間。許多人,也要在自己的手中喪命,甚至滅門。其中避免不了有那迫於無奈的,甚至是無辜勾連的。
卓不凡知道這干係有多大。
若是換了旁人的話,說不定會因爲這個肥差而欣喜若狂。因爲抄家滅門免不了,許多家族的命運都在掌控之中,即便是用腳趾頭去向,也能想得到其中的好處會有多大。
可是,卓不凡卻實在是不想接這個差事。一來,他對那些不義之財並不感興趣。二來,他的心還不夠狠。
見卓不凡猶豫,朱厚照道:“現在,這滿朝文武,朕能真正相信的人又有幾個?而且,朕相信你,絕對不會勾連無辜!”
卓不凡這才發現,朱厚照心中其實什麼都懂。
看着朱厚照那真誠的目光,聽着朱厚照那推心置腹的話,卓不凡還能說什麼?他只得抱拳道:“臣,願爲陛下分憂!”
朱厚照點了點頭,道:“回城!”
張永被劉瑾直接吸走了體內一半的功力,有被劉瑾一掌拍翻,直到此時他在緩過來,在張遠和張宣的攙扶之下起身,來到朱厚照的面前行禮。
朱厚照點了點頭,問道:“沒有大礙吧?”
這就是朱厚照跟其他帝王的不同之處。跟那些毫無人情味的帝王相比,朱厚照無疑要有人情味的多。
張永心中一暖,道:“多謝陛下關心,並無大礙。”
然後,張永咧嘴道:“劉瑾那廝,好歹毒的內功。”
聽張永提起劉瑾,朱厚照冷哼一聲,向張永道:“馬上安排人,緝拿反賊劉瑾!”
張永忙抱拳領命。
當下,一行人就簇擁着朱厚照往山下走去,準備回城。
此時,之前劉瑾和張彩等人所在的那個山頭之上。
看着卓不凡等人的隊伍往回城的方向趕去。張彩幽幽一聲長嘆,道:“一着不慎,滿盤皆輸啊!”
然後,他甩蹬下馬,回望京城的方向,道:“娘,兒子不能冒險回去帶你走了。兒不孝!”
張彩磕了三個響頭,就上馬帶着他的那幾個親信,絕塵而去!